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氣顯得特別的壓抑,紫欣、翠、嵐三人雖然早早地來到了課堂,雖然她們用萬分的精神,努力的聽講,儼然像是要做個好學生,可偏騙3人都心不在焉,講師說得每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眼睛不斷地注視著原本應該秀做的空位。秀昨天的離開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甚至連一個短信都沒有發來。而今又遲遲未到,真害怕她會出事,雖然她們很不願意往這方面想,寧願相信她只是睡過頭了,但時間一分一妙的過去,大半天要過去了,可還沒見到秀的蹤影,那份著急和不安越加強烈了。
“翠,你認識秀的家嗎?我們去看看好嗎?我眼皮跳得厲害,好怕會出事啊!”紫欣真的是擔心不已。
“嗯,我有她地址,等放學後我們去看看,我也擔心。說實話,我不知道昨天她的離開是不是對,我偷偷幫她算了一褂,褂象顯示是大兇之兆而且是無法破解的大兇,我也好膽心。”同樣翠也萬分的膽心。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學,紫欣和翠結伴準備去秀的家中看看,看看她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整天都不見她來學院,這有點反常啊!愛好學習的她一般不會缺課的。而嵐因爲社團有活動而沒能和她們同行。
一路上,翠和紫欣誰也沒有說話,心情都有些沉重,那是有什麼要發生的先兆,好不容易趕到了秀的家,卻發現她家房門大開,這使2人吃了一驚,加快步伐衝進了屋裡,四處搜尋著身影。
在臥室門前,2人同時聞到了那股濃重的血腥味,2人暗叫不好,可是誰也沒勇氣去推開那扇虛掩的門,她們都怕推開門之後,見到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是福推不開,是禍躲不了。”總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了吧!不知道紫欣和翠是不是心有靈犀,反正2人同時伸手,輕輕推開那扇不算重的門,但此時對她們來說卻有千斤重。
雖然紫欣和翠從開學以來見到的恐怖景象也不算少了,濃重的血腥味也不是第一次聞到,可從來沒有像這次那樣強烈,帶給她們這視覺上的震撼。,使她們一下子喪失了開口說話的能力。
“OH,MY GOD”紫欣和翠一踏進秀的臥室,同時覺得頭暈目玄,雙腳發軟。我們這是在人間還是地獄,2人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朝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地陷了下去,想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一陣難忍的刺痛傳遍全身,痛得自己連眼淚都流出來。天哪這不是做夢。
那麼她們究竟見到什麼了?見到秀靜靜地躺在那張大牀上,而倘大的大牀上白色的牀單被染成了鮮紅色,雙腿成八字的軟軟的垂在那裡,原本是身體的一部分全獨自分家,雪白的皮膚上橫一條豎一條深深地血印,外翻的皮肉毫無掩蓋地暴露在外,條條刀傷深徹見骨。血液深深地凝固。“凌遲”這是紫欣和翠找到的唯一的形容詞來形容秀如今的模樣。,想不到這個只有在古文中讀到的那種刑罰的詞語,自己有幸會在今生見到。還有秀那瞪大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空洞又無神,臉部僵硬的肌肉,不難看出當時她是處於怎樣的驚恐中。
因爲在倘大的臥室中,她們找不到屬於人間的東西,怎不使她們有掉入地獄的錯覺。紫欣清楚地記得,自己好像前幾天剛在新聞中看到過殺人狂魔的消息,也知道警方提醒市民要多加小心,秀想要擺脫宿舍中死亡的陰影,而回到她許久不住的家,想不到卻陷入了另一場殺劫,她的運氣也好得離譜了吧!整個城市的人口何止幾萬,唯獨她會成爲殺人狂魔的目標。是原本就該如此,她依然沒逃脫血色塔羅帶來的死亡的詛咒,還是她的運氣別人好上一點,無意中成爲了殺人狂魔的目標。
紫欣和翠終於抵受不住臥室的血腥,衝出屋子,靠在路邊大口的嘔吐了起來,從來沒有感到過空氣是這麼的清新,2人深深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快報警”總算翠夠冷靜,沒有把正事給忘了。
吐的一塌糊塗的紫欣顫抖著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手機,好不容易纔撥通了報警的電話:“喂,我是XX,我在。。。。這裡。。。。發現。。。”原本只要幾分鐘就能把事情給說清楚的幾句話,而紫欣卻在電話中說了將近半小時,對方纔剛剛聽懂她在說什麼?打完了電話,紫欣與翠攙扶著仍舊回到屋裡,等待警方來處理。但誰也沒勇氣再推開那扇通往“地獄”的門。
由於殺人狂魔的影響巨大,警方很快就派人來了,一到這裡立刻把四周封鎖了起來,踏進出事的那個屋子就見2個女孩互相挨著瑟瑟發抖。很快現場勘察完畢,秀的屍體也被車了出來,暫且算個完整的屍體吧!從紫欣和翠的身前經過,出乎意料的是,連那現勘察現場的警員個個都臉色慘白,反胃不已。而紫欣和翠除了一直沒停的眼淚外,並沒有任何不適的癥狀。其實並不是她們沒有反應,而是她們早已因恐懼變得麻木了,腸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已嘔吐一空,連苦水都已吐盡,現在她們除了麻木以外,已找不出第二個表情了。
警民合作,紫欣和翠理所當然地被請進了警局配合工作了,恐怕今晚她們是回不了宿舍了。嵐雖然沒有和她們同去,但也一直擔心著,甚至感到自己心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連課外的活動她都無精打彩的,期盼早早結束。
好不容易捱到了結束,她心跳的更加厲害,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空空蕩蕩地宿舍中突然感到有些陰森,彷彿隨時有吞噬靈魂的惡魔出現。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完全不信這世界上存在著未知的力量。然而從開學以來,她發現自己的這種意識正在一點一點得被擊垮。最先,萍的自殺,婷的車禍,彷彿每個人都與這副邪門的血色塔羅有關,如果是一人在抽到血色塔羅,隨即死亡是巧合,那麼接二連三在見到血色塔羅,死亡接踵而來。不論是死於意外還是自殺,凡拿到過血色塔羅的人,沒有人能走出這七七之數,恐怕秀現在也兇多吉少吧!如果說這些都是巧合,那麼這巧合也巧得離譜了吧!她漸漸接受了翠的那種說法,或許真有自己未知的因素存在著。
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宿舍帶給她太多的恐懼,她突然很害怕一個人呆在宿舍中,總覺得這裡陰森森地。而紫欣與翠去找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她一人也不敢再呆宿舍獨自休息,悄悄的離開宿舍來到學院後的後山散步。
後山一直是那些情侶的最佳選擇,那裡假山環繞,當中一條人工河流靜靜地流淌著。四周樹木茂盛,難怪這裡成爲了情侶們的常來之所。夜已深,那些“鳥兒”也已歸巢。只有嵐心血來潮地走在那條林陰小道上,沿著河流慢慢的走動,從河面上吹來陣陣涼爽的風,像母親關懷的手輕拂她的秀髮,一切都靜得安祥,原本煩躁不安地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大概就是現在的寫照吧!
可好景不長,就在她慢慢走過河流的盡頭就要往回走的時候,河面突然泛起了波瀾,定晴朝河面一看,清澈的河面不僅有著她的倒影,在她的背後更有著血紅的身影,長髮遮面,看不清原由的面容,不過從身材看應該是年輕女子,手裡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嵐豁然轉身,與身後的身影來了個面貼面,一股濃重的腐屍味直衝她的腦際,那手捧著書本的雙手也慢慢擡了起來,牢牢地把她固定在原地,嵐清楚地看到那年輕女子的雙手上有紅紅地令人噁心的屍斑在蠕動,嵐一陣反胃。
湊巧,微風也在這時來湊熱鬧,吹開了那女子的長髮。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只見她朱脣輕啓,一連串的歌聲就從她的玉脣中吐出:“實驗樓頂霧迷惘,塔羅迷離欲斷魂,七加七加七,終結到往生。”那首奇怪的歌從口中吐出時,心跳得更加厲害。隨著歌聲的越來越高昂,眼前的形象也在發生著變化,原本猙獰得臉更加猙獰,伸出枯枯的手臂向前伸展,一步一步地走向河中心,身體緩緩地往下沉,對這嵐露出個別有深意的笑容。嵐只覺頭皮發麻,彷彿置身冰窟。隨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當嵐再次恢復知覺時,滿天的星空已慢慢退卻了顏色,天空也有著一絲泛白,嵐想不到自己居然在露天之下躺了一夜,看著平靜流淌的河水,很難想象昨晚會出現如此恐怖的一幕,她飛快地逃回宿舍,紫欣和翠依然沒有回宿舍,嵐大口的喘著粗氣,在不經意間抖動下,從衣服中滑落一張血色塔羅,她一下子傻在了當場。萍、婷、梅都是得到血色塔羅,在七天之內死於非命,那血色塔羅早已成了預示死亡的催命符,如今催命符在自己的手上,怎不使她膽戰心驚。
她用顫抖的手,拾起滑落在地面的血色塔羅,翻轉身來,一個很可愛的天使的正孤獨地處在血紅色的牌面中央,展開的潔白翅膀,下半身處在了河流中,緩緩下沉。節制,這是那張血色塔羅的名字,超越了這個節制,任何東西都不會保持平衡,連高高在上的天使也不例外,會沉沒。
在孤獨的時候更會感到害怕,在空蕩蕩地宿舍中突然之見,從身上滑落預示死亡的血色塔羅,那種發自內心的顫抖可想而知,她終於明白萍她們當時的絕望和震撼,深深體會到什麼是恐懼。血色塔羅的陰冷通過手指傳遍全身,連同這個宿舍都覺得異常的陰森。
害怕恐懼的情緒是需要得到釋放的,嵐需要有人聽她傾訴,唯一想到的就是紫欣和翠,撥通了紫欣的電話,帶著嚴重的哭腔準備向她敘述又有一張恐怖的血色塔羅回來了。還不等她開口,從電話傳來同樣沙啞並且顫抖地嗓音:“喂,哪位?”
聽到紫欣的沙啞的聲音,原本一吐爲快的話也暫時收了回來,原本想要告知血色塔羅的事也被她緩緩吞入肚裡:“我是嵐,你們怎麼了,秀怎麼了,聲音怎麼會那麼沙啞,你們現在在哪裡,天已亮了,你們還來不來上課啊!要我幫忙請假嗎?”
“哦,是嵐啊!我們現在在警局,秀被殺害了,我們正在配合工作,可能回學院要晚了,你幫忙請假吧!奇怪,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哭過的樣子?”紫欣從電話中聽出嵐語帶哭音,難道是害怕嗎?
“沒什麼,我只是著涼,感冒了,所以有點鼻音,我幫你們請假吧,掛了。”紫欣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還想說些什麼,可電話中只傳來嘟嘟的聲音,證明嵐已把電話掛斷了。紫欣不僅搖搖頭,雖然沒發現嵐有什麼不同,但心中卻有一種不安在流動。
總算,經過一夜的努力,警民配合的工作也搞一段落,紫欣和翠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恐懼的心情回到了宿舍,倒在牀上,矇頭就睡。如果她們這樣矇頭就睡就能把一切都忘了的話,她們寧願一睡不起。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也不可能如此,只要她們一閉眼,萍和梅的自殺,婷和秀的意外像緊固咒似地緊緊圍繞著她們,成了她們無法擺脫的魔咒。
窗臺的血色塔羅並沒有消失,魔咒還在收緊,惡運還在繼續,從撿回血色塔羅後,原本宿舍中的7人已有4人出事了,每人的出事前總會拿到那預示死亡的血色塔羅。如今就只剩下嵐、翠和自己了,血色塔羅沒有消失,那就表明死亡的陰影並沒有遠離,一切都沒有完結。下一個會是誰,是嵐,是翠還是自己,誰都沒有答案,雖然她們試圖想找出原因,而留下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除了那首還未看透意思的詩,她們什麼也不知道。而死亡仍舊在一個接一個。紫欣不僅萬分的後悔,如果不是她撿回那副“該死”的血色塔羅,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雖然萍和梅的自殺,婷和秀的意外看上去和自己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實際上是自己害死她們的。但後悔來得太遲,這世上不會有後悔藥可買,也沒有重新選擇的餘地。一切的一切都已太遲太遲,自己連同和自己同住一個宿舍的人無一避免的陷了進去。
回到宿舍補眠的2人誰也沒睡踏實,沒多久的時間就從睡夢中嚇醒,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不僅擺脫不了死亡,而且還有瘋掉的可能。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對了,那首詩,那就是所有的關鍵。
翠也在一旁積極的擺弄著自己的寶貝,萍她們的死是死於怨魂,這一點已經是毋須質疑了,她比別人更清楚血色塔羅的威力,從小結觸過玄學的她,感覺到那深深的怨念,擺弄著自己身邊僅留下的驅鬼符咒,雖然她的能力有限,也最恨玄學方面的東西,但事情已走到了這一步,宿舍中不斷有人死亡,而下一個不知又是誰,所以她一定要驅散隱藏著的怨念。作爲玄學的一代宗師的女兒,深深後悔當時自己如此的排斥。如果曾經不是那麼排斥,如果有父親功力的三分之一,說不定現在不會這麼無助,不會看著悲劇的發生而束手無策。
父親果然有先見之明,送她遠離玄學的範圍,送她來這學院之前和她說過,你既然選擇離開,不想和玄學有聯繫,你這次進入住宿制大學後,以後就再也不會與玄學再發生聯繫。不過你要想清楚了,不要到時後悔啊!父親的話彷彿就在耳邊迴響,記得當時自己是如此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後悔,像關在籠子裡的鳥放出籠,獲得自由般心情大好。事隔不多久,一個月都還不到,她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當時如此的排斥,連最好的朋友—萍和那些室友死在面前都無能爲力。
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把從父親這學到的那些熟悉一下,說不定最後能派上用處,能阻止悲劇進一步擴大,不過自己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只是聊勝於無的心理安慰。她獨自在一旁卜褂研究,研究一下吉兇如何,可是卜出來的褂一片模糊,亂褂一個。連自己都身陷其中,又怎能算的出呢?
翠在一邊加緊惡補著過去知道的知識,而紫欣也沒有閒著,口中唸唸有詞,不知在沉思著什麼?突然間,她象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拿出筆和紙,沙沙,沙沙地寫著些什麼?“塔高千丈必有根,羅霧星光夜已深。奪天造化鬼神工,命運多舛斷腸人。唯美傳說千千萬,有喜有悲誰評定。怨女癡男難相會,消去烏雲喜笑顏。”她把那首看似關鍵的詩完完整整的書寫在紙上,一條一條的分開。
紫欣像中了邪似的反覆念頌者,彷彿要吃了它似的,絞盡腦汁地想從中知道些什麼?看著一行行清晰的字,卻始終抓不住頭緒“什麼塔高千丈必有根,羅霧星光夜已深,究竟要說什麼,爲什麼就不能明說,非要弄的如此神神秘秘嗎?”一邊抱怨著,另一隻手拿著筆無意識的畫著圈圈,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居然把每一行的第一個字圈了出來,也是每一句的第一個字給圈了出了。
也許是看累了,正準備把那紙張丟掉,目光溜過圈著的字,突然眼前一亮,把圈著的字輕輕地念了出來:“塔羅奪命,唯有怨消”天啊!我找到了。紫欣一下子興奮得像個小孩似的,萎靡的精神一下子變得活力百倍,招呼著翠:“翠,快來,快來,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