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沈如萱不在踢小丫頭,轉頭惡狠狠的等著白玉,她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丫頭爲何竟然會對自己如此不敬?
“這府裡的主子是本夫人的表哥,本夫人就是這府裡的女主人,本夫人想在哪裡教訓奴才就在哪裡教訓,哪裡輪到你個卑賤的奴才來教訓我?”
沈如萱說完,揚手便要打白玉,而手剛要落下就被白玉給截住。
李扶月看著沈如萱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嘖嘖”兩聲。
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樣,搖搖頭道,“不知道如果趙十三,他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會作何感想?原來他的……恩,竟然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
李扶月剛開始想說‘他的小老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趙十三是她的男人,其他女人休想染指,連名分也不可以……
“……”
沈如萱心一驚,臉上的表情從之前的兇狠,忽地一下變成了錯愕。
怔忪了幾秒後發現自己被耍了,整個人更加的憤怒。嬌美的容顏卻變得有些猙獰,眼睛裡的怒氣,恨不得將李扶月生吞活剝了纔好。
“你休想用這個來威脅我!”沈如萱上前兩步,眼裡閃過一絲惡毒。
“告訴你,本夫人的母親可是當今的文羨公主,只要本夫人想的話,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所以我還是勸你,最好給本夫人識相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扶月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這沈如萱真不知道該誇她是天真還是太蠢,不但敢來大鬧還將文獻公主給擡了出來。
別說她只是一個抱養公主的女兒,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兒那又怎樣?
這般明目張膽的拉仇恨,真是愚蠢。
一個小小的侍妾也敢這麼囂張,看來她還真是沒有找對自己的位置。
看著她得意的嘴臉,李扶月微微一蹙眉頭,佯裝著害怕的模樣道,“公主就可以隨便的草菅人命?”
沈如萱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她的母親是文羨公主這個身份果然管用,看你以後還敢不將我放在眼裡?
平日裡一些公子王孫見到她都會禮讓三分,因爲她的母親是陛下唯一的妹妹。
雖然不是親的,但陛下對她的母親卻是疼愛有加。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沈如萱以爲她被自己給唬住了,頓時心情大好。
撫了撫髮簪,說話聲也變得柔順了許多,盯著李扶月微微一笑道,“如果真的知道怕了的話,就趕緊從亓王府裡滾出去,亓王妃的位置,不是你能坐得了的?”
“那誰能坐得了?”
沒等李扶月開口,門外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屋內的氣氛陡然一變,有人驚恐,有人驚喜。
李扶月轉頭一看,果然看見趙沉陰沉著一張臉,身上的溫度能凍死人。
李重新縮在他身後,臉色非常的難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但一直在得意洋洋的沈如萱卻沒有察覺,她沒有瞧見地上躺著的小丫頭一臉的驚恐無措,也沒有看到白惠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沈如萱捋了捋頭髮,呵呵的笑了幾聲,語氣自信又輕佻的道,“亓王妃的位置,自然是本夫人的,你以爲你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女人,能坐的了亓王妃麼?呵呵……天真……”
李扶月微微勾著脣角,挑著眉頭道,“是嗎?”
沈如萱看著她,捏著嗓子“呵呵”冷笑兩聲輕蔑的道,“敬妃娘娘在送本夫人來的時候,就已經承諾過我了,只要本夫人能趕走你,並討得表哥的歡心,她就將亓王妃的位置許給我……聽明白了嗎?亓王妃的位置,是本夫人的!”
“是嗎?”
冷漠身影一步一步靠近,神色冷雋難測,一雙幽暗的黑眸,像是醞釀著一場疾風驟雨。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李扶月觸及到男人那雙眸子時,都不禁的縮了縮脖子。
“……”沈如萱聞言頓時臉色大變,原本暈紅的臉一點一點蒼白下去。
緊緊地咬著脣,僵硬的轉頭,看著門口陰沉的趙沉,所有得意的表情瞬間破碎。
“表……表哥……你,你怎麼會回來?”
他不是這兩天都不會回府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果知道他會回來的話,那就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來這裡鬧啊!
沈如萱看著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陰鷙,心一點一點顫抖起來。
邵雪青!
這個賤女人!她欺騙了自己,她是故意的!
她是想借著這次除掉自己,沈如萱一口氣血哽在喉嚨。
真是好歹毒的女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然而趙沉卻並未回答她的話,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沈如萱。”
沈如萱不止一次的,曾在夢裡夢見過他們見面會是什麼樣的場景,那些甜蜜的、綺麗的夢一次一次的出現……
只是在夢裡夢見他,她就會笑到醒過來。
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卻半點也笑不出來,心裡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這個男人她太瞭解了,她的手段她太清楚了。
在他的眼裡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別,只要是觸及到他的底線,都沒有好下場。
趙沉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睨著她,低低的開口道,“本王倒是小看你的本事了,竟然跑來這裡威脅本王的女人!本王看你的日子是過得太清閒了。”
沈如萱聽他這麼一說,心底頓時沉入谷底。
他說她來威脅他的女人,那她又是誰的女人?
她不也是他的母妃送給他的女人麼?爲何他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她的存在?
明明她也是他的女人,雖然只是有名無實的,雖然她只是他從不會放在眼裡的,但是……她堂堂公主的女兒嫁給他做妾,他怎麼能這樣的對她?
夜夜獨守空房,來到府裡時日也不短了,可她之前卻連他一眼都沒有見到。
現在倒是見到了,卻又是這樣的一番情形。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的無情?
明明屋裡的火盆很足,但她卻像是掉進了冰窖裡一般,沈如萱卻感覺渾身涼透,一直涼到了心底,微微顫抖著脣,美眸含淚地道,“表哥……我,我不是,我沒有,我……”
“不是什麼?”趙沉冷冷的打斷她,厲眸微微一瞇,聲音全無半點溫度的道,“你是想說你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做,是不是?你認爲本王是聾子還是瞎子?”
“……”
沈如萱幾次欲張嘴辯解,但觸及到趙沉那雙沒有溫度的黑眸,又全部嚥了下去。
那一雙洞察一切的眸子,憑著自己這點小伎倆怎能瞞得過他?
到頭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但是,她好不甘心啊!
趙沉像是懶得看她一般,冷冷
的哼了聲,大步的走到一臉無辜表情的李扶月身邊,雙眸在她身上來回巡視了片刻,開口道,“可有事?”
“……”
李扶月一陣無語的看著他,他以爲自己是紙糊的嗎?
一個有胸無腦的沈如萱,能把她怎麼樣?
趙沉視線在她臉上流連了半晌確定她無事後,突然開口道,“白玉,白晶!”
“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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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沉冷冷的掃了眼屋內的幾人,一張臉黑沉的道,“以後一干閒雜人等,都不許靠近清風院,如有違反者,家規處置,不必稟報與本王!”
白玉和白晶有些詫異的擡頭,卻見他並無半點玩笑之意,心裡頓時一啞然,齊齊回答,“是。”
一旁的沈如萱早已經淚如雨下,整個人有些恍惚,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剛剛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會變成這樣了?
沈如萱身子微微的晃了下,似乎有些站不穩,一旁的小丫頭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低低的道,“夫人小心。”
沈如萱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小丫頭推開。
雙眼哀怨又癡迷的看著面前的冷酷的男人,擡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他,但是腳步不穩,踉蹌了幾步,最終跌坐在地上。
眼神哀怨的看著對面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從小她就偷偷的喜歡他。
她敢發誓,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比自己更愛他。
她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女人,爲何他卻看不到?
她爲了能和他在一起,甚至寧願和別的女人一同被送進來,做個小小卑微的侍妾。
侍妾是什麼?
那根本就和奴婢沒有區別,可她爲了他還是咬牙忍了,沒想到最後換來的不是他的憐惜,她如何能甘心?
初次見他時是在敬妃娘娘的壽宴上,她隨著母親進宮爲敬妃娘娘祝壽。
第一眼看到他後,她的所有視線都被他佔據了。
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覺得那般的好,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好,就連溫潤風度的皇長孫趙懷仁在她的眼裡也比不過他,他就那樣無聲無息的住進了她的心裡……
母親和敬妃娘娘曾打趣說,“等萱兒長大了,給你十三表哥做媳婦可好?咱們好親上加親。”
她那年只有六歲,雖然年紀小小的,但她卻已經能聽的懂母親的話。
她清晰的記得,她那時候羞答答的回答,“好。”
大人們都只把這段小插曲當做一個笑料而已,但她卻銘記在了心裡,一直延續至今,十幾年來不曾改變。
四年前,皇上給他和韓國公府的三小姐賜婚,她爲此大病了一場,臥病在牀半月多。
她不甘心,李月那個小賤人的名聲那般的不堪,皇上舅舅怎麼會那般的糊塗?
她跪在母親的面前求她,苦苦哀求,求她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場婚事,因爲她不想趙沉娶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子。
她愛了他十幾年,他怎麼能夠娶別的女子呢?
可不等母親出手阻止,趙沉就已經帶軍離開,那時外敵都在蠢蠢欲動,作爲大鄴國的大將軍王,趙沉義不容辭的帶兵抵禦外敵。
母親說,等他回來後再向陛下提,她說‘好’,只要趙沉還有成親她就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他一離開就是四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