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從文衆(zhòng)人一直沒有作聲,看著胡梅馨離去,頓了好一會兒,這才一起追出了門外。直至他們臨行之時,我纔看清楚先前一直坐在胡梅馨身邊的那名女子的樣貌,只見她的容貌也是極美,只是卻稍顯得有些豐滿了,整個兒讓人感覺到的就是珠圓玉潤。
我默不作聲的站了一陣,正感覺有些寥落,李姬如突然在一旁對我說道:“別想了,我們進園看戲吧!”
只是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兒,頓時就使我心頭的鬱結(jié)解開了不少,轉(zhuǎn)頭看了看李姬如,卻見她也正自盯著我看,不禁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道:“好,我們?nèi)タ磻虬桑 ?
西明園這一夜唱的是《香囊怨》,那故事是說一名風(fēng)塵女子鍾情於秀才,因鴇母逼其接待其他富商,她最後自殺明志了,接著屍體火化後,她所佩藏有那秀才寄贈情詞的香囊卻完好無損的保留了下來。這一齣戲感人之極,尤其唱到了那堅貞的風(fēng)塵女子自殺一段,戲園子裡大約是沒有人不爲她悵然淚下的了。
我聽戲的時候情不自禁想起了那春滿樓的施潔兒,也不知道她如今究竟如何了,雖然我對她並無什麼男女間的情意可言,但是想起她在青樓這種風(fēng)塵之地仍然苦苦的維持著身子的清白,那可不是就和這戲裡的風(fēng)塵女子一般無異?想著想著,心中倒是對她能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情操好生感慨起來。
一齣戲看完,因爲結(jié)局是個悲劇的緣故,李姬如的心情也就顯得有些鬱郁了,我陪著她走在回李府的路上,見她這般模樣兒,不禁說笑了一句:“姬如,你不用這般模樣,那也不過是唱戲罷了,何必當真?”
李姬如淡然的朝我看來一眼,想了一會兒,才道:“世上本來就有這樣的女子,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微微一頓,她又道:“我若是那女子,只怕也會像她這樣呢!”
我微微一頓,實在想不到淡然如她,會突然說出這種有血有肉的話兒來,好一會兒才情不自禁的說道:“姬如,你真好!”說話時,心中著實激盪不已,因此話語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李姬如聞聲微微一顫,隨即轉(zhuǎn)過頭來朝我望了一眼,然後又極快的轉(zhuǎn)了回去,再也不作聲了。這一刻,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應(yīng)該是對我有著情意的,因爲她的眼神中有著一絲淡淡的幽怨,似乎在埋怨我什麼,但是卻又帶著些許歡欣,那種彷彿能夠沁到骨子裡的感覺,讓我的心頭驀然涌起了滔天巨浪,竟呆呆的站在原地想得癡了。
李姬如走前了幾步,又自回過頭來看我,說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我連忙回過神來,走近到李姬如的身旁,又繼續(xù)和她一起朝著李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時,我的手在擺動時不斷試探著觸碰李姬如的小手兒,她也沒有避開的意思,這不禁更令我確信了心中先前所想。正當我要藉機抓住她的小手時,李姬如突然又出聲對我說道:“你……先前那胡小姐,好像……好像哭了……”
“啊?”我怔了一怔,也想不到李姬如會突然說起先前的事兒來,不禁應(yīng)道:“是嗎?”
李姬如肯定的點了點頭,又道:“她……胡小姐剛纔臨走時,我看見她氣得哭了!”微微一頓,她又道:“我看得出來,她好像很……很中意於你。”
我又是一怔,這話兒若是在別人的口裡說出也就罷了,可是這時候聽得李姬如這麼說,我不禁回想了一下之前胡梅馨最後的那一句“人家恨死你了”,猛地醒起好像胡梅馨的臉上還真是有淚水流了出來,心裡面不禁生出了些莫名的惆悵來。
李姬如大概是見我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便也沒再和我說話兒,兩人就這麼默默的走著走著,不到一會兒,終於來到了李府門前。李姬如見我停下腳步時的愕然神情,臉上又難得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道:“我回去了,謝過睿王殿下了。”
說起來,李姬如平日就很少對人言笑,真是應(yīng)了那一句“天柱一峰擎日月”,可是到了這時再次看見她的嬌美笑容,我纔想了起來,她今夜對著我的時候,似乎“破例”的爲我多笑了幾次。這麼想時,我還要對她說些什麼,可是李姬如說完話兒後,便自轉(zhuǎn)身入府去了,也不讓我有說話兒的機會。
我微帶些遺憾的離開李府,才走過一條小巷兒,突然見到巷子中閃出一道人影,定眼一看時,原來就是先前自那飯館之中躍窗而出的胡梅馨。
胡梅馨這個時候一臉?gòu)舌恋目粗遥p目顯得微微有些紅腫,似乎先前纔剛大哭過一場般,那模樣兒還真是有點楚楚可憐。我不知道她想要作些什麼,一邊暗自提防,一邊問道:“胡小姐,你想怎麼……”
我的話兒還沒有說完,胡梅馨就突然插嘴道:“你隨我來!”說時就徑自翻身躍上一堵民房,朝著城北奔去。看著她的背影,我略一沉吟,便也施展起了輕身功夫,跟在她的身後追了過去。
向北行了好一會兒,來到一處僻靜的荒涼土地廟前,胡梅馨這才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土地廟前等我。我來到胡梅馨的身前,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不妥的地方,因此又問道:“小姐讓我到這裡來,不知道是要作什麼呢?”
“朱長洛,你答應(yīng)我的事兒,到底還算不算數(shù)?”胡梅馨也沒有回答我的話兒,一開口就徑自直呼我的姓名,對我問道。
“這……自然是算數(shù)的。”我點了點頭,道:“只要小姐不來爲難我,我答應(yīng)你的事兒自然會爲你做到。”
胡梅馨見我答應(yīng)了她的話兒,臉上的顏色稍霽,說道:“那好,你過來,讓我打你幾個耳光!”
“什麼?”我對她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實在有些猜想不透,不過這時候又怎麼可能真的過去讓她打,於是就儘可能和聲對她說:“小姐,你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下來,我朱長洛一定爲你一一做到,可是你這……這……不是爲難我麼?”
“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要打你幾個耳光才能解氣。”胡梅馨眼眶一紅,倒似是我真的對她不住,讓她憋了滿腔的委屈一般。
“我……”看見胡梅馨這種“賴皮”的模樣,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是尋常的女人也就罷了,偏生她還是我未過門的正妃,我這時候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胡梅馨見我不答話兒,一跺腳,道:“原來你真的存心說話不算話兒?”說罷,她也不等我分說明白,立即就欺身向我撲來,雙手的目標正是我的臉龐。
我這時候心裡只覺實在有些好笑,胡梅馨的舉動簡直就和蠻橫不講理的丫頭片子一般無異,其實她也不想想,她的武功不如我,又哪能打得到我?不過面對著她的攻招,我也不敢怠慢,連忙施展起我們映月宗的武功,和她鬥在了一起。
其實說真的,對於女子來說,胡梅馨的武功修爲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了,她的快捷輕靈比起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時候雖然在氣惱之下,但是出手之間還是有章有法,全然是一派名門子弟的風(fēng)範。我凝神應(yīng)付著她,因爲有心和她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因此出招時也絕不留手,雖然一時三刻間並不能立即把她制住,但是隻要的力氣稍有不濟,這勝負也就分出來了。
過得一陣,果然如我所猜測的一樣,胡梅馨大概是因爲經(jīng)過一番猛攻,耗費了不少氣力,因此動作也開始顯得緩慢了下來……終於,我瞅準了她一個出招破綻之處,身形快若電閃的欺近她的,雙手朝著她的關(guān)元和期門兩處穴道按去。
胡梅馨大概是眼見就要敗在我的手下,大驚失色之下竟然一個強行橫飛,想要逆向轉(zhuǎn)真氣以求脫出我的掌握。
要知道像胡梅馨這樣逆行真氣,通常來說重則會經(jīng)脈斷裂而死,輕則會走火入魔而導(dǎo)致功力盡失,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事兒。不論爲的什麼事兒,這時候見到她似是連命都不要,我心中不禁一急,連忙又猛的吸了一口氣兒,身在半空的整個人硬生的又向她“飛”近了數(shù)尺,然後雙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整個滾落在了地上。
等到我和胡梅馨的身子在地上停了下了,聽到她發(fā)出幾聲大概是因爲跌疼了的呻吟,我低頭朝她望去,才赫然發(fā)現(xiàn)我和她正是一上一下的躺在了地上。
“你找死麼?”只是微微一愕,我立即又動起了真火,先前胡梅馨的舉動,簡直就是和自殺無異,“有什麼事兒好好說不成麼?爲什麼要這樣?”
雖然逆行真氣不成,對她不致於有什麼傷害,但是體內(nèi)的氣血免不了會翻騰不已,因此胡梅馨聽著我的話兒,只是急促的喘著氣兒,一時間也說不出話兒來。話兒雖然說不出來,但是胡梅馨聽見我那麼大聲的斥責(zé)之後,眼眶又是一紅,兩滴淚珠頓時就自她的眼中滾落了下來。
看見她這個模樣,我滿腔的怒火立即消散了一半,感受著她一呼一吸之間身子上的起伏,那柔軟的鼓起不斷觸碰在我的胸腹之間,不禁讓我又是一窒。
“胡小姐,你我即日就要成親了,你又何苦這樣爲難我呢?”其實對於胡梅馨,我也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怨恨之意,因此便又和聲的說了一句。
胡梅馨聽見我的話兒,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帶些“不屈”的大聲說道:“你就是這樣……你就是這樣以爲我非嫁給你不可了……”一邊說話的時候,胡梅馨眼中淚水更是流得厲害起來,“你……你以爲皇家子弟就好了不起麼?憑什麼你只要……只要讓皇上下一道旨,人家就要嫁給你了?我爹……我爹還說你是最有才德的皇孫,可是若我生來就說男子身,我也能考得上狀元,我也能連中三元……我也能……”
“人家纔不要嫁給你呢!”胡梅馨突然舉起了拳頭,不斷朝我的胸膛捶來,“人家……人家恨死你了,鬧得整個京城的人都以爲我非要嫁給你朱長洛不可,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我就是不喜歡你……”
那粉拳點點的落在我的胸膛上,也不痛不癢,但是聽著胡梅馨的哭訴,我心中卻如同真的被錘了一下無異。
要是說起來,我還真的開始有些佩服那好事之徒編排出來的“洞門千仞鎖雲(yún)雷”的這句話兒,因爲雖說胡梅馨平日裡對人對事兒總是一臉冷漠,可是其實她的心卻真的有如深幽的山洞,被那千仞山峰藏在了內(nèi)裡,讓人云雷難近,因此也就沒人能夠琢磨得透她的心思兒。
從她這連連的舉動和神態(tài)我看得出來,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就如話兒裡所說的:“就是不喜歡我”,只是她卻放不下心中的驕傲,加上這幾次相見以來,因爲對她的印象不佳,我又有意無意的冷落她,因此她纔會有了先前試探我,接著又要挾我的舉動來。
事情在我心中豁然想通,眼見胡梅馨的身子愈發(fā)扭動得厲害起來,似是想從我的身下掙扎出去,我看著那淚若梨花的嬌美臉龐,心中憐意頓起,忍不住便徑自朝著胡梅馨的小嘴吻了下去。
“你放開我,你放開……”胡梅馨嘴上的話兒還沒說完,立即就被我整個兒封住。
嗅聞著那如蘭的香氣,我也不顧胡梅馨的左右擺頭掙扎,強自抵住她的小嘴,然後對著她香脣細心的品嚐起來
開始的時候胡梅馨還不斷的掙扎著,可是被我緊緊的壓住她的四肢手足一會兒後,她終於漸漸停下了反抗的動作,那“怦怦”的心跳聲讓此時此刻緊貼在她身上的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慢慢翹開胡梅馨的牙關(guān),那身體間相互摩擦著的銷魂感覺大概已經(jīng)讓她有些迷醉,她的三寸丁香在我的撩撥之下,也開始和我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這一吻,不知過了多久時候,當我們再次分開的時候,我看見胡梅馨那帶些淚漬的臉龐,已經(jīng)泛起了可人的紅暈,而同時,她的眼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殘留的淚水,看起來竟然讓人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
“人家恨死你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胡梅馨突然一把將我推開,然後站起身來就急急的向著遠房奔去,她慌慌張張之下,竟然也顧不得那究竟是不是來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