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看似夫君這樣很決絕,似豪邁……卻又有誰知道他此刻心裡頭的難受?
“夫君……”沈如薰收了收被他緊握在手中的小手,還沒等他回答,只用手輕輕的拉了他一下。
而下一瞬,赫連玦已經(jīng)再有了反應(yīng)。
只是看著她……
幽深的眸子一睨……看著她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沉意。
“你又想到了哪裡去?”魅聲低沉而出。
忽地問他真的打算這麼做了,而後又是番糾結(jié)的神情……
就像是又遇到他心煩之事,又忽地自己開始體諒起他來,爲他的難過而難過……因他的抉擇而動容……暗地裡感動的同時心裡頭又有些難以言明的惆悵。
沈如薰聽到了他這低沉的問話,也不與他拐彎抹角,直接就晃了晃他的大手,支吾:“我……我想到了孃親那邊去呀……”
委屈難過的小樣子……
他明明對孃親有感情的,可是這樣一來,就似在孃親與她之間做出了抉擇,選擇了她……況且,和叔父之間,他也一直是看在孃親的面子上,才屢屢退讓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到現(xiàn)在……
纔會這般決絕。
“你想多了。”赫連玦只忽地勾起了脣,好像是把眼底的心思給藏起來了。
好似他僅僅是做了這麼一個決定罷了……
整個人也得輕淡很,邪魅慵懶。
他不是在她與柳氏之間做出了抉擇,他只是明白許多東西太過於虛幻,只珍惜眼前的人。
方纔才與她春江水暖,雖然完事後便是剛纔那些管事進來接令,可此刻又是恢復(fù)到了兩個人才有的旖旎,她本扯在他衣袍上的手本就被他緊握著,這會兒手中溫度炙熱。
沉聲否認後,直接斂了眸中幽光,嘴角輕勾又將她攏入懷中了。
惹得沈如薰一下子心裡頭跌宕起伏,又是焦急,又是暖情……又是害怕他自己暗藏心事,爲她而做出什麼連他自己也會稍稍難過的決定……又是怔忪迷糊,不知道他今兒的決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不過她不管了,他做事自有他的分寸,她只要好好跟著他,一直呆在他身側(cè)就好了……
沈如薰這會兒被赫連玦抱在懷裡,只微微皺了個眉頭,像是接受了他的說法,她的緊張與擔(dān)憂,還有心裡頭的猜測和猶豫都是她的多想……
水眸略閃,看他此刻交待完了方纔那些事,身上也似輕鬆了一些,竟還多了幾分悠閒的慵懶,有些說不出話來。
只好傻傻的被他抱在懷中……抱了一會兒,這才輕緩出聲:“那……好吧……”似是相信他的說辭了。
微擡起了頭,仰著他:“那這幾日,我們在落棠院裡頭閉門不出,是要做什麼……”好似不是很明白他方纔最後交待的那幾句話。
什麼叫做這幾日身子不適,謝絕見人了……就連別院的人都再禁止入落棠院來……這是又要做什麼?
“夫君,咱們要把自己關(guān)在落棠院裡頭麼?”
這才吩咐以後不再避讓,見到赫連嘯天的人馬便隨意對付……可是又忽地把自己關(guān)在這落棠院裡頭,閉門不出……
這是爲什麼……
沈著幾在。“嗯。”只見赫連玦低沉低應(yīng),頃刻間收了眼底的暗光,驀地只低笑著……
“沒做什麼。”似回了她。
他這一刻的神情,像是暗藏著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在隱瞞她,只是多出了幾分意絕的冷清來,“咳咳……”低咳了幾聲。
大手將她再一攬,弄到懷裡頭來了:“爲夫身子不好,需要閉門休養(yǎng)……”
沈如薰聽著他的話,又是這般語氣,本是一本正經(jīng)認真的問他,這會兒在他懷中只紅了小臉,“夫君,你……”又似捉弄起她來。
“我是認真的。”不由得嘟起了嘴,臉上的表情些許不樂意的樣子。
赫連玦垂眸看她,這個角度恰好把她小臉上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沉了眸子,唯有脣邊噙著的一抹魅笑依舊清晰:“我也是認真的。”沉緩了聲。
“唔……”略支吾了一聲。
好吧……
沈如薰略微微側(cè)眸,別開了他此刻的眸光,算是明白了些許。
夫君的意思是……身子不好,所以不喜歡人打擾麼……確實是暈歇後的正常反應(yīng),又將玄武堂收了回來,一邊又閉門不出……其中像是有那麼一點點聯(lián)繫,卻又像是聯(lián)繫不大……
不過此刻看著他的慵懶愜意,倒不像是大事就是了。
閉門不出就閉門不出,她陪著他罷了……
“那夫君,這幾日閉門不出了,咱們在落棠院裡頭做什麼?”落棠院裡頭就那麼大,又沒有別的東西可供消遣……雖然尋常兩個人也只是在落棠院中活動,可自己不願出門與刻意不出門,還是有所區(qū)別的……
夫君就不怕這幾日生悶麼?zlsc。
沈如薰又略微迷糊怔忪的把視線挪回來了,落在赫連玦輕揚的嘴角邊上,乍著聲,似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只見赫連玦只是將她一帶再一撈,讓她緊貼著他的胸膛,抱她入懷的姿勢:“你陪著我,休閒愜意。”
什麼都不做……
除了方纔他安排的那些事,暫且不會再有其它舉動了。
操之過急也不好。
赫連嘯天必定挨不過他那番罪名,晚宴出事,莊主帶病發(fā)怒,玄武堂之權(quán)遞交……更況且晚宴之上他試探無果,心裡定是以爲他大病難起了,只待他油盡燈枯的歸西,怕是暫時不屑於對付他了……更何況生風(fēng)堂、火舞堂、飛羽營與上清宮這些江湖幫派一齊出手,只怕他也要自顧不暇,無心再過多顧及蓮莊中事了。
赫連玦幽斂的眸中的魅色,看著沈如薰的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與暖意,真好像是休閒幾日看戲的模樣……
“若你心情不好,這幾日還能帶你出去散個心。”懶理世事。
更何況……所謂的閉門不出,也只是外人眼中的閉門不出,並不是對他行蹤的限制。
“啊?”沈如薰越是不解了,呆呆不解的模樣。
而後半晌,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底多了幾分恍然明悟,心裡頭又稍稍感動了起來……
夫君這是,害怕她心情不好麼……所以想要藉機休息幾天,也陪她一番,紓解她心中的悶意……
這些天,無論是忽地被水中死屍嚇到之事,還是晚宴上驚心動魄之事,或者這會兒青紫離去的事情,自古離愁最難爲……
沈如薰抽了抽鼻子,他竟還留意到了她略微失落的心情。
可是……這一刻,她倒又是多擔(dān)心了他一些,說是休閒愜意,只怕他這段時間的心情,也輕鬆不了多少……
“夫君……”低低喊了他一聲。
他就算有事,也是深藏在心中的。她不相信他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只是心底眼裡全都是涼意,漸漸覺得很多事情沒必要罷了……
釋懷與不釋懷,都不再是重點。
他不說,她便也就不亂猜了,不管他對孃親的感情是如何……搖了搖小腦袋,把腦中的雜念摒除,只剩下對他的感動。
小手兒輕輕反握在他的手上:“好呀……夫君,那若是我心情不好,你帶我出去散心……”
是她散心,也是他散心。
赫連玦這才勾起了魅笑,彷彿不明白她心裡頭在想什麼,在算計著他似的。
只大手一扯,把她再從懷中帶了出來,讓她堪堪站好:“嗯。”沉聲低應(yīng)……
緊接著便是無事相安的太平,落棠院果然被封aa鎖起來,蓮莊上下皆盛傳晚宴之上,少夫人被歹徒所綁架,就連舞娘都行事可疑,少夫人出事,莊主大怒,直接下令將副莊主打理的玄武堂交由莊主手中,親自打理……
一番變故,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更叫人嘖嘖稱奇的是,副莊主竟然也允了……
又有傳,蓮莊數(shù)年來沒有招到江湖中其餘幫派的挑釁了,近來似是有意無意的,蓮莊門下的幫派與江湖中人不斷產(chǎn)生摩擦矛盾,蓮莊中些許分堂在赫連嘯天的打理下,本就自視甚高,又張揚跋扈,幾句話不合便與別人打鬥起來,更甚的是往常其餘門派皆對蓮莊有所退讓,三句不合一拍既散便是了,如今由小變大,瑣事衝突不斷上呈赫連嘯天,擾得不勝其煩。
迫不得已一番整頓,兩方一齊,倒是無力再管蓮莊中莊主的怒氣了。
蓮莊中人又再盛傳,暗中猜測,若是副莊主再將蓮莊外務(wù)打理不好,常年來不說二話的莊主是否會再次勃然大怒,略微懲治副莊主。
畢竟蓮莊之大,莊主更甚於副莊主……
可又有人傳,蓮莊之中,副莊主權(quán)勢滔天,玄武堂看似交還莊主親自打理,不過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便罷了,副莊主儼然將蓮莊當做了自己的莊府,莊主不過一介傀儡……
病秧子又能做什麼……所以才這幫無謂,還是先處置外頭的事情……
幫派衝突,最爲重要,先理外,再順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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