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X李世民 366 守護(hù)

366 守護(hù)

“我？”柴紹越發(fā)的大惑不解，“這事……不是秦國公和太上皇之間的事嗎？我……怎麼能插得進(jìn)去？”

這時柴紹只顧望著魏忠，因此沒有留意到長孫無忌的臉色陰沉得簡直可以說是發(fā)青了。

“柴郡公，你忘了嗎？”魏忠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兩年前……就是秦國公和太上皇坐龍舟到洛陽的那一次，不就是你勸服了太上皇放秦國公出來的嗎？當(dāng)時我雖然沒在太上皇身邊當(dāng)值，但我相信，現(xiàn)在這裡也許就只有你，是最有可能做到再一次勸服太上皇，讓他明白客觀上就是他把秦國公的心——從而把秦國公的人也——囚禁在他身邊，請求他想辦法解除這囚禁吧！”

提起兩年前的往事，柴紹的心頭禁不住波翻浪涌，眼睛內(nèi)也隱隱的閃出淚光。他緩緩的點頭，道：“魏公公，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爲(wèi)，再次勸服太上皇的——爲(wèi)了……秦國公！”

魏忠站起來，向著柴紹深深一躬，道：“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三天後的深夜三更時分，我會設(shè)法讓太上皇到御苑那邊與柴郡公見面。”說罷，他又向長孫無忌微微躬身，然後轉(zhuǎn)身離去。

三天後。

傍晚時分，柴紹在那土房裡與長孫無忌默然無語地吃過了晚飯，換上緊身的黑衣，長靴裡藏著一把薄身利刃的匕首，正要往江都宮那邊行去。長孫無忌卻忽然站起來道：“我送你走一程吧。”

柴紹一怔，仔細(xì)地端詳長孫無忌臉上的神情，見這一向顯得沉穩(wěn)淡然、意態(tài)閒適的書生，這時卻隱隱流露著焦躁苦惱之色，心中不覺怔忡不定，猜不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他也不好一口回絕這至少在表面聽起來是善意的提議，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

二人並肩步出土房，慢慢走在被夕陽的殘暉染紅的路上。剛一開始，長孫無忌只是一味低著頭，什麼都沒說；柴紹自覺在他面前是個嘴笨舌拙之人，也不願主動提起什麼話題，於是二人仍像這些日子以來相處之時的大多數(shù)情況那樣，只是默然相對。

這樣沉默了大概是一盞茶時分，江都宮那高高的飛檐已遙遙可見。長孫無忌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望著柴紹，道：“柴姐夫，你今晚如果能成功地勸服那昏君將世民放出來，你可否馬上離開江都，立即回長安去，別在這裡停留，別讓世民知道你來過這裡，而且……從此以後都不要再與世民有私下的交往！”

“爲(wèi)……爲(wèi)什麼？”柴紹雖然早就知道長孫無忌一直都在隱隱地嫉妒著自己與李世民關(guān)係太過密切，而事實上這次他來江都的事到目前爲(wèi)止也沒有讓李世民知道，但他還是怎麼都想不到長孫無忌會對自己苛求到如此過分的地步。

他定了定神，好好地想了一下目前江都的局勢，平和而冷靜的對長孫無忌說道：“長孫公子，你大概是對我有點誤會了，你以爲(wèi)我要讓世民知道我在這件事裡起了作用，所以不想把今晚的事情一做完就離開。其實對我來說，只要世民能平安無事地出來，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我沒想過要搶這個功勞的。只是……如果我現(xiàn)在突然走了，驍果軍那邊怎麼辦？司馬德戡已經(jīng)被我挑動起來，我還得控制著他，在世民出來之後才發(fā)動兵變把那昏君幹掉。你放心好了，你不想世民知道我在這裡，我會把自己好好地藏起來的，不會讓他知道我也來了。”

長孫無忌的臉色這時卻變得如往常那樣平靜，只是多了一份凝重之態(tài)：“柴姐夫，驍果軍那邊，我會處理好的，不用你擔(dān)心。司馬德戡只是小小一個虎賁郎將，兵變這事他可以作爲(wèi)實際的執(zhí)行者，但他的地位威望是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出頭作首領(lǐng)的。而你是李家的女婿，就算只是被外人知道你在這兵變之中起了策動的作用，都會對長安那邊的唐王的名聲不利，所以你也絕對不能出頭作首領(lǐng)。你跟魏忠說，讓他設(shè)法引導(dǎo)司馬德戡去找許國公宇文化及出頭。此人位高權(quán)重，卻是膽小無能之輩，推舉他當(dāng)那出頭櫞子就最合適不過了，也撇清了長安那邊的關(guān)係。你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也是爲(wèi)了這個緣故。你光是藏起來不讓世民知道並不夠，還要驍果軍的人也完全找不著你才行。”

柴紹不得不承認(rèn)，長孫無忌這一招雖然又是他一直以來用得最爲(wèi)駕輕就熟的兼顧大局與他的私心慾念的一招——既是因大局所需而要自己離開，也是因他不想自己能與李世民有機(jī)會親近而想遣自己離開——，但他對這大局的分析確實是很有道理。

於是，儘管是無奈地，柴紹還是強(qiáng)抑下心中的不快，道：“那好吧，今晚之事要是能成，我會馬上離開這裡的。但是……爲(wèi)什麼我以後都再也不能跟世民有私下的交往呢？我好歹還是他的姐夫吧？！”說到最後，他再怎麼強(qiáng)抑心中的不快還是終於忍不住泄露出忿忿難平之意。

“柴姐夫，你先別激動好嗎？”長孫無忌的神色仍是那麼的淡然，語氣中更是沒有一絲的波動，“我勸你這麼做，都是爲(wèi)了世民好。你也想世民好的，對不對？”

“我是想世民好，但是……怎麼我跟他有私下的交往就會是對他不好了呢？難道我這姐夫就會害了他嗎？”柴紹仍是越說便越惱火。

“柴姐夫，你有想過嗎？一旦江都這裡的兵變把那昏君搞掉了，長安那邊的唐王就能登基爲(wèi)帝，按照他作過的承諾，就要把世民立爲(wèi)太子……但是，你相信唐王會兌現(xiàn)這承諾嗎？”

柴紹聽他突然講起這事，不覺一怔，滿腔的惱火霎時降了大半。之前長孫無忌只是告訴他李淵有此承諾，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李淵會食言，這時聽長孫無忌這麼一問，纔跟著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唐王……會兌現(xiàn)這承諾嗎？”

“柴姐夫你也許覺得我這是小人之心，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順利，把情況預(yù)計得惡劣一點，多作一點準(zhǔn)備總歸不會是壞事，對嗎？如果唐王登基之後並沒有兌現(xiàn)承諾，還是立了如今的世子爲(wèi)太子，世民該怎麼辦？以他能征善戰(zhàn)的本事，我想唐王還是不得不把平定天下的重任交託到這親兒子身上。但之後呢？是世民親自來這江都把那昏君除掉——雖然並不是他親自下手，但畢竟是他促成了此事——，如果連那樣唐王都沒有立他爲(wèi)太子；那即使以後是他打下了這大好江山，可改立太子只怕是更難辦到了。但是不管怎麼難辦，若天下是世民打下來的，他的威望足以威脅太子，甚至威脅君父，到了那個時候，世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他都只能走上奪嫡取位的道路。這一場鬥爭最後結(jié)果如何，我現(xiàn)在也說不上，我只能說的是：我會一直守在他身邊，盡我所能給他擋下一切的明槍暗箭——要論在戰(zhàn)場之上衝鋒陷陣，我這文弱書生實在幫不上他什麼忙，在這方面我也不可能比世民還更厲害；但要論在官場宮廷之上勾心鬥角，我自命要比世民強(qiáng)多了！誰要想以陰謀詭計傷害世民，不先跨過我的屍體，那就甭想得逞！”

柴紹看他說著說著，神情語氣都在不知不覺之間激動了起來，不禁暗暗點頭，想：長孫無忌雖然把我視爲(wèi)“情敵”，總是想方設(shè)法要把我排擠在外，不讓我能有機(jī)會與世民有密切的來往，但他對世民的心，他願意爲(wèi)世民犧牲所有、赴湯蹈火的心……確實並不比我差的！

長孫無忌喘息了一陣子，似是在平復(fù)下激盪翻涌的心情，然後才又慢慢的繼續(xù)說道：“但是，我還是不知道，就算我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jìn)去了，是否就能保護(hù)得了世民，是否就能把他拱上太子之位。所以，在此之前，柴姐夫，你要留下性命來！你留下了性命，這樣即使我倒下了，還有你……可以代替我，繼續(xù)守護(hù)世民！”

後記：

1、無忌GG又再“典型”地混合了他的腹黑與對世民寶寶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