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禁域

086話：血淚的指控2

張慧如，十四歲，家住門西老虎橋。

我家住門西老虎橋，住的房子很小，是租的。我父親在國民政府部隊(duì)裡當(dāng)兵，母親張嚴(yán)氏，帶著我和比我小七歲的弟弟留在家裡，母親靠給人家做針線活謀生。

日本兵進(jìn)城前，母親帶著我與弟弟到金陵女子大學(xué)避難。華小姐是個大個子，她對我們難民非常好，照顧很周到，發(fā)米髮菜給我們，日本兵有時半夜翻牆進(jìn)去找姑娘，她不允許，盡力阻擋，放狗咬，還開槍打，快過春節(jié)，我們纔回家。

日本兵殺人很多，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中山東路上碰到一隊(duì)日本兵，我們看到一個孕婦的肚子被日本兵剖開，肚子裡面的胎兒被日本兵用槍挑著玩，我很害怕，躲在母親身後不敢看，弟弟嚇得直哭，母親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出聲。我們年紀(jì)小，日本兵沒把我們怎麼樣，我們回家後，整天關(guān)著門，不敢出去，日本兵的皮靴聲讓人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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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孫氏，十八歲，家住南京下關(guān)。

我叫文孫氏，我家原來住在下關(guān)，年農(nóng)曆十一月結(jié)婚，愛人原來姓郭，因他是我家招的女婿，結(jié)婚後便改姓文。

日軍進(jìn)城前那一天，不少敗退的政府軍企圖過江逃命，有的還到我家要門板。天快黑的時候，我們?nèi)疫M(jìn)了附近的和記洋行避難，途中看到日軍軍艦對著過江的士兵進(jìn)行掃射。

在和記洋行避難的人很多，有一天，來了六七個日本兵，帶著槍，腰挎東洋刀，從避難人羣中抓走了五六個姑娘，我也在其中，還有一個姑娘我也認(rèn)識，她的小名叫小巧子。

一個日本兵將我拖到一間空房子裡，我記得他胖胖的，還有鬍子，他一進(jìn)去就用刀逼迫著要脫我的褲子，如果不順從的話就沒命了，沒辦法，我就這樣被羞辱了，過後我被放了回來。

爲(wèi)了逃避日本兵再來騷擾傷害，當(dāng)天晚上，和記洋行的負(fù)責(zé)人便將我們十幾個婦女轉(zhuǎn)移到打蛋廠的地窖子裡，其中有幾個姑娘還是從蘇州逃來的難民。我在那裡躲了半個多月，家裡人偷偷給我送飯。

後來局勢稍微安定後，我纔回到原來的住處，與父母住在一起。我在和記洋行待了一年多才回家，我的丈夫知道我被日本兵羞辱的事，他同情我。

我的表弟才十幾歲，被日軍抓走後，再也沒回來。我親眼看到很多人被日軍殺害，我們有個鄰居沈奶奶，八十多歲了，她以爲(wèi)年齡大了，留在家裡沒事，結(jié)果被日本兵殺了，肚子都被剖開了。還有一個燒茶爐的，他捨不得家產(chǎn)，沒有走，在家裡也被日本兵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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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玉秀，九歲，家住南京建鄴路。

我家住建鄴路，家裡有奶奶父母和兩個哥哥。我家很窮，日本兵侵佔(zhàn)南京之前，父親幫人踹布，後來就賣酒釀，不少有錢人都跑走了，我家沒有錢，到外地去坐船乘車都要錢，還要吃飯，所以就沒有去外地。

日本兵進(jìn)城時，我們躲到泥馬巷我家舅奶奶家開的銅藝公染坊，當(dāng)時有不少鄰居都躲在那裡。日本兵在我們隔壁殺了很多人，我們聽到哎喲哎喲的叫喊聲，後來就聽不到聲音了。

當(dāng)時我年紀(jì)小，大人們躲在房間裡面，我在房間外面，我還喊媽媽，媽媽，妳在哪裡，日本兵已經(jīng)站在我身後了，我嚇?biāo)懒恕Ｒ粋€白髮老太向他求情，說我是她的孫女，後來日本兵走了，我嚇得躲在大廳的地洞口，渾身發(fā)抖。

當(dāng)時日本兵來到我們住的地方要找姑娘，那個老太太拿雞蛋給他。後來又來了一個日本兵，嘰裡咕嚕的，也不知說的是什麼。當(dāng)時有不少人躲在樓上，有的人就躲在染缸裡，老太太一邊給躲難的人報(bào)信，喊著：我?guī)フ夜媚锶チ?。一邊引著日本兵到後面去了，樓上的人乘機(jī)下來逃跑了。

但是我舅爺爺被一個日本兵帶走了，從此再也沒回來，他姓王，有七十多歲了，是個大個子。到了晚上，大家一起出來商量，說這裡不能待了，一同結(jié)伴去難民區(qū)，大家用大紅巴巴往白紙上一貼，做了面日本旗舉在手中。

我的兩個姑姑用鍋灰抹在臉上，把衣服撕破，還把衣服反過來穿，頭上頂著棉花胎，像是討飯人似的，我們是踩著屍體去了難民區(qū)，看到笪橋那兒死屍很多。

我媽沒去難民區(qū)，她的臉上有麻子。我父親去難民區(qū)後，在粥廠燒大竈，難民區(qū)裡面的人很多，年輕的婦女住在金陵女子大學(xué)，我們住在學(xué)校外面，我就睡在水泥地上，連走廊裡都住著人，打點(diǎn)粥吃。

當(dāng)時我姑姑在金陵女子大學(xué)，她有個小女孩沒帶在身邊，還在搖籃裡，我?guī)椭鴰?，搖搖籃，姑姑家有點(diǎn)錢，我?guī)退龓『?，給我一點(diǎn)飯吃。有一次，日本兵來了，看到小孩，意思可能是要找小孩的媽媽，我又不知道他的意思，結(jié)果，他就將我糟蹋了，我才九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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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善榮，十九歲，家住南京洪武路五十號。

我叫彭善榮，出生於一九一八年，但在我的身份證上寫的是一九二零年，當(dāng)年日軍統(tǒng)治南京時，我怕被抓差，少報(bào)了兩歲。我父親曾在遊府西街開了一家彭榮記搭棚店，我十四歲那一年，他去世了，兩年後，我母親又去世了。

我與哥嫂姐姐姐夫一起生活，住在洪武路五十號。我與哥哥彭善芝，都是電工，我姐夫叫陳文舉，是送公函的差役。我已經(jīng)訂婚了，愛人姓謝，是小學(xué)老師，訂婚才一個多月，日軍轟炸南京，局勢很混亂，不能舉行婚禮了。

由於日本飛機(jī)不斷丟炸彈，我們?nèi)野岬椒蜃訌R，當(dāng)時那裡的很多人都搬走了，對我們的搬遷，周圍的人很奇怪，我們在那裡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搬到難民區(qū)，住在延安劇場邊上的興業(yè)裡。

當(dāng)時我姐夫的一個同事已經(jīng)逃離南京，他的妻子，大約三十歲不到，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兒，與我們住在一起。因爲(wèi)怕那裡不安全，有危險(xiǎn)，我姐姐嫂子住進(jìn)了金陵女子大學(xué)，那裡有華小姐的保護(hù)，我姐夫同事的妻子沒去那裡，她在臉上抹上鍋灰，過了幾天，日軍就進(jìn)城了。

日軍進(jìn)城後，燒了很多房子，大華戲院交通部等都被燒燬了，我們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一天，一個日本兵來找姑娘，我們說沒有，碰巧我姐夫同事的妻子出來，被那個日本兵看見，他便將我們幾個人趕出房間，關(guān)上門將我姐夫同事的妻子給羞辱了，她哭得很傷心，我們都勸她，過了幾天，她就帶著孩子離開了我們到別處去了。

一個多星期後，我哥哥被日本兵拉走了。一天，我姐夫到金陵女子大學(xué)給嫂子她們送飯去了，我與四個年幼的侄子外甥女待在家裡。日本兵帶著翻譯又來找姑娘，沒找到，他們又到樓上，將門砸開，東西翻了一地。

日本兵下樓後，又來盤問我，問我是做什麼事的，我說我是電工，他們檢查我的手我的頭，日本兵讓我把棉褲捲起來，檢查我的腿，用刺刀戳了一刀，鮮血直流。他們走後，隔壁姓楊的鄰居拿了幾支香菸，用菸灰敷在傷口上，纔將血止住。

我哥哥被日軍抓到句容，過了一個多星期纔回來。沒過幾天，我又被日軍拉走，與我一同被抓的共有二十三個人，推著獨(dú)輪車送東西到湯山。到湯山後，天已經(jīng)黑了，日軍讓我煮飯，我從沒有煮過飯，不知道要放多少水，結(jié)果煮了生飯，我被日軍打得半死。

一天深夜，我們趁日軍不注意，全體逃了出來，大路不敢走，就走田埂小路，連續(xù)走了十多裡地。天快亮?xí)r，我們走到何家塘，又不敢走了，碰巧遇見了一位老大爺和一位老大娘，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一間空房子，裡面有很多稻草，稻草下面有不少死屍，我們就睡在上面，能摸到下面的死人頭。

天黑後，我們又上了路，在麒麟門，遇見了日本兵，又被抓了，被拉去挑東西，我們跟著日本兵進(jìn)了城，把東西送到雞鳴寺的考試院裡。我們中的兩個人逃跑，被當(dāng)場打死，後來又有一人被打死。

在興業(yè)裡，我們的一個女鄰居，三十多歲，被日軍沾污了。

城裡面沒菜吃，一天，我與幾個人一起到水西門外找菜，被日本兵抓住，威逼我們與他們一起去找姑娘。一個女的躲在一個棺材旁邊，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四個日本兵輪流上了那個婦女，日本兵還不讓我們走，逼我們在一邊看。

一次在門東找菜時，又遇見了出來找姑娘的日本兵。一位婦女躲在家裡，被發(fā)現(xiàn)了，四個日本兵進(jìn)去，並命令我們在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