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曲終人散。

“阿華，我們回去吧。”程諾看著還呆坐在席位上一動不動的程華輕聲勸慰。

程華擡起頭看她，眼裡盛滿了情緒，委屈，憤怒，不甘······

“別想太多好麼，阿華？”此時所有的安慰都顯得那麼無力。

“程華，你過來！”吳主管很少連名帶姓的叫一個人。

程華木木的起身，迎著周圍同事們或疑惑不解，或幸災樂禍的眼神走到吳主管面前，吳主管手裡捏著那個白色的信封，遞給她：“你看看！”

程華髮愣，卻還是伸手接過，打開信封，抽出稿紙，展開，上面是三個工工整整打印的正楷大字：去死吧！

鼻子發酸，有熱熱的**涌上眼眶：“老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吳主管鐵青著臉，目光如炬。

時間變得異常緩慢，程華彷彿聽見秒針擺動的聲音，滴答滴答······

好半天，吳主管才狠狠的鬆了口氣：“回去休息吧，下次小心點！”

夜涼如水。

從酒店出來，程華和程諾並沒有和同事們一起坐公司的車回去，酒店離公司不遠，乾脆慢慢走回去。

人行道上，橘色的路燈散發著懶懶的光，一路無語。

“阿華······”

“我沒事！”

“其實······”

“是她做的是吧？”

“······”

“是她！”

“別想這些了好嗎，明天就放假了，想想要去哪裡放鬆一下，爲這種事傷神不值得！”

“我懂的！”程華停下腳步和程諾對視著，嘴角很努力的上揚：“終於放假了！我盼這天盼了好久！”

“阿華······”

“小諾，他回來了。”程華不著邊際的吐出這句話。

程諾一驚：“陸傑······回來了？”

“嗯。回來了。”

“他來找你了？”

“嗯。”

“你去見他了？”

“嗯。”

程諾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衣領，幾乎是在咆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不是說好了以後都不再見他嗎？”

“我······我忍不住······”程華語無倫次：“不由自主······，他說想見我，我······我就忍不住······。”

“你瘋了嗎！”程諾暴怒：“忍不住也得忍住，不許再見他，那個人渣把你害的還不夠慘？”

雙膝一軟，全身彷彿被抽離了力氣，程華軟軟的蹲下，把頭埋到雙膝間：“對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見他之前我就拼命說服自己，只是在一段支離破碎的感情釋懷後去見一位故人，可是看到他我才發現，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很想他，很想他······”

“阿華······”程諾心軟，伸出雙臂把她攬在懷中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以後別犯傻了好麼，有我在呢！”

“小諾！”鼻子又止不住的泛酸，程華紅了眼眶，靠在她肩膀上嗚嗚的哭起來。

程諾不說話，輕輕的用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淚浸溼肩膀。

程華，在人前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只有在自己面前纔會少有的袒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只因爲那個詞：朋友！

被信任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