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淺很快就收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又有人過來找過黃姨,因爲醫院的資料必須是保密的。
保安當時並沒有泄露出去,只是例行告之了白安淺一聲,白安淺嗯嗯兩聲,就掛斷了。
看著手上的手機也不由得陷入沉思。蘇一南看著出神的她,不解的走過來,“怎麼了?”
“醫院剛纔來電話了,說是有個男人來找黃姨。我在想,究竟會是誰。”
黃姨這一瘋就是五年了,除了她,沒有任何人過來探望過,這突然冒出來的會是誰?
“想不起是誰嗎?也許是黃姨認識的人。”蘇一南攬著她的腰肢,問道。
白安淺絞盡腦汁仔細想了一下,可還是什麼都沒想到,只得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知道。”
“嗯,也許是巧合呢?既然走了就算了吧,別多想了。”
感覺到頭頂被揉了一把,白安淺應著,讓自己不再多想,“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再去醫院問問那個保安,是怎麼回事。”
“我陪你去。”握起她的手,感受著來自對方手上傳來的熱度,她揚脣一笑,點了點頭,答應了。
兩人翌日到達保仁醫院的時候,將事情問了個遍,可那人也沒留下名字和聯繫方式,到底也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白安淺道了聲謝又特地囑咐了一聲,讓他下次再見到那人可以讓他留下聯繫方式,不過卻還是不能告訴他黃姨就在這裡面。
保安暗暗記下了,連連點頭稱是,白安淺去看黃姨的時候,她正在屋子裡自己玩鬧著。
趴在牀上,玩著蘇一南拿給她的彈珠,玩的好不開懷。直到他們站在她的身後看了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久後,護士端茶藥和水過來了,白安淺無聲的接過,示意讓她來,“黃姨。”
她輕喊了一聲。蘇一南順手拿過那杯水,替她分擔著,黃姨恍惚之間聽到了聲音。
轉過頭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高興的瞬間就蹦了起來。不停地拍著手叫喊著,“安淺!安淺!”
白安淺一笑,“對,黃姨,是我來看你了,還有一南……”她指了指身後的蘇一南。
黃姨不大記得人,可卻記得她的彈球是這人送的,毫不吝嗇的給予一笑,乖巧的跟著喊,“一南。”
“嗯,黃姨。”蘇一南點了點頭,沉聲應道。
白安淺手上拿著藥,舉到她的面前,“黃姨,時間到了,我們該吃藥了。”
黃姨手心裡緊緊地握著那幾顆玻彈球,接過她手上的藥也沒有猶豫就吞了進去,蘇一南在旁邊連忙遞上了溫水。
“黃姨真乖。”白安淺拍著黃姨的腦袋,小聲的誇獎著,黃姨只是低低笑了笑。
之後,白安淺陪著黃姨到外面曬太陽,蘇一南則負責替黃姨先把病房裡的水給打回來放著備用。
陽光打在身上有些燥熱,只好躲在樹蔭下,感受著夏日拂來的微風,帶著熱意。
孔出雲又來了,他始終沒辦法死心,他找的人調查了豐城的所有地方,拿來的報告也唯一出入過的地方只有在這裡還有另一家醫院。
另一家醫院他同樣查了所有住院人員的名單,那上面清楚的記載著,名爲黃麗珍的女人在前兩個月住院的就有三四十號人物。
而唯獨保仁醫院的名單則是取不到的,這未免讓他越發的心生疑惑,必須自己再一次親自過來。
只是這一次,他只遠遠的隔著一道鐵欄就看到了黃姨,她還是一如當年一樣的溫婉。
只是,卻不再年輕了,儘管如此,他仍舊能夠一眼認出,她模糊的身影逐漸的清晰了過來。
她的頭髮有些發白了,不知道側著頭和那個年輕的女子說著什麼,臉上掛著淺笑,女子的身旁還陪著一個男人。
那一幕,彷彿就像是一個美好的家庭,讓他無法插足,一句話死死的堵在了嗓子眼裡,無論如何都喊不出聲。
“阿珍……”他呢喃著這個名字,帶著恍惚的感覺,他應該慶幸他再一次回到了豐城。
不然,怎麼可能會再遇上她?
黃姨敏感的感覺到一股異樣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讓她不舒服極了,疑惑的順著拿到視線看去。
一張容顏陡然撞入了她的眼中,讓她的瞳孔突地就放大了,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襬,不停地顫抖著。
像是在那一瞬間突然想起了什麼令她恐懼的事情一樣,明明是白天,可她卻覺得周身都墜入了無底洞裡。
漆黑,陰涼的可怕,旁邊不停地伸過來的手讓她感到噁心,恐懼,想要呼救,嘴巴卻被死死地捂著了。
她的眼睛越瞪越大,眼底的恐懼不停地增添著,白安淺正說著話,突然等不到黃姨的回到了,好奇的低下頭。
就看到了她這惶恐的一幕,“黃姨,你怎麼了?”白安淺推了推黃姨的肩膀,她的雙眼無神,臉上佈滿了絕望。
讓她心生懼意,越發猛烈的搖擺著她的身子,“黃姨!!!”
“啊!”黃姨尖叫了一聲,捂著腦袋,整個人蹲在了地上,身子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抖著。
“黃姨!黃姨,你怎麼了?!”白安淺想要將她拉起來,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可是黃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在做些什麼了,滿腦子的只有逃避,逃避,不想讓任何人靠近。
“別碰我,別碰我!”黃姨不停地揮打著雙手,感覺到白安淺伸過來的手,更是害怕的不得了。
“黃姨,別怕。”白安淺一把握住了她揮舞的手,將她抱住,不讓她有所動彈,小聲的輕哄著她,“別怕,有我呢,別害怕。”
黃姨的身子抖得像個篩子一樣,不遠處看到這邊不對勁的護士也連忙走過來幫忙了,突然圍上來的人羣徹底的激發了她的記憶。
那一夜的雷雨夜,還有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將她心底的那道防線逼到了崩潰的邊緣,黃姨猛地發力。
將白安淺整個人推開了,“你走開!不要過來!!!”
白安淺一個不備,反應過來時,身子已經被推得摔向地面,眼看著就要落地,所有的護士都束手無策,更是一門的心思放在黃姨身上。
哪裡顧得上白安淺,白安淺下意識的緊閉上了眼睛,心中慌亂不已,雙手死死的護住腹部,心想著到底哪個摔下去的姿勢能夠護住她肚子裡的孩子。
下一刻,身子結結實實的撞上了一堵寬厚結實的肉牆,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襲,白安淺顫著眼睛睜開。記冬協弟。
蘇一南熟悉的容貌就落入了她的眼中,驚喜的她的眼淚幾乎就在那一刻落了下來。
“一南……”
“沒事,有我在。”蘇一南低聲輕哄著,早在剛纔他打完水出來時,遠遠的就看到了不對勁的白安淺和黃姨。
只是,他纔剛靠近,白安淺的身子就像是一葉飄落的葉子一樣墜落,連帶著他的心都跟著一緊了。
他伸出的雙臂不知道能不能將她抱住,如果不能阻止的話……
他不知道他能否這麼淡然的站在這裡,幸好她沒事,蘇一南攬著她的腰肢緊了緊。
“一南,黃姨她……啊!”白安淺剛想要和他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話纔剛吐出兩個字。
小腹突地就傳來了一陣錐心的疼痛,她痛苦的捂著小腹不自覺的彎下了腰。
“安淺!”蘇一南心中一慌,“安淺,怎麼了?”
“肚子……疼……疼……”白安淺的話支離破碎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疼的她緊緊地咬著牙關。
暗自忍著,蘇一南看了一眼發了瘋一樣的黃姨,又看了看懷裡的人兒,白安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猶豫。
推了他一把,“你別管我,先……先去看看黃姨。”蘇一南身子一動不動,白安淺臉上帶著惱意。
“一南!聽我的!”白安淺緊咬著牙關,忍著疼痛,勉強直起了腰,“我沒事,真的。”
她緊緊地捏了一把他的手,暗暗的暗示著,蘇一南抵不過她的執拗,只要將她託付給一旁的護士,讓她先照顧好她。
步伐大步邁向了黃姨,所有的人羣越來越多的圍觀在她的身邊,而她,只弱小的躲在其中,不停地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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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無力,蘇一南隱忍著怒氣,將身邊的所有人羣撥開,彎下身,不顧她反抗的雙手控制住了她的手腳。
身旁剛剛趕來的醫生手上拿著鎮定劑,看準了機會上去就紮了上去,冰涼的液體刺入她的體內,讓她慢慢的停止了掙扎。
黃姨無力的倒在蘇一南的懷中,蘇一南斂著眉,將她送上了擔架上,此時,白安淺同樣被推上了擔架。
她痛苦的將脣瓣咬破了,他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她脣上醒目的鮮紅,可她生怕他聽到了擔心,生生地忍住了。
就爲了忍住她的痛,好讓他去控制住黃姨,這樣的她!真是讓他又愛又恨極了。
他狠狠地甩了一把手,上去就握住了她的手,雙手的熱度傳送到她的身上,讓她感知到了來自他的。
白安淺微微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他,無力的扯起一笑,“一南,謝謝……”
她只說了四個字,一直緊繃的神經徹底鬆了下來,整個人便陷入了黑暗中,蘇一南心口一緊,低喝了一聲。
“還站著幹嘛!還不快點送進去!”蘇一南的這一聲讓所有的人回過神,纔開始有所動作,立刻將人給送了進去。3
鐵欄外面的孔出雲看到突然就發了病的黃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要進去,可是保安卻無情的將他阻攔住了。
“對不起先生,我們醫院規定,沒有相關的家屬在裡面是不允許進去的,況且,您在我們醫院的記錄也是0,我們不可能就這樣放任讓您進去。”
保安將人攔住,一點也不鬆口,孔出雲臉上閃過幾道惱意,老李看到這邊的糾紛,也過來幫忙了。
“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保安一看兩個人了,二話不說的就將人給推出了外面,把外面的另一道鐵門也給鎖上了。
饒是他們無論如何也進不來,孔出雲雙手緊緊的抓著大門的門把,扭動了幾下,卻發現從裡面反鎖上了。
“這位小哥,麻煩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人在裡面,就是那個人!你看……”他透過門上一塊頭部大小的洞對他說著。
伸手指向黃姨所在的方向,保安懶懶散散的跟著看過去,只看到一羣人在哪裡,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誰。
只能勸說到,“如果您真的想進來的話,還請你向我的上級登記,讓上級聯繫了我,再給我你的資料,我才能放你進來,說如果沒有這些,抱歉,我也很難辦的。”
畢竟這是私立的醫院,住在裡面的全都是惹不起的人,更不是能夠隨便探望的人,他是決計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鬆口的。
“你!”孔出雲咬了咬牙,反應過來時,就只看到有人將黃姨用擔架擡進了醫院裡,根本不知道後續的事情了。
“老李,我們回去!”他目光猩紅的看著那個消失在他面前的身影,隱忍了許久,到底是忍不住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老李面面相覷,看出他的決定,也只能點頭答應了,“好的,先生,我先去把車子開過來。”
說完,老李就小跑著回去將車子駛到他的面前,將人接走了,“先生,既然已經找到了,等我去辦完一切手續再去看也不遲。”
老李透過後視鏡,偷偷地看了幾眼他,小心翼翼的說著,孔出雲雙手交握著,按捺住那一份欣喜。
更多的卻也是不可置信,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黃姨倒在他的面前,那樣的無助,卻沒有一點辦法。
那樣的心疼像是要將他的心給拋出來了,疼到了極點,他尋不到她的這麼些年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爲什麼她會住在豐城先少人知道的精神病院裡,爲什麼她明明看到了他,卻是那樣的反應。
疑惑佔據了他的腦子,讓他無法思考,連帶握著自己的手也不自覺的顫慄了幾下。
“先生!”得不到回答的老李忍不住出聲又喊了一聲,孔出雲這才茫茫然的回過神。
收回泄露出去的情緒,“怎麼了?”
“要不要我去將手續給辦好了,這樣,你要進去也方便。”老李很有耐心的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嗯。”孔出雲隨口應了一聲敷衍著,此時的內心是煩躁的,緊緊地閉著脣不說話。
沉默了半響後,又重新開口說了一句,“找人看看能不能查到她這幾年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
***
黃姨打過鎮定劑之後,很快又醒了過來,又開始大吵大鬧了,見到刀具就往自己的身上割去。
一點也沒有留情,直到不經意的自傷到了自己手腕,劃出一道不淺的傷口,蘇一南立刻勒令,將屋子裡所有有可能讓她傷害到自己的東西都給收了起來。
就連繃帶什麼的也一併收了,整間病房裡只剩下一牀被子驚愕一個枕頭,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
黃姨一臉被打了兩劑鎮定劑纔再次重新安靜了下來,蘇一南也因此才能安心的去看白安淺。
白安淺躺在病牀上,一張笑臉煞白,毫無半點血色,跟剛來醫院的她判若兩人,明明上一秒還那麼好動的陪著黃姨去散步。
可是,這一刻就這麼安靜的躺在這裡,讓他一顆心都揪疼了起來,醫生拿著病歷報表簡單的報備著。
“病人是因爲情緒突然出現偏激和肢體衝撞造成了衝擊,現在胎兒已經穩定了下來,接下來只需要接受修養和適當的保胎措施就可以了。”
“好的,麻煩你了。”蘇一南點了點頭,算是道謝了,雙手握起她冰涼的手,暗自給她傳去屬於自己的溫度。
幸好,他們的孩子平安無事……
***
白安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蘇一南一直守在病牀前,聽到她要有醒來的跡象立刻就撲了上去。
緩緩地睜開眼眸,入眼的是天花板刺眼的燈光,讓她一時不適應,下意識的又禁閉上了。
稍過了一會兒,適應了室內的燈光後纔再次睜開眼睛,方纔的記憶重新竄入她的腦中。
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定睛就看到了面前的蘇一南,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臂,有些害怕,“黃姨呢?”
話音裡的顫抖出賣了她此時的心境,蘇一南將她攬入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小聲的安撫著,“沒事,黃姨已經打了鎮定劑休息了,現在還沒醒過來,你放心吧。”
白安淺聽言,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嗯,我怎麼了?”她的手摸到尚還平坦的小腹,霍然一驚。
惶恐的視線對上他的,“孩子……”
“孩子也沒事,他還在,你們都平安無事。”蘇一南的手覆上她貼在小腹上的手,兩個人一起感受著來自那裡的生命。
“你聽,他在告訴我們他沒事呢。”一句話,讓白安淺的鬱氣散去了幾分,有些哭笑不得的將他推開。
“寶寶現在哪裡有什麼反應啊?現在感受到的都只是腸子的蠕動而已,要胎動還得過些時候呢。”
“誰告訴你的,我們的寶寶早就一直都在告訴我們他在了,他很堅強。”蘇一南不可置否的說。
再次拉著她的手貼在小腹的位置,白安淺認真的感受著,只感覺到一陣小小的動靜。
明知道不是,卻還是噗的笑出了聲,兩個初爲人父母的人竟然因爲一個須有的胎動而高興。
蘇一南跟著笑了笑,看著她展露出來的笑顏,緊鎖了一天的眉頭終於鬆下了幾分。
“安淺,下次有什麼事記得千萬別再靠近了,你要知道,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你有寶寶,也有我。”
他微微捏了捏她的手心,讓她有些吃疼,給她記性,白安淺抿著脣沉思不語,顯然這個問題讓她有些難以回答。
蘇一南得不到回答,又狠心掐了一下,“可記得了?”
“嗯……”白安淺悶悶的回答,末了,又還是不怕死的補充了一句,“但是,也會有意外的情況的,我看情況而定。”
“……”
蘇一南氣結,看著她的小模樣,真的想要伸手過去試試她脖子的觸感,可深想了去了,卻又覺得這纔是真的她。
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只得妥協了,“我知道了,但你也要跟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安淺,我真的無法再嘗試失去你們的滋味了。”
那樣的感受,有過一次就好了,再來一次,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承受的過來。
“嗯,不會的!”白安淺捧著他的臉,低下頭親了一下他薄涼的脣瓣,篤定的說著。
隨後纔將他鬆開,“我想去看看黃姨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還在休息的。”蘇一南想起最後打下的兩劑鎮定劑,微微安心。
“黃姨的病情不是應該一直在好轉嗎?爲什麼會突然再復發呢?”白安淺邊起身,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件事還不知道,你有印象今天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蘇一南提醒著她,試圖讓她想起來。
可是白安淺那時候根本沒注意周圍的情況,更不知道黃姨看到了什麼,也是擦剛剛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就突然發病了。
來的莫名其妙,讓她實在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白安淺老老實實的搖著頭,臉上掛著些許的挫敗。
“別想了,黃姨會好的,病情本就這樣反反覆覆無常的,我們應該諒解。”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我知道。”
“走吧,去看看黃姨醒了沒有。”蘇一南打斷了兩人的話,小心翼翼的牽引著她去黃姨所在的病房。
果不如所想,黃姨被關在房間裡,透過一道門,能夠清楚的看到她安靜的睡顏,那樣的安靜和溫和,全然沒有了今天的暴躁和所有人都無法預料到的事。
“一南,我有些擔心。”醫院出現這樣的情況,要探望也只能隔著一道門,並不能進去。
哪怕病人已經打了鎮定劑了,她握著他的手,有些顫抖,蘇一南迴握住她的,“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