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
那不就是雷霆的娘嗎？
我看著她，一時不知道我應該是什麼反應纔好。整張臉都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好半天，我才終於是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你找我做什麼？”
“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冥王都告訴我了。”孟婆背對著我，一身紅色長裙顯得她的身形窈窕修長。光是看背影，我都覺得有些迷醉了。
我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她慢慢地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與之前有些不一樣。因爲。現在她的笑溫柔恬靜，全然不同於之前的冷漠疏離。
“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雷霆的孃親。當年，雷霆出生的時候，我就因爲難產死了。你生的也是陰陽雙子，想必每天精血都被肚子裡的孩子吸收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所以到了分娩那天，我哪裡還有力氣把孩子給生出來。冥王將他五成的功力都注入到了我的體內，卻依舊是沒能讓我活下來。相反，他的力量還被雷霆給吸收了，所以雷霆出生的時候，才擁有了這麼大的力量。”
我點頭，其實就算不是因爲陰陽雙子的力量。單單是生個普通的孩子，就已經是堵上性命了。
但其實雷霆的力量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冥王給予他的。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其實誰又怨的了誰。
孟婆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容，似乎那場痛苦的分娩經歷，並沒有給她帶來困擾。
“後來，冥王因爲不想失去我，便想盡辦法，留住我的魂魄，讓我在陰間做了孟婆。但是我的心裡，對他也只剩下怨恨了，我總覺得，要不是因爲他，雷霆就不會出生。他就不會每天都活在人們異樣而驚恐的眼神之中，甚至後來雷霆的死，也是冥王親手做的。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所以，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忘川河一步，也不允許他踏入我的地方。”
孟婆的聲音，總是這般淡漠，可我卻知道，她的內心，絕不像我現在看到的這般平靜。
“你找我來，應該不是爲了說你和冥王之間的那些愛恨因果的吧？”我對著她問道，對於她的來意，著實有些不明白。
她點頭。繼續說道：“千年之前，我見過雷霆，也曾想盡方法想要喚醒他心中的人性，可是。我失敗了。他冰冷陰暗的世界，似乎誰都進不去。可是見到你之後，我知道我錯了。”
說著，她的視線看著我。眼中盡是溫柔。
我指了指自己，有些訝異她怎麼突然就提到我了。
她接著點頭，對我說道：“雷霆變了。雖然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變化，可是作爲母親，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人性。雖然不是很強烈，但至少現在，他懂得喜怒哀樂了，並不像以前一樣，一味地只知道麻木地殺人。”
就算是孟婆不說，我也感覺到了。
特別是我這次回來之後，我感覺到雷霆的變化，真的是很大。
“是的。別人都覺得雷霆真的已經無藥可救，可我卻是覺得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和他接觸的這些日子裡他非但沒有傷害我，反而我覺得，有些時候他傲嬌又彆扭的樣子還有點可愛呢。”
“可愛？”聽到我這麼形容雷霆，孟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只是一秒的時間，她的表情，又迴歸嚴肅。
“可是丁香，你終歸是要離開他的。你有想過，一旦你離開他，他或許會比以前更陰暗嗎？”
孟婆說的我並不是沒想過，只是眼下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或許我將他的人性激發得夠深，他除了生氣傷心之外。並不會有其他過激的反應呢。
“我不知道。”我輕聲說道：“你既然找我單獨聊天，肯定是不想雷霆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想必你也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保護我的孩子，爲了孩子，我什麼多願意做。”
哪怕，有一天要讓我親手殺了雷霆，或許我也能下得去手。
孟婆輕嘆了一口氣，似乎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對著我叮囑道：“我其實和雷霆並沒有怎麼接觸過。但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知道，他其實是很在乎你的。雖然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但是對你，甚至比對我這個當孃的還要親。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請你一定不要傷害他。”
說著，孟婆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腰間。我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被她看穿了。難道她知道我身上有分魂刀，而且知道我這把刀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用來殺雷霆的嗎？
她沒有說破，我自然也不會挑明瞭來說。
“好，我知道了。”我對著孟婆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孟婆朝著空洞裡面看了一眼，雷霆就在站在門口看著這邊，一張臉上平靜無波。
“我走了，你好好陪陪他，這一千年來，他太寂寞了。”
說著，孟婆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陪陪他嗎？”我叫住了孟婆。
當孩子的最需要的，是母親的陪伴吧。我陪著他怎麼能比得過孟婆的陪伴呢？
孟婆卻是對著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就不去了，到了派孟婆湯的時間了。”
說著，孟婆就朝著前面走去，身形漸行漸遠，最後變成了一道煙霧，消散在了風中。
難得出來透個氣，我也不想這麼快就回去。心裡實在是太壓抑了，巨大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你還要在上面呆多久？還是說，你打算不回來了？”
雷霆冷冷的聲音在下方響起。我轉過身看去，卻發現他已經是站在空洞下方了。
“馬上就下來。”
我說著，閉上眼睛收起屁股就往下跳去。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是沒有傳來，我準確無誤地掉入了雷霆的懷抱中。
他低著頭看我。眼中似乎有光影在流動。被他這樣抱著，我感覺到很不自在，輕蹙眉頭對他說道：“放我下來。”
雷霆卻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般，徑直抱著我就走了進去。
而且，他並沒有把我往我的房間裡抱，而是徑直往他的房間裡抱去了。
我突然之間很是忐忑，他究竟是要做什麼？
“雷霆……你……”
我緊張地看著他，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的牀很硬。我躺在上面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但更讓我感覺到不自在的，是雷霆炙熱的視線。
這個眼神，讓我想起了那天洗澡時被他撞破時的場景。我緊張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就在我緊張到快要窒息的時候，雷霆突然是輕聲一笑，眼中的熾熱也消失不見了。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以爲我會對你怎麼樣？”
他這麼一說，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餓了沒？”
他站在牀邊，突然對著我問道。
他不問我還沒什麼感覺，但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咕作響了。
“餓。”
我老實說道。
“想吃什麼？”他問我。
我說了一大堆菜，基本上都是我做過的。因爲愛吃，所以每次幾乎都是那幾個菜。
我說出來的時候，雷霆忽然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發現我一直在盯著他，又把臉給沉了下去。
“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便走了出去。
過了沒多久，我就聽見廚房裡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難道，雷霆是在做飯？
這下子，我突然是明白雷霆今早這麼怪異是因爲什麼了。
早上他應該是一早起來做好了早飯讓我起牀吃飯，去到我房間裡卻是發現我不在。自己的滿腔熱血就這麼被一盆冷水給從頭澆到了底，難怪他會生氣了。
想明白之後，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因爲他做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有人性了。
就在我等待著雷霆做的午餐的時候，外面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雷霆。”
這個聲音，是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