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山顛倒國的街上,各色女子都著男裝,各色男子都是纏足插簪,走起路來嫋嫋娜娜,自古都與別國相反。
皇宮寢宮中,一派金碧輝煌,國王魁武羅身穿長豹皮裙,齒白腰細,戴著金光燦燦的耳環,說話如鳴玉般清脆,“這位如花美眷還沒醒過來?”
“稟陛下,剛剛已經餵過忘心果汁,十巫也已經施過針,不出四五個時辰就應該能醒過來。”一位骨骼粗壯滿臉髭鬚刮的乾淨,又塗了脂粉的宮娥回道。
“下去吧。”
“遵旨。”
魁武羅坐在象牙牀邊,百看不厭,摸了摸金世緣的臉頰,喊道:“不日,我就要迎娶你,你怎可這身裝扮。”
“你們都給我過來,爲皇后更衣,穿耳,纏足。”說完回到大殿處理正務。
金世緣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兩耳被兩個小圓球來回滾動,火燒火燎的難受,兩耳突如其來的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一對金嵌瑪瑙的耳墜掛在了兩耳之上。喊著坐了起來。
“醒了,醒了,醒了。”另一個比較瘦弱的宮娥嚷嚷著跑到了政務大殿。
國王匆匆走了進來,屏退了左右,“你醒了。”
金世緣看了看這座奢華的寢宮,“這是?這是哪裡?”
“這是顛倒國的皇宮。”
“我的皇后已經過逝多年,每每想起我的皇后我都傷心欲絕,就會出去遊玩一番,疏解一下心情,路過招搖山時我對你一見鍾情,決定把你帶回來,做我的繼任皇后,你可答應?”國王拉著被換成女裝,頭上插滿金翠簪玉,塗了脂粉的金世緣的手,柔情的說道。
“你可還記和你是誰?” 國王繼續柔聲道。
“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呢?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你在招搖山被山魈用毒霧所迷,昏迷了過去,正欲被吸氣血,被我所救,就被我帶回了顛倒國。”
“你是國王?”
“是的,以後你我夫妻之時,叫我阿羅就可以了。”
“阿羅,我爲什麼不記得我是誰了?”
“因爲山魈的毒霧有失去記憶的功能,所以你會記不起。”
國王拿來鏡子讓金世緣看了看現在的樣子,“你可喜歡?”
金世緣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很是難受與彆扭,“我雖失了憶,但我自知本是男子,怎可如此打扮?這,這,這成何體統?”
“在我顛倒國,世世代代都是男子女裝,女子男裝。”
“你是我在這世間見到的最美的女眷,真是天地間難得的楚楚動人的可人兒,讓我一見傾心,再見傾國,今日我賜你一個楚楚之名,你可喜歡?”
“楚楚?我一個大男人叫楚楚?”金世緣有點哭笑不得。
“我還有些政事要去處理,就先不陪你了,你要聽話,等我忙完了就來陪你。”魁武羅說完親了親金世緣的額頭,金世緣心裡牴觸,難受的雞皮疙瘩滾了一地。
“你們要儘快將皇后的雙足纏好,司禮部才能儘快安排迎娶大典,明白了嗎?”
“遵旨。”
一黑鬚宮娥跪在地上,將金世緣的綾襪脫去,把白綾撕開,又把金世緣的右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用些白礬灑在腳縫內,將五個腳趾緊緊靠在一處,又將腳面用力曲作彎弓一般,即用白綾纏裡。才纏了兩層,就有宮娥拿著針線上來,密密縫口,一面狠纏,一面密縫。及至纏完,金世緣冷汗直流,只覺腳上如炭火燒灼一般,陣陣疼痛,不覺一陣心酸,殺豬般痛哭失聲,宮娥安慰不住,任其哭鬧,草草做了一雙軟底紅鞋爲其穿上。
金世緣哭得累了,左思右想,與其這般受苦不如趁機逃跑,少些身體的摧殘。不時,宮內掌燈,送上晚餐,真是肉山酒海,金世緣哪裡吃得下,賞給衆人吃了。將息之時,國王回到寢宮,宮娥替二人褪去衣物,退了出去。
“楚楚,雖你我尚未成禮,但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今日緣份也是三生註定,你我不如早早歇息,讓我早日爲你生個一男半女,我們早日享受天倫如何?”
“你既愛我,爲何要如此摧殘我的身體,我真的是痛不欲生。”
“我國自古女子都是以腳小爲美,我堂堂一國之主,是本國男兒的表率,怎可破了這幾千年的戒律,又該如何管我國人。”
“我本頂天立地之男兒,遭受些皮肉之苦還算事小,此時不男不女,有何面目立足於天地之間。”
“在我顛倒國,你就是女子,自古一夫一妻從不納妃,納嬪,我給你一生錦衣玉食,一生榮華富貴,你何必糾結於自己是男是女,只要你做我這一生心尖之人,我疼你愛你,你還有何不滿?”國王哄道。
金世緣隨手從頭上拽下一支金簪,“如今我雖失憶,但我還不忘我乃堂堂男兒,如若我父母見在人世,我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如何能對得起他們?如若我有妻兒,我又如何對得起他們,羞也羞死了。如此茍活於世,還不如今日去見閻王。”說著金簪插入脖頸。
“別,別,別,我不逼你,你現在可能還沒想明白,我容你慢慢想,千萬別傷害自身。你什麼時候想通了,讓宮娥告知於我。”國王走前,又吩咐了宮娥好生照料,才戀戀不捨的走出了寢宮。
黑鬚宮娥將帳簾圍好,說道:“皇后娘娘,我們國王一向雷厲風行,除了對已逝的皇后從來沒有這麼柔情過,況國王這些年來從未對哪個女子動過癡心,你繼已入宮,何必執拗。”
“滾,全都給我滾出去。”金世緣扯著嗓門將全部宮娥都轟了出去。生氣的拽下耳墜,扯下纏足白綾。氣憤難當,腳疼難忍,想著怎麼才能逃出這把守的層層森嚴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