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地不再殷實,當靜謐被狂躁所代替,那剩下的,只有毀滅。
到處不斷開裂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巨壑之中竟冒騰著紫炎妖火,所幸衝出大地不過丈許,大地偶爾沾上一星半點,迅速化作一片焦土,生機盡失,百年內(nèi)難復舊觀。
巨壑眨眼即開,轉(zhuǎn)瞬即合,草原之上彷彿有無數(shù)張噴火的嘴在合合閉閉。
大地之怒雖然來的毫無徵兆,不過草原上諸衆(zhòng)並無弱者,更如勃那類強者,開裂的大地離其十丈便自動消失,這片大地早被勃所掌控。
那二十萬無級者能飛者雖無幾人,但坐騎卻是不凡,要知道,勃爲了這些坐騎,附近山脈幾乎有點道行的野獸便逃不過胯下之災。
再者有勃及五千教官護駕,大地的震怒並無想象中那般恐怖。
暗部所屬早不知蹤跡,一起消失的,還有隆怴和他的朝聖衛(wèi)。
‘掘’雖然強者如雲(yún),但他們的使命是守護暗宗的基業(yè),這個使命大於一切,縱然是放過背叛者。
勃最親信的副手、如今的斧門之主夜奴上前問道:“大哥,追不追?隆怴那老傢伙可就要逃了,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記閃電也可以劈死他!”
勃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緩聲道:“隆怴那老賊害死樞,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只不過,暗部隨宗主進了地底,我們雖然人多,奈何高手太少。”
夜奴疑惑道:“大哥,龍?zhí)觳皇怯胁簧俑呤贮N?還有,黑炭頭手下高手也有幾個呀,我們斧門其實也不弱呀。”
“他們?哼,我若不是擔心他們背後抽冷刀,我倒是會考慮去追,現(xiàn)在,我們還是擔心自己爲好,除了你們幾個,有幾個值得信任!”
夜奴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弄不清勃的意思,他想要問,但終究沒有問出口,良久之後,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只是退回原位。
唉!一聲輕嘆,阿伮盈盈飄身而起,直至百丈才停身不升。一道巨大的、沒有盡頭的裂縫自她胯下裂開,一直延展到不遠的小木屋,那座承載了她許多回憶的小屋驟然間一分爲二,緊接著被紫炎吞沒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狐女望著那片空地怔怔地發(fā)呆,感覺心中空落落地,似乎丟失了什麼東西。
“走吧!”不知何時,虎女來到了阿伮的身邊。她的樣子頗爲狼狽,七彩戰(zhàn)袍已經(jīng)多處開了口子,上面的防禦陣法更是早就被破的一乾二淨,所幸人很精神,並沒有受什麼重傷。
她把還在發(fā)呆的阿伮拉上自己的坐騎,橫坐在她前面。她輕輕拍了拍阿伮的肩膀,輕聲道:“阿伮姐姐,別看了,等過幾天我讓那些小傢伙重新給你蓋一個一模一樣的。”
“真能蓋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麼?”阿伮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她轉(zhuǎn)過頭凝視著阿萌,猶豫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萌兒,你說雲(yún)兒會不會出事?他在外面這麼久了,卻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來,大長老若是想對付他,他們?nèi)齻€勢單力薄,我怕……”
阿伮沉默了一會,勉強笑了一笑,道:“阿伮姐姐,你還不瞭解雲(yún)哥哥麼,他不害別人已經(jīng)是別人的福氣了,誰能害的了他呀!”
只是,這話裡有幾分自信,只有虎女自己清楚了。
就在這時,一雙手悄然從虛空之中伸了出來。
瘋狂地地震忽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李震率著剩餘的七千巡原衛(wèi)與勃聚兵一處時,他來到勃面前,煞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小心問道:“三長老,不知暗血殿發(fā)生了什麼事,似乎……這震源正是暗血殿的方向啊?”
勃笑盈盈地望著李震,笑道:“李大人果真不知麼?”
李震臉色微變,不過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他冷聲道:“三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恕震愚昧,還請不吝明示!”他暗暗扭動了幾下身子,那姿勢卻是能讓他以最快地速度出手。
勃依舊笑容未改,擺了擺手說:“李大人多心了,我那有什麼意思呀,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哦,對了,李大人,你的御水訣到了幾層了呢?看上去不過才三層的樣子呀,可惜呀,看起來你跟隨軍的時間還不算長啊;亦或是,你還沒有得到他的信任,他只給了你前三層功法?”
李震聞言頓時臉色狂變,驟然之間鼓盪起全身的妖力,瞬間化作一團朦朧水霧。
勃笑了,他充滿嘲笑的口吻說道:“霧體縱然能夠刀劍難傷,可惜免疫不了法寶,何況你也沒有練到家。”
一聲慘叫,那霧體逐漸消散,慢慢顯現(xiàn)出李震的面貌,勃突然動了,他化作一道火柱,直射李震。可憐這個巡原衛(wèi)的首領(lǐng)還未反應過來,火柱已至。那火柱自半霧體前進後出,衝出幾丈後驟然停了下來,又變身爲勃。
水霧猛然迸裂,化作漫天水氣,猩紅色的血雨澆灌大地。
勃望著地上一汪血水冷笑道:“你不過學到御水訣前三層,本長老可是五行御訣樣樣精通,人若是站錯了位置,下場可是很悽慘的。”
這一切發(fā)生不過眨眼之間,就連離兩人最近的夜奴都沒有看清李震如何死的。
勃一招手,浮於空中的三十六根追魂針自動回到他手中,看著這小小的東西,勃眼中閃爍著殘酷地光芒。
勃收起追魂針,而後高聲喊道:“各位兄弟,李震這奸賊勾結(jié)隆怴,這奸賊見大勢已去,竟欲假降伺機暗殺宗主,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宗主法眼,臨行前吩咐我剷除奸賊,所幸他已伏誅。”
大部分巡原衛(wèi)攝於勃適才狠辣手段不敢做聲,而且他們心中也信了七八分,不過李震還是有幾個忠誠心腹跳了出來,其實他們並不清楚李震實則是軍的人,他們想要給李震挽回他應有的榮耀與尊嚴,但都被勃指使夜奴斬殺!勃原本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昏暗地火焰光芒鋪灑不到半米的距離,這是一個幽暗狹長地通道,只能同時容納二人穿行,通道彷彿沒有盡頭,劉雲(yún)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自己,只是滿地的屍首揭示著前方不是可以輕易踏足。
他只是焦急地朝前趕去,直覺告訴他,那裡,就是自己想要尋找的地方。
火燒屁股一般趕回靜謐草原的劉雲(yún)看到面目全非的草原登時傻眼了,這該經(jīng)歷了怎樣的大戰(zhàn)呀,劉雲(yún)感覺胸口悶的發(fā)慌。目前爲止,他仍然只是知道軍反叛而已,至於他爲什麼反叛,劉雲(yún)不知道。甚至他連大長老隆怴和二長老靳叻的叛變也是一無所知,這世界知道最少的就是他了。
剛到草原,十又老頭彷彿到了地獄一般,臉色微變,急忙催促車伕離去,拋下劉雲(yún)一個人。
劉雲(yún)雖然很想把這個貌似沒是法力的老頭留下,但他知道,如果那邋遢鬼不願意,自己拿他是毫無辦法。
他站在空中四下望望,整個草原上空蕩蕩地,別說人影,就連小蟲子都不見一隻。
找不到那熟悉的小木屋,劉雲(yún)臉色變的異常難看,不過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擔心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義父和軍叔叔。
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那個巨大的坑洞,而洞的出口居然就在暗血殿不遠。
一塊巨大的金匾歪歪斜斜的躺在大殿的正央,一雙枯瘦的老手緊緊的抓住牌匾,劉雲(yún)心底一顫,飛奔過去。
他這一路行來,也不知見了多少屍體,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次卻是第一次看到認識的人。
屍體中什麼服飾都有,暗部、殺部、紅部、黑部、乾部、坤部,幾乎除了戮部外,暗宗六部都有,並且還有朝聖衛(wèi),雖然劉雲(yún)沒有真正見過,但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而其中殺部的屍體卻是最少的,這讓劉雲(yún)有些搞不清到底是誰叛亂了。
劉雲(yún)輕輕一觸,懸掛了上千年的暗血殿牌匾化爲一縷火光,泯滅在空氣之中。而後他小心地合攏試令那充滿不可置信的雙眼,跨過石階,躥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暗血殿的八根石柱還是那般模樣,唯一變化的,是上面的生物不再是那麼的栩栩如生。
“哈哈,你們這些陰魂,沒有了陣法維持能量,我看你們還能支撐多久!”
一線幽光浮現(xiàn)在劉雲(yún)眼中,當他剛剛躍出洞口,一個陰冷地笑聲隨即傳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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