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暮雲詩,轉頭鄭重的吩咐:“以後你便在山寨那邊忙活,最好不要出現在我家人面前,我怕我未婚夫會吃醋!”
這話氣得花無痕眼睛都瞪大了:“什麼叫你的未婚夫會吃醋我就不要出現?難不成我長起來見不得人嗎?”
隨後轉頭問金陽先父子:“你們兩個人需要藏起來嗎?”
兩人雙雙搖頭,有些看不懂。
暮雲詩很淡定的道:“因爲他們兩個不需要以身相許,而你這種不正經的人就要藏著點,免得毀壞了我的名聲,毀壞我和未婚夫的情感。”
說完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氣得花無痕站在那裡,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金陽先父子二人,感覺他挺危險的,默默的遠離了一些。
這個人長得太好看了一點,但是渾身氣度又那麼的不同,就連他們兩個人都感覺得到是,爲了小姐而來。
至於小姐爲什麼會把這樣的人留下,他們不清楚,也只得照做。
花無痕站在那裡默默的撫了撫額:“那個該死的,竟然比我先找到他了嗎?早知道我就不要等父母的同意,就應該早點出來找!”
終究,該晚一步的還是晚了!
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明白,等這一天的重聚,他已經等了太久。
最後也沒有跟著金陽先他們兩人離開,轉頭朝著鎮上而去。
看著他要走,金源問道:“公子,你是不留下了嗎?”
“我去換身行頭再來找你們,這身行頭太髒了,我會自己找到青峰寨的!”
“哦。”
兩個人愣愣的應答後,就看著他離開了。
另外一邊暮雲詩回來後就去找村裡面的木匠,這趙木匠腳是有點瘸的,所以沒有辦法跟著一起去懸崖那邊撿海貨。
“雲詩丫頭啊,你來做什麼?可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趙木匠四十多歲,他的兒子也二十來歲了,這一次也是跟著去懸崖那邊撿東西的,看到暮雲詩很開心的就迎上來。
“趙大叔,我想要做一些傢俱,用好一點的木材,就是四張牀,兩個衣櫃,還有桌子凳子之類的,還有在廚房裡用的盆啊,架子啊,我把需要的東西都寫在這張紙上了,還給畫了幾張圖,你按照這些圖做出來就可以!”
“尺寸的話,紙上已經標明瞭,你看看能不能做。”
趙木匠冷了一下,最後接過他的那些紙,雖說沒怎麼讀過書,但是經常做木活需要記一些長度什麼的,所以他倒是能夠看懂這個圖的構造。
一看眼睛就冒著金光:“於是丫頭啊,雖然有點難,不過我這都做了幾十年木匠了,還沒見過這樣的傢俱,你就給我試試吧,若是我打造不出來,再找厲害的人給你做,你看行不行?”
因爲這些圖的構造,他也不怎麼敢打包票,但是很想試試。
暮雲詩點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趙叔,不過這牀能不能加緊先做兩張出來?一直睡在地上,有些潮,我怕父親和爺爺他們的身體受不了。”
“好的,雲詩丫頭,你放心,我這裡有一些現成的幹木材,倒是不必先去砍了,再曬之前不是沒什麼事情嘛,之前的木材倒是都沒有用完,質量挺好的,這都是上等的鋼筋木,做出來的傢俱耐用,又沒其他的味道。”
“好,那就麻煩你了,趙叔到時做好了工錢一併給你結算。”暮雲詩笑了笑,說完後便走回家了。
回到家看著父親和爺爺在那裡洗菜,父子二人忙活的還挺開心。
對他們來說,雖然現在是戰亂的年代,但是能吃飽能穿暖就是很好的了,哪怕睡在地上都是幸福的。
暮成澤一擡頭看到暮雲詩回來,放下手中的蘿蔔:“丫頭忙好了?”
“嗯,爺爺天那麼冷,燒熱了再碰水,你和爹身體本來就不好,在家得好好養著。”
“好,剛剛是有熱水的,只是沒怎麼洗乾淨,我們便換了一盆冷水暫時用一下,下次肯定燒開了先。”
暮成澤那呵呵的應答著,有這樣的孫女,他覺得心裡暖洋洋的,越發的開心能分出來了。
...........
老宅的幾個人都受了傷,只有孫香一個人忙來忙去,兩個小丫頭在邊上打下手。
暮洪哲和暮青雲坐在堂屋裡主臥炕頭上,牀上躺著的趙翠花看著他們兩人半天不說話,罵了一句。
“我說你們兩個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有話就趕緊說,沒話別在這礙我眼,我正疼著呢。”
“沒用的東西,這麼一家人都讓人給打了,你們竟然屁都不敢出去放一個,老孃養你們養來幹什麼的?”
暮洪哲嘆了一口氣道:“娘,之前都怪二弟先前就出去要給暮雲詩一點下馬威,本身是我們去求著辦事情,他這樣做肯定會引起衆怒。”
“而且家裡面吃的東西也不多,二弟總是這樣好吃懶做,我們這兄弟二人總是有怨言的,四弟說他是讀書人,爲了考功名我也就不說了,但是二弟呢,地裡也不去幹活家裡也不幹,跟著我們出去,還惹了這樣的亂子。”
“娘,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二房的,要麼你分出去,要麼你把我們分出去,二房除了兩個小丫頭片子以外都沒有人,二弟又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總不能都靠著我這邊賺錢養著。”
“養著四弟,他日後要是考取功名我還能沾沾光,可是養著二弟呢?雖說大部分銀子都是娘你給的,但是我也有賺,交給你的錢也不是都用在自己身上,總歸我這心裡不舒服。”
一旁的暮青雲也開口道:“是啊娘,我這邊因爲要讀書,所以沒有辦法賺銀子孝敬你,以後也一定會出人頭地,但是二哥四肢健全卻什麼都不做,確實說不過去。”
“如今又是鬧饑荒的時候,到處戰亂,二哥還是這樣子,吃的時候數他最多,娘我們這心裡面著實不踏實的,我也害怕二哥這樣的性子,以後拖累我以後考功名丟人。”
趙翠花聽著兩個兒子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尤其是這二房的,連一個兒子都沒有。
思忖了一下才問道:“可現在把你二哥他分出去,當時餓死了咋辦?他吃點啥呀?”
這個兒子好吃懶做,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真要是分出去餓死都有可能。
“娘,二嫂是一個能幹的,就算二哥好吃懶做,有二嫂在也不會有啥事。”
一旁的暮洪哲趕緊接著暮青雲的話:“是啊,娘,二弟妹不是還能做繡活賺錢的嗎?那些銀子養活他們一家人也足夠了,若是二弟能改一改性子去幹點活,說不定還能富裕一點。好歹得讓我這個冬天活下來啊,不然餓壞了以後誰給你養老?”
“你想想,將他留在家裡,他一心只靠著你,哪有心思去幹活呀?”
“加上二弟妹那邊沒有生個一兒半女的,兩個小丫頭片子少吃些也沒啥,再說了,現在分出去,我們也就是分點紅薯,稍微給點地,別人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在他們兩兄弟看來,他們二人根本就吃不過暮蕭山,又懶又能吃,眼見著那紅薯越來越少了,他們也開始著急了。
要是這些紅薯吃完了又買不到糧食,豈不是真要跟著去吃樹根。
光想到那樣的日子都覺得難以下嚥,所以兩人商量之後就決定先把二房的趕出去。
大房的因爲老人一般來說會跟著長子養老,而暮青雲又是一個讀書人,暮洪哲纔會想著留下四房的跟她們一起,兩家人相互幫忙,以後能走得更遠,至於那沒用的人全部踢出去就好了,根本利用不到。
三房的現在殘廢已經出去了,沒用的老爹也出去了,唯獨就是這二房的,成天只知道吃,吃得他都心疼。
趙翠花聽著也是這麼個道理,點了點頭:“那成,等一下吃飯的時候由我來說,免得你們兄弟之間有了隔閡!”
“噯!”兩兄弟很是乖巧的應答者,隨後笑嘻嘻的一拳一拐走出去了。
走出去後對視一眼,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
他們已經詢問過了,原來那些人去幫工不是幫暮雲詩,而是幫其餘的兩個人。
既然不認識的,他們也沒有必要在過去了,人家肯定也不要了。
與其去那邊自討沒趣,還不如在家裡面算一算,怎麼樣才能留下更多吃的。
商量來商量去,就只有把二房踢出去最合適。
等到紅薯煮好了,孫香帶著兩個小丫頭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
等到所有人都坐過來了開始吃了,她才帶著兩個小丫頭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人拿著一個小小的紅薯。
在這家裡面的地位,因爲她沒有生兒子,基本上是不讓上桌的。
兩個孩子也因爲是女孩子,婆婆說是賠錢貨也不讓上桌。
暮蕭山揉著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下來坐下,就抓起最大的那一個紅薯啃了起來。
剛啃了一口就被一筷子打在手上,手中滾燙的紅薯掉在桌上。
一邊哈著氣,把嘴裡的紅薯吹得涼一點,吞下去纔有抓著紅薯問道。
“娘你沒事打我幹啥呀?我身上都疼死了,你咋還下得去手?”
趙翠花沒好氣的罵道:“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就連娶回來的都是一個不下蛋的母雞,生下來的全是賠錢貨,現在家裡面就這一點吃的你還吃的那麼兇。”
“都給你吃了,別人不用吃?”
“娘我也就是吃一個嘛,我也沒有再拿別的,這不是每個人都有份嗎?”
“二哥,每次你都是吃三四個,誰的嘴也沒有你的快,而我們每個人基本上只能分到一個到一個半,多餘的全落了你的肚子。”暮青雲在一旁皺著眉頭。
“也不是我說二哥你吃得多,而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你總不能因爲手快嘴快就都獨佔了吧?多少也應該省著點呀。”
暮青雲這話讓暮蕭山無法反駁,可不就仗著嘴快,在家裡面吃了不少東西嘛。
“那你們也可以快點,又沒人攔著你們!”
趙翠花又給了他一筷子:“怎麼跟你四弟說話的呢?”
“你這好吃難做的東西,今日便把你們分出去,至於那紅薯就分裡面一些,免得成天看你們在我面前晃的,煩死了。”
“日後你們就住在邊上這個院兒去吧,所幸,那你也能住人,直接從這院子裡面搬出去,省得我看著糟心。”
暮家邊上還有一個院子,本來是準備修出來的,當時因爲覺得要花太多錢了也就修了三間房就沒動,而這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加上房頂沒有蓋茅草,根本就沒有辦法住人。
“你那連房頂都沒蓋的,就算說是新土房,那也得能遮風避雨吧?”
一旁的暮洪哲接口道:“二弟,這你不必擔心,就那蓋茅草的事情你與我兩人就能搞定,這蓋的茅草這邊的廚房裡面不是還有嗎?足夠你用的。門啥的編個竹子的東西不是擋著的嗎?當初三弟編還了的,按上去就行。”
“好歹那還是新房子呢,也不要怪大哥們狠心,實在是你好吃懶做的,我們養不起,吃得多又不幹活,你大哥我在外面給人卑躬屈膝的,你也不能靠娘一輩子。”
“我們幾人商量了決定還是將你分出去,這樣能激勵你的鬥志,說不定能把家過得更好,哥哥也是希望你能成器啊!”
他說的是那樣的情真意切,當真是像爲了暮蕭山好一樣。
而坐在不遠處小凳子小桌子上的孫香,只覺得渾身冰涼。
被分出去之後會過成什麼樣的日子不用想都知道,這男人要是能好好幹活還能活得下去,以他那好吃懶做的個性,怕是這個冬天都難熬。
著急道:“娘,可以不分出去嗎?我可以在家裡面幹更多的活!”
至於這些什麼爲了誰好,孫香一句都聽不進去,只知道他們要想辦法想趕三房一樣把她們趕走,認爲他們二房是推油瓶。
雖然趙翠花挺捨不得孫香離開的,並不是因爲她有多好,而是因爲這個人在家裡面裡裡外外都可以幹活,這分出去確實省了一點錢,省了一點地糧食什麼的,但是也要幹活。
尤其想想這日子越來越難熬,身上的那一些銀子說不定啥時候就花光了。
嘆了一口氣道:“二媳婦你也別說,我這個做婆婆的苛待你,我相信蕭山出去以後會好好幹活養活你們娘倆幾個。”
“我已經老了,總不能管你們一輩子,以後沒事了就過來乾點活,明白了嗎?”
難得的好言好語,就是爲了讓二房的分出去後還能過來給他這邊幹活。
孫香只覺得渾身冰涼,血液都快被凝固了。邊上的兩個小丫頭也是捧著吃剩一點的紅薯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眼裡面還帶著一點淚水。
因爲她們知道出去就會吃不飽以他們爹爹的個性,除了打她們要不就是睡大覺,根本就不願意去幹活。
孫香還想要說什麼,那暮蕭山就站起來,直接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我說你個臭婆娘,連娘說的話也敢頂嘴,怕是欠收拾了!”
實則暮蕭山心裡面也打著算盤呢,現在老爹他們都不在家裡面了,到時一些重要的農活肯定又要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分出去分到一些紅薯,那這三個賠錢貨就不用吃了,那豈不是他一個人的口糧嗎?至於這三個拖油瓶自己吃樹根草根去,也餓不死。
到時再把分的那一點田地賣一賣,買些東西吃,這娘們再秀一點次品去鎮上賣,小日子過得要多瀟灑就有多瀟灑,何必在這兒當苦勞力。
大家心思各異,在這樣的商量之下,還真就把這個家給崩了,當天晚上路下山和暮洪哲就去準備了許多的稻草,一改往日的慵懶反而積極的很。
能不聽他老孃罵人,能不在這邊被使喚,他當然開心,幹起活來都有勁兒。
一想到那麼多的紅薯,到時候分過去都是他一個人的,他晚上睡覺都做美夢。
孫香愁眉苦臉的,直到第二天還是硬著頭皮把這個家給搬了。
用的東西還是當初二房的那些舊的,老翟倒是讓他們搬走了,但是搬這些過來又能有什麼作用呢?吃不飽的東西。
當天分完家,暮蕭山一點東西都不搬,耀武揚威的去村裡面轉悠了一圈。
逢人就跟人家炫耀,他分了兩畝地,還有多少多少的紅薯,意思就是三房的啥也沒有。
還說自己家住上新房子了,到時再起個院子就能多氣派多氣派,反正就是在村裡面不斷的吹牛。
等到暮雲詩忙好的時候,五嬸子過來了,在他的口中聽到這件事情,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老宅的人現在應該是放棄打這邊的主意了,纔會想著把二房沒用的人分出來。
這暮蕭山不知道,實則趙氏放在表面的那些紅薯只是一部分,另外一個地窖裡面還悄悄藏了一些,是當初讓原主挖出來的。
那個地窖裡面藏的有糧食,紅薯,黃豆,如今分出來給二房的卻只有一點紅薯,可見那蠢貨已經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正這麼想著呢,暮蕭山就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了:“喲,侄女今天沒出去忙,在家呢?”
“你二叔家住了新房子了,你也不去看看嗎?對了,我家還有些紅薯呢,只是只夠我們吃,恐怕不能給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很大聲朝著房間裡面喊:“娘對我還真是好,又給我五百文錢,給了我兩畝地,還給了我五十斤紅薯,不像有的人哦,什麼也沒得到。”
在裡面的暮高軒和暮成澤聽到了,眼底都閃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又相互對視一眼笑了。
他們越發的不後悔離開,對那些人的期待也就越來越少。
就算什麼也沒分,到是她們也能把這日子過得紅火。
暮雲詩本來不想管老宅的事情,現在看著他這麼得瑟,不由勾脣笑了。
“哦,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另外一個地窖裡面還藏了幾百斤紅薯勒,當初是奶奶讓我埋進去的,想必你拿的是大地窖裡面的東西吧?”
“我說二叔,你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還能這麼樂呵,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給別人騰了地兒,還把大量的糧食都給人出去了,你實在是孝順的讓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