巨蟒知道遲早有一大戰。
自從若干年前主人匆匆離開後,這裡的規矩就亂了。
地上的什麼野豬、山狼、豺狗什麼的還尊重一下自己這個當年主人策封的老大。
那些深潭裡的醜八怪就等著反天。
溫暖溼潤的氣候有利於鱷魚的繁殖。
一個人手下的兵多了,就會自我膨脹,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麼大一個地盤,主人不在,自己只能多操心點。
巨蟒很懶。
但不得不打點精神,每天花上大半天時間將若大院子巡視一遍。
等待主人的回來成了巨蟒一生最大的期待。
它相信一定能等到主人回來的那一天。
咬死幾隻不聽話的山雞後,巨蟒便回到深潭邊。
它得防著點,最近幾天醜八怪鱷魚,偷偷上岸來的次數越來越多。
主人不是不照顧它們,南邊那個小島就是主人專門給它們下蛋所用。
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要將一個人的寬容當作軟弱。
當它看到醜八怪們居然敢進攻落入潭中的人類時,巨蟒心中想“這簡直是沒有王法,無法無天。”
人類是不能攻擊的,這是主人當時定下的規矩。
醜八怪們連這大戒也敢犯!
巨蟒徹底激怒了。
它大開殺戒,痛下殺手。
這些醜八怪忘了主人養它,只是因爲鱷魚皮做的盔甲堅硬而已。
醜八怪是一個沒有地位,取其性命是天經地義的。
一場空前絕後的蟒鱷大戰就在深潭裡展開。
水生和啞姑就在潭邊目睹了這自然界最血腥的殘殺。
有了登山釘鞋套和冰爪這種專業的工具,兩人很快就爬上冰洞,
冰洞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長,未足兩百米的高度,但如果沒有專業工具,想上去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冰洞出口居然是在一處懸涯峭壁之上,氤氤白氣正不斷的從洞口向上升騰上去。
水生這才明白,這是陰山一年四季冒著沒同怪煙的原因所在。
冰洞氣溫低,遠看就象煙霧一樣,並且由於氣候、太陽光等等的變化,讓人在不同時期不同的感覺。
這也就成了人們眼中的怪煙。
這也是陰山地界會沒完沒了如此般下雪的原因吧。
回去告訴楷他們,一定會讓他們吃驚不已。
洞口全是溼露露的風化的紅色砂巖。
一根腐爛的差不多的粗大木頭和繩子遺留在洞口。
看樣子這裡是設陰山之局的人逃生口。
沒有太陽,能見度不是很好,下面白霧繚繞,不知其深,不知其是何地。
也不知時間上正午還是下午。
但水生很快就明白,他們就是在野山坡的羣山之中,
因爲他看到了最爲熟悉的白綠相間的雪帶。
他們就在其中一個奇峰之頂。
這也讓水生一下明白了冰洞爲何如此之冷的原因。
由於地理上的獨特構造,這裡面山體中存在一個巨大的冰體,常年不化,逐漸而成千年玄冰。
加上天地造化,自然天成的“萬迷冢”,就行成一個人力無解的死地。
水生只是還沒有想清楚一個關鍵。
也就是什麼時候,什麼東西,讓他著了迷幻之道。
水生知道這肯定與那門口的九九八十一扇大門和
那些玉女像有關。
但是水生怎麼也想不通其中關鍵,對於奇毒迷香,深處湘西,水生自是知道也不少,老頭子雖不說擅長,但也是頗有研究的。
龍山他爹可是個中高手。
但水生也從沒有聽到過有哪一種毒藥或迷藥能大面積讓大規模的人中招的。
還有啞姑爲什麼會沒事?
還沒等水生想清楚這些事,一件要人命的事又發生了。
洞口的砂巖由於風化,變得十分疏鬆,兩人剛離開險境,心裡稍鬆了口氣,水生一時想著冰洞之事,卻忘了兩人擠在這不大的洞口,冰洞口的山石脆弱的平衡被打破。
結果是兩人齊齊隨同山石向下掉了下去。
水生反應不可不未奇快,人剛一離洞,他一手抓住啞姑,腰間的飛虎爪已經飛了出去。
水生卻失算了,飛虎爪抓住了一塊山石,但一樣是風化軟如泥。
兩人直直墜落下去。
身處險境,水生並不驚慌,他相信任何懸涯上都會或大或小的生長些生命力極強的山鬆。
短短瞬間,水生卻又失算了。
想不到陰山果真怪異,這個山涯就象刀砍斧斫一樣,整個山壁別說長樹就連草也寸草未生。
光溜溜的就是石板一塊。
耳邊風生,穿雲破霧。
只能將生的希望交給運氣了。
水生和啞姑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啞姑心是半喜半憂。
喜的是能死在水生的懷中。
憂的是兩人也許一會就會摔成肉餅,死於荒野無人知。
啞姑閉上眼睛,她知道這一刻很就會來到。
水生從來不知道水也這麼硬。
從幾百米的高空墜落下來。
在快到著地時,水生終於看到幾株參天大樹。
飛出的飛虎爪,在高空墜落的衝擊下,連抓斷幾根樹杈後,縱是牛筋精絲做的飛虎爪,也一下斷爲幾截。
但就這樣緩了緩,水生和啞姑雖然重重掉入水中,性命倒是無礙。
但這一摔仍讓水生覺得五臟六府全都移了位,沉入深深水底半天也沒緩過勁來。
潭水不涼,感覺還很溫暖,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在冰洞裡呆得太久的原因。
其實不然,這裡的水溫本來就比較高,附近到處都是上好的溫泉,潭水能不熱嗎。
張家寨的小孩無論男女,從小多少都會點水,雖然大多是狗泡式的。
但潛水能力卻都還不弱。
因爲轎子巖深潭是他們打小消曙的好地方。
而他們最愛玩的就是潛水抓人玩,這也練就了不錯的潛水能力。
還有就是潛入水中用箭射魚更需要潛水功夫,而這正是水生、楷和龍山他們小的時候常做的事。
練家子閉氣的功夫更是利於人潛水。
所以兩人掉入深潭後,並不心慌。
潭水很深,兩人一邊脫掉笨重要人命的防寒服,一邊快速快速向上浮去。
啞姑忽然感到水生在拼命拉著自己向側面浮去。
水生一邊拉,一邊拼命在向自己打著手勢讓啞姑擡頭向上看。
這一看不打緊,啞姑這下只能嘆兩人命苦。
只見潭水錶面上黑壓壓的浮滿了大大小小的山鱷。
張家寨人都知道在野人坡的下面的沼澤深處有鱷魚,大家知道鱷魚生性殘忍,即便入山打獵,能不惹它就不惹它。
但從來沒有見過
這麼多的鱷魚。
兩個人如果落在此中,是什麼後果不用腦子也能想得出來。
水生拉著啞姑,浮向岸邊,就那兒離岸近一點,但不知爲何鱷魚還相對少點。
這少也就是有幾個空隙讓兩人能浮出水面而已。
躲是躲不過的,只有主動出擊。
水生最後不得不扔掉好不容易撿到的帆布包,一邊拔出青龍刀。
水生向啞姑打了一個手勢,自己衝向鱷魚,讓啞姑趁機逃上岸。
啞姑搖搖頭,要和他在一起。
水生擺擺手,他不會有事的,有她在,他反而不好脫身。
啞姑咬咬牙,點點頭。
水生順著浮力,對著一條巨鱷,迅雷不及掩耳刺了過去。
鋒利的青龍刀如切豆腐般劃開鱷魚下腹。
鱷魚幾乎沒有反抗,就死於水生刀下。
腥紅的血一下就將附近的鱷魚吸引過來,它們並沒有馬上攻擊水生,而是相互撕扯著死去的鱷屍。
水生和啞姑浮出水面,水生深深換了口氣,一手托住啞姑,一聲暴喝,奮力將啞姑扔上潭岸。
這時兩條巨鱷發現水生,扔下死鱷,撲了過來。
水生也不躲閃,一招“力劈華山”兜頭劈了下去,一條鱷魚身首異處。
水中水生動作還是不如陸上,水生剛從鱷屍上拔出刀,還來不及做出第二個動作,第二條鱷魚已經張開巨嘴咬了過來。
水生來不及細想,一個翻身騎上鱷魚身上,左手一把摟住鱷魚嘴。
水生當兵時雖然沒有與鱷魚搏鬥過,但身處熱帶叢林,部隊教官教過如何應對兇殘的鱷魚。
鱷魚的咬合力超強,但巨嘴張開無力卻是它的死穴。
鱷魚致敵死命的絕招就是咬住對手,翻滾撕裂對手。
水生隨著鱷魚在翻滾,同時右手青龍刀準確刺入鱷腹。
“蛇!!!”突然岸上傳來一聲極其恐懼的陌生顫慄的聲音。
啞姑不可能說知呀,那會是誰呢?
水生擡頭望去,不是啞姑又是誰。
只見一條如同千年枯樹一樣的漆黑的巨大無比的巨蟒正人立起來撲向啞姑。
這不是無名高地上那條巨蟒嗎?它怎麼在這裡?
啞姑一聲驚呼便完全軟癱在地。
見啞姑身處如此險境,水生也知從哪裡暴了出如此力量,居然在水中一招“旱地拔蔥”,一下從水中直直竄了起來,左足在一條鱷魚頭上一點,人就竄上岸去。
水生心知這種巨蟒與自己有莫大關係,所以青龍刀只是虛劈一招,一個就地十八滾,已經將啞姑抱在懷中,脫離了巨蟒攻擊範圍。
水生將啞姑放在地上,右腳一個虛步,左手在前,右手持刀,一個“望月式”,屏氣凝神,拉開架式。
想不到巨蟒的表現卻讓水生目瞪口呆,莫名其妙。
只見它一顆碩大蛇頭左搖右擺,上下晃動,血紅的信子忽伸忽縮,象是極其高興,難到它好久沒吃到人肉,今天看到天上掉下來兩個,才高興成這樣?
水生一邊想一邊暗加戒備。
巨蟒高興的竟在在地上翻滾起來,整個飛沙走石,草木皆飛。
水生抱著啞姑不得不往後退了十幾步。
巨蟒高興一陣後,居然親暱的把頭伸過來,在水生腳下蹭來蹭去。
水生看它沒有惡意,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它的頭,它馬上溫順的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