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爲(wèi)意地?fù)u了搖頭,“沒什麼,辛苦你了纔是。”
“嘿,這有什麼辛苦的,阿影你別嫌棄我做的飯不好吃就行了。”李佳穎歡快的將手中的菜收拾乾淨(jìng),晾在一邊準(zhǔn)備開火。
這個時候,電飯煲裡已經(jīng)開始冒煙,飯香在空氣中瀰漫。
有一種家的味道,我似乎很久沒有聞到了。
突然,感覺自己飢腸轆轆,好像從陰間回來之後,我就未曾好好地嚥下過一口飯菜了。
此時此刻,我才覺得,原來自己還會餓,還活著——
隨著身體的回覆,那種陌生的痠痛,也很快便漸漸消失。
可是,我的記憶,卻越發(fā)的清晰了,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晚痛苦和絕望的一切。
包括,那個鬼身上的味道,就好像是停留在我腦海裡的一顆毒瘤,怎麼也揮之不去。
那種感覺,讓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撬開,將那顆毒瘤給取出開。
爲(wèi)什麼,我現(xiàn)在不會忘記了夢裡面的記憶了呢?
記憶是陳婉冒死幫我奪回來的,她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他是不是可以將我腦海的記憶給清楚乾淨(jìng)?
不行,一會等他們出來,我怎麼樣也要問問陳婉。
因爲(wèi)現(xiàn)在的我,不管何時何地,一旦安靜下來,我就會不由自主地陷進(jìn)那種陰森昏暗,看不到盡頭的場景之中,無法自拔。
我像是獨自一人行走在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精疲力竭,卻依舊是沒有盡頭,沒有出路。
眼看著前面的人在呼喚我,說要救我……
可當(dāng)我真的用盡全力走近,卻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海市蜃樓,一碰即碎,都是假象。
我害怕這樣無休止的掙扎,和沒有希望的等待下去。
我怕我,遲早有一天,會在絕望中慢慢地枯萎,慢慢地死去。
“影兒,影兒……”
是誰在叫我?
眼前的沙漠突然消失,我依舊坐在沙發(fā)上,廚房裡是李佳穎忙碌又雀躍的身影,四周早已瀰漫著芳香的飯菜香。
橙色的燈光暖暖地打在我的身上,旁邊是寬大的落地窗,外面夜色濃郁,燈光璀璨。
並沒有人叫我啊,難道是幻覺?
可是,我剛纔明明看見自己在沙漠之中,漸漸的枯萎,漸漸地等待死亡的。
也沒有見到其他人出現(xiàn)。
“影兒。”
就在我疑惑之際,這個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這次我聽得清楚,低沉如同古老的琴絃一般渾厚又清脆的聲音,熟悉得就像是早已移植到我的心房裡面,隨時都會生根發(fā)芽。
是慕長安,我沒聽錯,真的是他。
我按著發(fā)抖的心臟,小心翼翼地四下掃了一眼。
可是,什麼也沒有……
我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想聽清楚聲音發(fā)出的地方——
“影兒?”半晌,他又喚了起來,這一次,似乎有點疑惑,又有點無措。
聽得我整個心尖都在顫抖不止。
是他,沒錯,一定是他來了。
聲音就在前面書櫃的牆角下。
我猛地站起來,鬼使神差地沿著聲音發(fā)出的聲音,走到了書櫃旁邊,卻愣是沒有他的身影。
就像那聲聲能的呼叫,根本就是我幻聽似得,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他不是鬼魂嗎?他不是在陰間嗎?
怎麼會出現(xiàn)在人間?
我心底疑惑,卻一點都不害怕。
只是那種相見到他,且又害怕見到他的迫切心情,無時無刻不牽動著我的心絃。
同時,我又害怕被屋裡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並不敢開口迴應(yīng)他。
我就站在書櫃旁邊等著,急切地等他再次叫喚——
我一邊焦急地等待,一邊又擔(dān)心他們會談完事情出來,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之後逼問我,又或者說,對慕長安不利。
雖然我知道陳婉和他關(guān)係匪淺。
但畢竟鄧凱和歸來還不知道什麼想法。
我可不想輕易便暴露出來,又被他們以爲(wèi)了我好做理由,死死抓住我的把柄不放。
既然不願意告訴我真想,那我自己去查,總之,我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
“阿影,你在那做什麼?”李佳穎不知道何時端著菜出來,開口便嚇了
我一跳。
我緊張地按住書架上的書,斂了斂心緒,這才淡定地轉(zhuǎn)身,“那個……沒什麼。就坐著無聊,想找本書看看……”
她甜甜地一笑,嘮叨著,“哦,馬上可以吃飯,你歇會吧,鄧總這些都是技術(shù)類的書,你別勞心勞力的……”
話未說完,二樓房門卻被人推開了。
“影兒,怎麼了?”最新走出來的是陳婉,她神色擔(dān)憂,動作敏捷,緊張的樣子似乎恨不得直接從上面直接跳下來。
緊接著,便是同樣迅速的歸來,他什麼也沒問,直接就下了樓。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我纔回過神,竟然發(fā)現(xiàn)鄧凱突然便出現(xiàn)在我的身旁了。
什麼情況,我剛剛明明沒有看到他出來啊?
倒是想起,門剛打開的時候,似乎有個人影竄出來。
不會,就是他吧?
靠,我還以爲(wèi)是陳婉的影子。
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一看就是武功底子極好,說不定還會古代那些什麼輕功,氣功之類的玄乎玩意。
看他們臉色凝重,也不知道是因爲(wèi)擔(dān)心我,還是因爲(wèi)相談甚歡。
就因爲(wèi)李佳穎隨口問的一句話,有必要這麼上心嗎?
哎……我暗幸,方纔沒有一時失控,直接喊慕長安的名字,不然肯定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心中五味陳雜,我表面卻依舊漠然,“我沒事,你們別太緊張。”
鄧凱皺著眉頭,嚴(yán)肅地問,“你剛剛是不是聽到什麼不正常的聲音?”
我心底一顫,臉上卻不敢輕易表現(xiàn)出來。
我攢緊雙手,提心吊膽地側(cè)了側(cè)頭。
這個時候,歸來已經(jīng)走到我的身邊,他神色凝重地掐著手指,另一手舉著一個像是羅盤的東西。
以前看鬼片的時候,倒是見過電視裡的道士法師之類的經(jīng)常拿著來探測鬼的方位。
他們不會也聽到慕長安的聲音了吧?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歸來作爲(wèi)這方面的專家,應(yīng)該是對鬼魂之類的東西比較敏感。
不過,看陳婉嚴(yán)正以待的樣子,應(yīng)該不知道是慕長安,不然,她不會是這副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