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蘭啊？”賣菜的大娘說著拿一雙還算和善的眼睛打量楊天生，極爲同情地說道，“沒巧蘭這個人吶，倒是有個叫巧香的。”
“巧香？”沈如玉故作驚訝，“大娘，可那人是叫巧蘭，我兄長問得清楚的了。”
“一定是弄錯了，那巧蘭失蹤一年多了，姑娘，你兄長一定是認錯了，把巧蘭認成了巧香。”
賣菜大娘熱心得讓沈如玉詫異，和楊天生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對賣菜大娘說道，“老人家，您說的巧香是不是胸口有顆痣的啊？”
“對啊，沒錯的，是這，”買菜大娘還劃了一下，讓自己的話聽去更可信，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地，拉著沈如玉的手，悄聲說道，“姑娘，你這兄長八成是認錯人了。”
“這話是怎麼說的？”
大娘呵呵呵地笑得神秘，瞅著自己面前那點兒小菜，訕然道，“你能被老婆子這點菜都買了嗎？”
沈如玉真是哭笑不得，這老太太原來還挺會打算盤的，“好，爲了我兄長的終生幸福，我啊給您都買了。”
老大娘別提多高興了，拿了幾十個銅板又提溜著眼珠子對沈如玉酒罈裡的酒垂涎不已。
“您喝點兒？”沈如玉不禁莞爾。
“好嘞，那老婆子不客氣了。”
沈如玉用菜葉子捲成了一個漏斗的樣子，然後倒了一點點的附地草酒給老大娘，“您擔心點。”
老大娘倒也不客氣，邊啄邊打開了話匣子，“你兄長看到的人大概是那巧蘭的姐姐，叫巧香的丫頭，兩人是雙生姐妹，臉長得極像，單單看臉認不出來，但是那巧香胸口有顆痣，真要是認的話，還是很好認的。”
原來是這樣。
沈如玉若有所思，若是楊天生看到的胸口沒痣的女人是巧蘭的話，那真的巧香在哪裡？爲什麼作爲妹妹的巧蘭連姐姐這點兒伺候人的差事都是搶？
“大娘，您剛纔說巧蘭已經不見有些日子了，是嗎？”
“可不是麼，”大娘賣光了菜，又免費嚐到了酒，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沈如玉的手背，和善笑道，“姑娘，您心底真啊，我啊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以全你兄長的心願。”
“那先謝過老人家了，”這算不算意外之喜？
“那巧香和巧蘭有個姐姐，叫巧玉的，在大老爺家呢呢，你啊有什麼不清楚的，倒是可以問問她看，”說完，踩著不穩的步子，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這老太太到是有趣，沈如玉目送她離開之後，看向了楊天生，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彼此能夠看出彼此眼的疑惑。
這事情感覺大大的不對勁兒啊。
伺候過楊天生的那個丫鬟既然叫巧蘭的話，那巧香呢？
巧蘭爲什麼要替巧香伺候人，畢竟住那麼大的屋子，聽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這巧蘭爲什麼自己不來？
這兩個疑問若是不解開的話，怕是難以找到線索解開楊天生身的‘魔障’了。
既然一個死了，一個失蹤的話，那麼必須要找活著的人來問問了。
賣菜又賣酒，收攤的時候已經午了，菜是沒賣出去多少，酒倒是賣光了。
回到家，沈如玉洗了菜煮了手搟麪，簡單得連個蛋都沒有。
楊天生卻吃得十分開心，“媳婦兒，好吃。”
乍一聽‘媳婦兒’，沈如玉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忘了吧，咱們現在是兄妹關係，你得叫我妹子。”
一時間，飯廳只有吃麪條的聲音了。
吃完後，沈如玉去洗碗了，等回頭出來，發現楊天生不在家了。
這是去了哪裡？
“玉娘，玉娘，”楊天生推門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老頭子，被他拉得走路不穩了。
沈如玉連忙迎了出來，好問道，“這位是……”
“這是孫伯，給應府送菜的，”楊天生興奮地兩眼冒光，“咱們家不是有酒嗎？正好送點進去，要是喜歡，也許能賣一點。”
“是孫伯啊，您請進，”沈如玉會意過來之後，連忙邀了孫伯進來，然後發現楊天生遞了個‘你懂的’的眼神過來，這邊去了竈間打了點兒附地草酒過來。
透明的酒液因爲附地草的緣故，透著一絲翡翠綠，看著養眼，讓人忍不住口裡生津。
“大牛，這是家自己弄的？”孫伯含了一口，練練點頭，“不好，老漢喝過不少自己釀的酒，你這個好喝，令人神清氣爽啊。”
這個是自然的了，誰讓沈如玉加了不少的料在裡頭呢。
“那孫伯，您看是不是可以那點給應老爺的廚娘嚐嚐看呢，”楊天生做了個揖，誠意滿滿。
“成，明早你早點起來，隨我走一趟啊，莫要太晚了，應大老爺不喜歡有人隨意進出他的宅子。
“自然，自然，”楊天生送走了孫伯，回來時，意氣風發地邁著大步子進來了，“玉娘，我的辦法如何？”
“很不錯嘛，大牛，”沈如玉差點要笑岔氣了，她剛纔可沒聽錯，孫伯喊得是“大牛”，聽著樣子是在盤龍谷的名字。
“敢笑話自己相公？”楊天生攬過身的腰身把困在了牆角，黑眸帶笑，分外戲謔。
“哈……”兩個人距離靠地太近，沈如玉擔心會讓楊天生情動，粗枝大條地儘量避免和她肌膚相親，這邊揚聲說道，“快，給我也取一個的。”
“你？”
“叫花妹，怎麼樣？”沈如玉不著痕跡地推開楊天生，老氣橫秋地揹著手，踩著慢悠悠地步子，說道，“你想找到巧香和巧蘭的大姐，是不？”
“沒錯，她現在是唯一的線索。”
“好，那明早我跟著孫伯進去，”沈如玉說完，眉眼劃過一絲俏皮，看得楊天生心情都跟著好起來了。
“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了，大牛，”沈如玉扯著楊天生的嘴角來回拉了好幾下，還被他的鬼臉逗樂了，“別小看你的阿花妹妹，我保證能找到那個叫巧玉的女人。”
“成，”楊天生一口答應了，反正到時候他肯定是暗地裡偷著跟過去的，應府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他可不想自己的婆娘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