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跟我到隔壁工程學院去一趟,有人要打李大寶。”某天晚上,我剛洗完澡湘?zhèn)惥团艿轿覀兯奚釋ξ艺f。他身後還跟著老表。
李大寶是個練摔跤的體校同學,我們以前是一個班的,只不過我們考上了c大,而他考上了隔壁的工程。
這人長的五大三粗,走起路來一搖三晃,不過人還不錯,和我們有些交情,所以這一次我準備和湘?zhèn)愐黄疬^去幫忙。
“等下子,我穿上衣服。”說著,我抓起自己桌上的衣服就自己身上套。
“誰啊?誰要打李大寶?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旁邊的李雲(yún)天突然說了一句,眼神裡帶著一絲要打架的兇氣!
他以前在外面做過一段時間的健身教練,也打過幾次架,而且都是爲了關係好的哥們,現(xiàn)在看到以前的同學有麻煩了,立馬就挺身而出,絕對夠義氣!
“好!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這時,和我一個宿舍的王小方也站了出來。
王小方身高一米八幾,和李雲(yún)天差不多,性格有些矛盾,有時內(nèi)向,有時外向,有很多想法,但是不敢做。他在我們宿舍一般不講話,偶爾會突然來上一兩句,但都是和我們的話題不在一個頻道上的那種。他對自己同學內(nèi)向,對其他院的卻很外向,這點讓我們很費解。我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細佬。意思是長得很細,又不合羣。
說起來,王小方也是我們c市體校考進來的,甚至以前和李大寶還是一個隊的,他能站出來算是合乎情理。
於是,我、湘?zhèn)悺⒗媳怼⒗铍?yún)天和王細佬一行五人,雄赳赳地就往隔壁工程那邊去了。
見面的地點是工程學院北門往西的街道上,一家不小的地餐廳裡,高矮胖瘦,面容各異地坐了幾十口子。也不點餐,一幫人坐在那裡抽著煙,聊著。
見我們來了,李大寶很是熱情地上前歡迎,拿出香菸招待了一圈,然後和我們坐在一個桌上。
一邊敘舊,一邊聊起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工程學院有一批高年級的學長在管著,類似於學生裡面的混混拉幫結(jié)派這樣子。而運動員出身的李大寶哪裡服這種普通人的管教?一言不合,兩語不搭,三沒禮節(jié),四無管教,五路人馬,就要開幹!
像他們這種事情,兩個勢力碰到一起,協(xié)商不來,很簡單,打一架不就好了?誰拳頭大誰說話。
於是,就上演了這樣一幕。
“喂!大寶我問你,咱們這邊多少人?”湘?zhèn)悓⒁唤剌纹ü砂礈缭谳位腋籽e,眉頭微皺,眼神卻很淡然。
李大寶伸著粗脖子往周圍看了一圈:“二十多個吧,不到三十。”
“對面呢?”
“比我們多一點,三四十……”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哥們跑過來對李大寶講了一句:“寶哥,他們來了?”
後者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我們幾個:“來了。”
隨即站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去。餐廳裡的人一看他動了,也都站起來往外面走。
我們幾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緊隨其後。
這一出門,就看到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看樣子,對面的人數(shù)是我們的兩倍。
“人都叫到了,你想怎麼解決?”李大寶問。
“來啊!打一架,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有什麼牛的!”身上穿了軍綠色大衣,臉上戴墨鏡,脖子上掛著金鍊子,一身派頭十足的一個人,站在大街上,很硬氣地叫囂著。
“單挑羣挑?”李大寶又問。
這一次墨鏡男沒回應,而是看了看四周,大喊了一聲:“兄弟們,今天有仇報仇,看著不爽地給我上去幹!”說完就大叫著往李大寶身上撲!
李大寶可是練摔跤的,二話不說,抓著墨鏡男一下子就給他扔到旁邊綠化帶裡面去了!
“兄弟們上去幹啊!幹這個死胖子!”他這邊剛處理完,人羣中又是一嗓子大喊。然後那個叫喊的人後面帶了幾個小弟,四五個人又往李大寶身上撲!
四五個人一起上,李大寶有些招架不住,後退了一步,一邊退一邊摔,險些被撲倒!
“我們上!”湘?zhèn)愓f了一句,然後帶著我們c大的幾個人上去幫忙。
我跟著剛走一步,發(fā)現(xiàn)旁邊有人抓我的胳膊!
“草泥馬!”剛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隻碩大的拳頭朝我臉上砸了過來!
出於本能,我立馬將頭往旁邊讓了一下,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擡起一隻手放在臉上,擋下了這一拳。
隨即後側(cè)一步,我這纔看清要打我的是誰。
對方是一個一米八幾的胖子,體重目測一百七十斤起步,一臉橫肉,惡狠狠地看著我。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根本不認識他。
“我草泥馬!”這人見一擊不中,口中叫罵著,衝過來又是一拳。
我很奇怪,無冤無仇的這人幹嘛要打我?難道是因爲我看上去很好欺負?
想歸想,手上動作可沒落下,我腳下一動,一個大大的右手擺拳就狠狠地迎擊到了對方臉上。他的拳太慢了,對我一點威脅都沒有。
然後就看到那人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我搖搖頭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管這傢伙的死活。對於這種蠢貨,給他一拳教做人我都嫌多,還是先過去幫李大寶吧。
講真,這是我第一次打羣架,但卻絲毫沒有別人口中那麼刺激。因爲旁邊的人都在圍觀,頂多有十來個人在打架,剩下幾十個不管是哪邊的,都站在那裡看熱鬧。
看到綠化帶旁邊有個人被湘?zhèn)愃麄兎诺沽耍疑先パa了兩腳之後便也站在了那裡,搖身一變,變成了圍觀羣衆(zhòng)的一員。
旁邊王細佬定定地站著像個柱子,偶爾有人過去找他單挑,全部被他放倒在地上,然後就不敢惹他了。
李雲(yún)天先是過去幫忙的,後來有人要揍他卻被他一拳打爆了眼鏡!雖然哥們是練田徑出身,不過一身腱子肉可不是蓋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打過他的。
最精彩的要屬老表和湘?zhèn)愔g地配合。
老表以前也是練摔跤的,只見他從旁邊拉過來一個人就按頭,然後湘?zhèn)愐蛔笠挥覂蓚€大勾拳由下往上就朝別人臉上招呼。兩個人一連配合了五六次,每次都把別人打的滿臉開花!
對面人多,上的人自然也多。打著打著,不知道怎麼回事,湘?zhèn)惥捅晃鍌€人圍了起來。他一邊退一邊出拳,打的五個人不能近身。
我剛想上去幫忙,就發(fā)現(xiàn)李雲(yún)天,李大寶,老表三人已經(jīng)快我一步上去幫忙了!三個人都背對著我,一邊拉,一邊扯,一邊摔,一邊打,搞得我想幫忙都沒有下手的地兒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打鬥中,突然有個人朝湘?zhèn)惔蠛埃?
“你是誰?”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湘?zhèn)惙磫枴?
“不知道我是誰你還敢打我?老子可是……”
“是nmlgb!”湘?zhèn)惒唤o他繼續(xù)說下的機會,叫罵聲中,一拳將其放倒在地,教他做人。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因爲動手的人是不會廢話的,而廢話的人都已經(jīng)被打的滿臉開花兒!
我們這邊都是動手的人,見對面沒人再上,於是就收了手,站在一邊準備看看李大寶怎麼處理。
“哎呀!別打我!別……”人羣中突然響起一個慘叫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只見這哥們被四、五個人按在一輛麪包車的車窗上,舉起拳頭就要打!但是拳舉在半空又停下了,因爲被打的那個人看清楚之後又慘叫了一聲:“哎呦我去!我tm竟然被自己人打了!”
我們幾個在旁邊看邊笑,一邊笑一邊罵這幫人sb!
就這樣的還出來打架?真的是要把人笑死掉了!
李大寶卻不管場上的情況,而是悄悄地把我們五個拉到了一邊,挨個發(fā)煙:“兄弟們辛苦了,今天都過來幫忙,這個情分我李大寶記下了!我後面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走吧!改天我請大家吃飯!”
“行!其他的我們也不多說了,這邊已經(jīng)搞定了,你看著弄吧!我們走了。”湘?zhèn)惏褵煼旁诙幔c了點頭便和我們一起離開了現(xiàn)場。
c大的方向在東邊,而我們卻是往北邊走。用老表的話說,剛打完架繞個圈子再回學校,以免被有心人看到。
走了一段,湘?zhèn)愅蝗粩E起手來:“MD!剛剛打勾拳勾到別人牙上了,手都給我?guī)制屏耍 彼h的位置上有著兩個帶著血的牙印。
“臥槽,我的手打人打的也有點疼!”老表扭動了幾下手腕,表示他剛剛也動過拳頭。
“手腕疼?”我看了他一眼。
“嗯!手沒事,就手腕疼!”老表點點頭。
“那你肯定是打人的動作不對!”湘?zhèn)愋χf。
老表撓撓頭:“這個……我們這些練摔的肯定不如你們練打的動作對啊!”
“行了吧你!我也用拳頭打人了,手腕也不疼啊!”這時,旁邊的李雲(yún)天點起了香菸,一邊抽菸一邊對老表說。
“嗯……我覺得吧,還是摔跤比較好用。”王細佬也發(fā)表了自己的觀點。
“你們……”老表左看看右看看,嘴角翹了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尷尬的微笑!
他撓撓頭,點上煙:“唉!算了!”說完便狠狠吸了一口。
老表曾經(jīng)說過,生活不能沒了香菸和遊戲。此時見他抽菸時一臉享受地表情,我卻覺得他在吸毒。
“誒!你們聽!”王細佬突然對大家說。
“是警車的聲音!”老表一邊抽菸一邊提醒大家。
“警察的速度這麼快的嗎?”我驚訝地說。
“哼!”湘?zhèn)悈s是冷笑一聲:“那幫sb打架也不挑個地方,竟然在大街上就打起來了!旁邊的飯店不報警纔怪!”
“還好我們跑得快,要不然很容易就被逮到了誒!”
“怕什麼,就算逮到了不是還有李大寶嗎?他總不能推到我們身上吧!”
“管他的!反正我們現(xiàn)在回去,不關我們事!”
“嘿嘿!那幫人被打了還要去警察局錄口供,真是sb!”
…………
五個人說說笑笑地,踏著夜幕,大搖大擺地走在馬路上,像是完成任務之後歸隊的戰(zhàn)士。
那是我上大學第一次打架,也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