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最黑暗的日子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因爲在她受傷之後風谷要走了。
是的,風谷要離開,因爲風谷再不回去家裡面那隻應該要瘋了。
“你的病我無能爲力。”女巫說話間有些愧疚,鎖骨還沒接上的她只能道別,連送風谷離開的能力都沒有。
風谷原諒了女巫,溫柔的道歉,“很抱歉,在這種時候離你而去。”
女巫沒有些傷感,畢竟這麼多年來風谷是第一個和自己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的人。但是自尊的她什麼挽留的話也沒說,“一路走好。”
風谷燦爛的笑著說:“我會想你的。”
女巫臉色微紅,沒有說話。
“你可要照顧好自己。”風谷說。
哲宿摟過女巫,笑容燦爛的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女巫滿臉不悅。
風谷看著他們兩,意味深長的笑了,轉身離開,莊重的囑咐,“你們可要好好在一起啊。”
“一定會的。”哲宿燦爛的回答。
風谷走後。
“把手拿開!”
哲宿突然面露兇相,問:“爲什麼?現在風谷走了,你又傷了右手,難道還想把我怎麼樣?”
女巫大驚,回頭看著哲宿,危機逼上心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正常人。”哲宿恬不知恥的回答。
女巫一下子理解了什麼,“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哲宿冷笑,“要不是爲了確保風谷走之前不和你發生爭持,誰會裝瘋賣傻那麼久?女巫啊女巫,你太天真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邪惡的笑容劃上哲宿的脣,哲宿冷笑,“壞人。”
女巫頓覺不妙,掙扎著要離開,但是一把被哲宿拉回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誰也救不了你!”說完右掌剁在女巫背後,女巫皺了皺眉,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立刻就昏倒了。
感覺,這是一場從一開始的謀,很深很深的謀!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女巫醒來,本來以爲自己會在牢房之類的地方,但是,她卻好好的躺在自己的牀上,斷掉的鎖骨已經被人接上。
誰救了我?哲宿呢?
女巫四處查看,發現哲宿一臉倒黴相的站在牀邊看著自己。
“你……”女巫當即要動粗,哲宿一把抓住女巫的手,十分委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記恨我的。”
“什麼意思?”女巫神色冰冷的問。
哲宿無奈的回答:“你對我這麼兇,還這麼嫌棄我,要是說我給你治療你肯定不肯,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你果然一醒過來就欺負我。”
出此下策……
這麼說來哲宿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把我怎麼樣?他……
一悲一喜,跌宕起伏的關懷和恨意,哲宿竟在無意之中首次擊破了女巫的防護。
“你走。”女巫說。她不想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柔弱。從魔界來到這裡,她根本就不想談什麼感情。
如果不是感情,魔界當年也不會遭遇那樣的劫難。她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她不喜歡這種比魔界的人還虛無縹緲的東西,一點都不喜歡!
哲宿奇怪的看著女巫,問:“你在想什麼?”
女巫看向他,冷冰冰的說:“離我遠點,不然我會殺了你。”
哲宿大吃一驚,問:“難道是因爲你是魔界而我是神界的?”
女巫皺眉,“你知道我是魔界的?”
哲宿點頭,“我還知道你是魔界上一任誅仙大祭司的女兒。”
“嗒!”女巫掐住哲宿的脖子,一張臉繃得緊緊的,“既然知道我是誰,說,靠近我有什麼目的?”
哲宿被掐得臉都青了,說:“我……我是神界的文曲星,知道也不奇怪,而且,而且要不是你自己打開冥畔之端的入口我也不會來這裡。”
文曲星,神界二十八星宿之一,特點是博學多才,知識面廣泛。無界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可是,文曲星爲什麼是他這個樣子的?
“那你爲什麼跑到冥畔之端去了?”
“上回和新魔王的戰鬥中被……被扔進去的。”哲宿說,顯得十分尷尬。
女巫臉色稍緩,問:“你真的不是故意來這裡的?”
“是的話我爲什麼救你?”
女巫心想也是,這才放手。
哲宿被嗆得不行,坐在地上一個勁的咳嗽。“我說你一個女的……不行,不能罵你,滿分十分的話你的憤怒值不到一點五,不能惹。”
女巫立刻把哲宿給拎起來,“再說一遍!”
哲宿趁女巫不注意飛快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女巫霎時就愣住了!
哲宿略帶得意的笑著說:“女巫現在對我有好感的機率是十之八八。忘了說,要追女巫的話禮兵結合是最好的辦法。”
女巫正欲發怒,哲宿突然一把拉女巫入懷,正經的說:“我知道你父親的痛讓你無法釋懷,但是這已經是上一輩的恩怨了,我們就冰釋前嫌吧。上一輩的恩怨又何必讓我們承受?舞舞,既然我已經做好回去被剝除仙骨的準備說愛你,那麼,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擁抱?我如果知道來這裡碰見的是你,那麼我一定會拒絕。文曲星什麼都好,就是永遠也猜不到自己的結局。舞舞,給我個機會,讓我留在這裡吧。”
女巫詫異的塔頭,“你剛纔喊我什麼?”
哲宿寵愛的看著眼前人,輕刮她的鼻樑,“你忘了我是誰了?你本名凧(zheng)舞我怎麼會不知道?”
女巫沉默,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人把她的名字喊出來。
她,喜歡這樣一個懂自己的人。
第一次情動,喜歡的是一個神界的人,一個死敵,就和當年的故事一樣。會預言的女巫和知曉一切的哲宿一樣,她能看清一切,但是看不穿自己的未來。
女巫和哲宿幸福的日子就這麼開始了,他們和風谷瑯邪一樣,雖然有諸多的無奈,但是彼此之間好好的相處。
哲宿是素食主義者,女巫和他一起吃素。女巫不喜歡這裡面的東西亂糟糟的,於是住宿改了自己那懶洋洋的性格。他們兩個人慢慢的爲彼此改變,過得很好。
兩個人都沒有想過,兩個人幸福的日子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盡頭。
那個時候,新魔王帶領大軍與神界大戰,再次滅了神界的威風,照這個趨勢下去,神界很快就會被魔界壓制。
“哲宿還沒有得到鬼玉嗎?”神主卡納怒髮衝冠,問。
神界輸的原因很大一方面是無法破解五界最大幻陣冥畔之端。而女巫手上的鬼玉是打開冥畔之端的關鍵。上上回的戰鬥哲宿被捲進冥畔之端,迷失在裡面,後來試圖破壞出來的時候陰差陽錯來到了火藍海域,更是驚訝得知火藍海域的主人竟然是魔界上任大祭司的女兒凧舞!神界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立即讓哲宿搶奪鬼玉,但是哲宿竟然直到現在都沒有完成。
哲宿的表姐歐陽穎站出來替哲宿辯護,“凧舞雖然不是魔界的大祭司,但是畢竟是上一任祭司的女兒,相傳水系的她擁有預見未來的能力,這麼聰慧的女子哲宿也不太可能輕易得手。”
卡納怒髮衝冠,“再這樣下去神界就別魔界騎在頭上了!傳令下去,哲宿要是再不能把鬼玉拿回來,朕就派兵剷平火藍海域!”
歐陽穎當即跪下,“臣願意前去幫助哲宿。”
“快去快回!”
“遵命。”
入夜,哲宿意外的等來了歐陽穎。但是他不驚不喜,朝海灘邊的歐陽穎走過去,“我就知道,神主一定等不及了。前幾天的戰鬥,神界輸了,是嗎?”
歐陽穎點頭。
風吹過,哲宿英俊的臉龐有點傷感,“新任魔王赤火·焱,在國破家亡中出生,在欺壓凌辱下長大,揹負著這份仇恨長大的他,對力量的渴望和報復的殘忍並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這樣子的他,不是我們這羣一直以來享受著安逸的人可以打敗的。神界要想繼續和魔界保持持平的狀態,輸,是必須的。”
歐陽穎皺眉,“這就是你沒有把鬼玉拿回去的理由?”
哲宿搖頭,看著遠處,那邊,海天一線,像是盡頭,又像是起點。
“表姐,我愛上凧舞了。”
哲宿輕聲說。
歐陽穎大驚,喊起來:“你瘋了!她可是魔界的人!”
“感情難道分界嗎?魔界的人和神界的人相戀,古來有之。”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好結局!你難道想做第一個?”
哲宿搖頭,“不,我只是想活在當下,把握現在。”
歐陽穎厲聲質問:“那你想讓她和你一起死嗎?”
哲宿警惕起來,“什麼意思?”
歐陽穎莊重的把失態的嚴重性說給哲宿聽,“神主已經說了,如果你不快點把鬼玉帶回去,他就派人剷平整個火藍海域!”
“這裡可是人界!”哲宿憤怒的說。
歐陽穎回答:“特別時刻特別處理。”
哲宿沉默。
神界和魔界千萬年來的怨恨,不是一個小小的火藍海域就可以讓他們停下腳步,看來自己奪取鬼玉勢在必行!
最終,哲宿應道:“我知道了。”
“哲宿,你看我拿來了什麼?”女巫拿著一盆青竹走進去,開心的說,“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青竹,我厲害吧,找到了呢。”擡頭,裡面竟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你是誰?”女巫一下子就警惕起來。
歐陽穎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巫,說:“傳說火海域的女巫冷豔無比,你這輕浮跳躍的樣子看來也不過是個白癡。”
女巫的怒火“騰”的一下就被燃起來,“你到底是誰?”
歐陽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挑釁,“看這長相也很一般,我還以爲是什麼出塵絕豔的女子,竟然能把哲宿迷得團團轉。”
說到哲宿,女巫立刻就警惕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能輕易走進火藍海域的人,一定不簡單。
“聽哲宿說你特別容易生氣,現在看來是真的。我是什麼人?和哲宿一起取你命的人,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不可能。哲宿不會這麼做的。”女巫說。這個時候的女巫真是天真,天真得可以。
歐陽穎冷笑,“你就這麼篤定?”
女巫也冷笑,“我纔不會受你挑撥,你是神界的人,肯定是爲了鬼玉來的。”
“不錯,夠聰明。”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來這裡是個錯誤。”說完把青竹放到桌上,雙手握拳併攏,拉開,竟然帶出了一把冰劍!
“對水系的能力已經可以運用自如到這種程度了嗎?”歐陽穎皺眉,拔劍出鞘,衝上去。
女巫不屑冷笑,“如果你以爲我擅長的是進攻那可就錯了。”說完長劍揮舞,像是舞劍一般拿劍豎直轉了個圈。“轟!”一圈洶涌的水破面而出,全部朝歐陽穎打去!歐陽穎大驚,正欲揮劍解圍,但是女巫持劍朝那去水揮去一劍,一束冷藍的光打進水裡,霎時水全部結冰!邊緣的冰錐特別鋒利。一大塊冰朝歐陽穎壓去,歐陽穎根本沒有辦法逃脫,慌亂無比。
突然身後氣勢洶洶的殺來一道劍氣!迎面擊中冰面,“轟!”的一聲炸開,無數的冰渣亂飛。
得救了。
歐陽穎臉色嚇得慘白。
“誰?”女巫憤怒的回頭,看到身後的人之後愣住了。身後,英俊的哲宿站在那裡,一身白袍把他襯托得宛若神祗,他的手上,拿著鬼玉。
“你……”女巫氣得說不出話來。
哲宿淒冷的笑,“舞舞,對不起。”
女巫怒髮衝冠,大喝:“剛纔她說的都是真的?你是爲了鬼玉才接近我的?”
“是。”哲宿承認了。他必須承認,因爲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如此。
“那你之前說的呢?”
“都是假的,爲了接近你,故意進冥畔之端。爲了讓你放鬆警惕,喜歡你。”
“騙子!”女巫大吼!
哲宿點頭,“你說對了。”
“我不信!哲宿,如果你是假的,那麼怎麼解釋你之前的一切?你對我的好,難道是假的?”女巫怒吼。
哲宿神情落寞,輕聲帶出,“就算是吧。”
“哼,哈哈哈哈哈哈!”女巫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仰天大笑起來!
哲宿看得心疼,向前探去,“舞舞……”
“別喊我!”女巫在那裡又哭又笑,“哲宿,你行!你夠狠!走,你們都給我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
“舞舞……”哲宿看得心疼,向前走了兩步,歐陽穎看到有機會立刻上前拽著哲宿離開。“走啊,我們根本打不過她,走啊!”
哲宿不願意,歐陽穎緊緊的拉著他,“走啊!走啊!”,哲宿被歐陽穎拉動。一步一步的離開火藍海域,離開自己喜愛的女子,離開自己曾經美麗的世界,離開,自己最喜歡的故事。
……
“這樣就完了?”
奈可欣本以爲女巫會說一段貼蕩起伏,蕩氣迴腸的故事,但是女巫說出來的故事除了有點,有點,只是有點,虐,之外,其他的一點出彩之處也沒有啊!
這樣的故事,有什麼值得念念不忘的?我和小白狼的故事更加讓人可歌可泣好嗎?
女巫點頭,“對。”
奈可欣和子灃對視一眼,統一說:“敘述能力真差。”
女巫沉默。
之後奈可欣和子灃又對視一眼,問:“你沒等到他?”
女巫心中一顫,不相信的回頭,“你們知道了。”
兩個人點頭。
女巫沉默。
是的,正如奈可欣和子灃猜到的,故事,遠沒有這麼簡單。
哲宿回到神界不久,神魔兩界又發起衝突,這回藉助鬼玉,神界險勝魔界。筋疲力盡的哲宿正坐在地上休息,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隨著這團黑影而來的是驚人的壓迫感!這團黑影裡面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你是……赤火·焱?”哲宿吃驚的問。他知道赤火·焱的厲害,但是他不知道赤火·焱本身的威懾力竟然也這麼強!站在他面前,讓人有種跪服的卑微感!
“凧舞在哪裡?”赤火·焱問,聲音很年輕且富有磁性,卻猶如一道冰錐直扎人心底。
“你找她做什麼?”哲宿問。
“自然是歸位。”赤火·焱說。
歸位……赤火·焱要把凧舞帶回魔界,帶回那個她自己逃離的世界。不,不可以。
那團黑影出現了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明顯是生氣。“不說?”赤火·焱的語氣也明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