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餘果然有事，而且還是不能當(dāng)著楊元寶的面說。
“娘，我想爹爹了，”楊元寶偏偏粘著沈如玉要楊天生，“我昨晚夢見爹爹回來了。”
“哪有事情的，你這孩子……”沈如玉被逗樂了，“去前頭玩一會兒可好？娘和小姑姑說幾句話。”
“不要！”楊元寶很堅決，就算是玩也要沈如玉陪著，這一等，便是半天。
中午過後，沈如玉不見了楊天餘的蹤影，到是在楊元寶午睡的時候，聽見她和李繼在吵架，而且那架勢大有越吵越兇的趨勢。
“吵什麼？”關(guān)上門，沈如玉板著臉走了出去。
李繼抱了抱拳，很無辜地說道，“楊大嫂，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毛病，居然揪著我的錯不放。”
“你纔有毛病呢，你……”楊天餘急得臉紅脖子粗，正好像李繼說得那樣，見沈如玉緊繃著嘴角，便將話給嚥了回去。
“和我說說，李繼犯了什麼錯？”知道楊天餘是爲(wèi)了自己好，沈如玉便放柔的聲音。
“你看，大嫂，他踩爛了你的花，”楊天餘氣沖沖地指著腳邊被踩地歪歪扭扭的花，很氣憤，“這些花都是我大哥送給你的，他給踩爛了，是幾個意思？”
雖說這是楊天生擺置的，可是楊天餘真的用不著如此的義憤填膺，“天餘，你啥時候氣量這麼小了？就算你大哥在的話，也不會爲(wèi)了一朵花這般胡鬧的。”
“嫂子，你變了，”楊天餘跺著腳，眼睛都紅了，“這可是我大哥送你的。”
“那至於你這麼小氣麼，若是你大哥在的話，不會這麼揪著別人不放，”沈如玉一臉肅然，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溫和，在教養(yǎng)方面，無論是楊天餘還是楊元寶，她不會有一絲讓步。
見楊天餘不說話，沈如玉便讓李繼先離開，這邊自己也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屋子，但是沒關(guān)門。
楊天餘越想越傷心，默默地留著眼淚走了過去，站在門口，輕輕抽泣。
“進(jìn)來吧，”沈如玉正算著入秋要採摘下來的草藥，和楊天餘說話的時候，手也沒停下來。
楊天餘用袖子抹了下眼淚，這才走進(jìn)去。
“坐，”沈如玉瞄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來，至於接下去的話，她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便也不問了。
看著沈如玉寫字如行雲(yún)流水般地流暢，楊天餘沒打攪，反而在一邊研起了墨，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天餘，告訴嫂子，到底爲(wèi)啥？”沈如玉收拾好桌上的東西，然後端了杯水推過去。
一個時辰的冷靜，讓楊天餘清醒不少，便說道，“嫂子，你是不是喜歡剛纔那個男人？”
嗯？沈如玉一愣，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天餘，你是天生的妹子，合適說剛纔的話嗎？”
“嫂子，就算是我不對，我也要說，”這下子，楊天餘鼓起了勇氣，‘騰’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鼓作氣道，“我大哥不在才一個多月，可是你身前身後都跟著一個男子，這讓別人看了咋想？還有，昨個兒夜裡，你屋裡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沈如玉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了，這是哪裡和哪裡啊？她和李繼……
真是虧得這丫頭想象力會這麼好。
“我說天餘，你咋知道我屋裡有人？莫非是你昨晚不睡覺就蹲守在我的院子外頭？”雖然楊天餘的懷疑有過分，但是沈如玉並沒有怪她，反而因爲(wèi)她這樣而替天生高興，有個這麼貼心的妹妹，也不枉他們這些日子裡的照拂。
“我……”楊天餘不是很確定沈如玉的態(tài)度。
“你說，我不怪你，”沈如玉面色柔和了下來。
楊天餘侷促地喝了一口水，然後才說道，“我本來已經(jīng)睡下了，可是聽到屋頂有聲音，以爲(wèi)有賊人進(jìn)來，所以就起來瞧瞧，後來看到一個黑影往你這裡來了，我便追過來，可是門是關(guān)著的，我只能聽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聲音。”
好吧，沈如玉只能怪自己疏忽了，昨晚見到楊天生的時候過於激動，以至於兩人的聲音有些大了。
想起兩人的親暱，姣好的臉龐冷不丁地紅了，當(dāng)時那個李續(xù)可還是在外頭的，連楊天餘都聽到他們的聲音了，那李續(xù)豈不是全都聽到了？
“嫂子？”楊天餘不懂沈如玉爲(wèi)何會有現(xiàn)在這種嬌媚的神態(tài)，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昨晚的事情我不會和大哥說的，能不能請你不要離開我大哥？”
“天餘，你別胡思亂想了……”
“可我明明聽到的了的。”
“就算親眼看到的也有假，更何況是隔著兩扇門呢，”沈如玉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回屋好好歇歇，我沒做對不起你大哥的事情來。”
楊天生回來過的事情暫時不能說出去，也只能瞞著楊天餘。
知道她不甘心，沈如玉又指了牀上的楊元寶，說道，“一定是你聽差了，你啊別太累著了。”
楊天餘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是信任沈如玉的，只是擔(dān)心楊天生，“那好吧，我聽嫂子的話。”
“乖了，”沈如玉送了楊天餘出去，回身的時候看到李繼就坐在牆頭，嘴裡咬著乾草，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jīng)一躍而下了。
“楊大嫂，”李繼敬重楊天生的爲(wèi)人，對沈如玉恭敬許多，“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大嫂答應(yīng)。”
“什麼？”從一開始，沈如玉對李氏兄弟就沒有好感，若是這個不情之請?zhí)^分，她可不會答應(yīng)。
“我兄弟李續(xù)對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李繼攔住了沈如玉，一臉不好意思，“臭小子逾越了本分，若是你和我們二爺說了，我們兄弟兩個人的差事都保不住。”
沈如玉不禁覺得好笑，嘲諷道，“李繼，你未免太放大他在我身邊的位置了吧？他若是不出現(xiàn)的話，於我而言就是個透明的，你說得這些話應(yīng)該和他說去，而不是我。”
“這樣最好，”李繼擔(dān)心了一早上的事情總算放心了，“等他回來我會和他好好說的。”
“哼，你們真是太低估天生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沈如玉挑了挑眉梢，淺淡得好像不沾一絲塵世俗氣，“甭說你兄弟容貌本事都一般，就算是出類拔萃的人，也無法比過楊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