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秀瑾的急切懇求下,嚴寒霜無法,只好帶她前往秦懷明住處。
其實他也知道,秦懷明此刻耽誤不得,如果再遲一段時間,說不定就再也不能修復了。
看李秀瑾趕往秦懷明房間一路上焦急得一句話也不說,一直緊繃著臉,嚴寒霜就有些後悔了,被她撒幾次嬌,就忘了要先讓她調理好身體。
嚴寒霜埋怨自己,此刻讓李秀瑾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只好祈禱一切順利吧。
“對了師父,我怎麼沒看到師兄呢?”李秀瑾邊走邊環顧四周,自她醒來,莫凌雲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看她,這簡直不合常理。
畢竟莫凌雲一直很疼她的。
但……師兄該不會生她的氣吧,畢竟之前商量好,準備妥當再行動的。
可後來她卻不想錯過機會,差點連累大家計劃失敗,還要他們來救自己。
李秀瑾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後悔……
嚴寒霜見她一副可憐的模樣,便放軟了語氣:“放心吧,是爲師讓雲兒去交代移月山莊發生的事,畢竟那麼大一座莊子,一天之間毀於大火之中,總要給官府一個交代。”
況且以前的移月山莊在沈月奇虛僞的帶領下,在青誠鎮百姓眼裡是個爲民造福的武林門派,一時間解釋起來應該有些困難。
不過幸好,該保留的證據他們都保留著。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秦懷明所在的臥房。
其實李秀瑾這一路上就發現所在客棧的熟悉之處,原來是之前與秦懷明一起住過的蓬萊客棧。
只是爲什麼他們倆之間要間隔上三個房間就不得而知了。
師父說其中三間房分別是他們三個人住的。
巫六子換了一身青色布衣,看起來比他之前穿著的那奇形怪狀破破爛爛的衣服,順眼多了。
雖然還是滿臉毛髮,但感覺居然沒之前那麼討厭,李秀瑾心虛的想。
ωwш. тt kān. c o
巫六子百無聊賴坐在房門前的欄桿上掏著耳朵,看到嚴寒霜迎面而來,瞬間正襟危坐,理了理。
不過他看在李秀瑾之後,眼裡就滿是戲謔。
他揚了揚下巴:“小妮子,你就是這麼關心我徒弟的?”
李秀瑾不解道:“你說什麼啊?”
“我徒弟在這兒躺了好幾天了,天天都是作爲師父的我幫他擦洗身體,活動手腳的。”巫六子上下打量著李秀瑾:“你說你跑到哪兒去?”
“呃……”李秀瑾弱弱道:“我也剛醒的……而且我爲什麼要做這些。”
她不由得低下頭,又偷瞥了一眼嚴寒霜。
嚴寒霜聞言臉色瞬間一黑,勃然變色,放鬆的手突然握緊成了一個拳頭。
巫六子一點兒也察覺不到,還自顧自地‘教訓’起李秀瑾:“那你就不想跟我家明兒多一些獨處的機會?作爲你的心上人,你多照顧他一些不也應該的嗎?”
李秀瑾越聽他說下去,心裡越是忐忑:“老頭子,你別胡說,什麼,什麼心上人?”
“嘿!小妮子沒禮貌,等明兒醒了我可要告訴他你是個不尊重長輩的。”
巫六子越說越來勁,就要跳到她面前理論:“不是你心上人,那你說說你爲什麼對我明兒的事那麼上心?”
李秀瑾被問得越來越心虛,眼一橫,手臂揮了出去當初巫六子上來的身體,徑自往房間進去。
巫六子越逗弄她越是上癮,他不罷休了改掌爲爪,要抓住她的肩膀攔住她,背後卻一陣凌厲的掌風襲來。
他神色一凜,只好回過身,一看盡是嚴寒霜偷襲自己,心跳差點漏了一拍,差點忘了這令人討厭的傢伙在這兒,更差點忘了那女孩是這個討厭鬼的徒弟。
巫六子與嚴寒霜便在走廊上過起招來,只三招,巫六子便有些力不從心了,他堪堪接過第四招,便嬉笑著往後飛躍,停在了雕花木柱上。
“呵呵,我知道你武藝高超,無人能敵,我也不是你的對手行了吧。”巫六子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也不用時刻在我身上驗證了,趕緊去救我徒弟!”
嚴寒霜卻不急著走,只是冷然看著他:“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還有,如果你還再敢對小瑾胡說些什麼,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巫六子也不敢吭聲,直到看著嚴寒霜進了裡屋,看不見背影,纔敢繼續齜牙咧嘴:“臭老東西!”
李秀瑾一進門便看見秦懷明身穿淺藍色錦服,頭髮並未束冠,而是如潑墨一般披散著,整個人眼睛緊閉,動也不動的躺在斜塌上。
李秀瑾眉頭微蹙,心想這地方也太過簡陋了,他那師父還有臉說自己照顧得很好!
她目光柔和地看著秦懷明,在心裡細細描繪他清秀俊美的五官,微薄的脣顏色偏淡,脣上挺拔的鼻子若懸膽,不濃不淡的劍眉下,那雙本是冷淡,卻又化爲溫潤的眼眸此刻就連一點兒輕顫也沒有。
他呼吸均勻,與常人睡著並無不同,
但李秀瑾知道,他這一睡,也不知要睡多久,甚至不知道會不會睡著睡著,就毒發身亡。
她蹲下去拉起秦懷明指節修長的手,意外發現竟然毫無溫度,或者說,冷若冰霜。
心裡更是難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便用自己兩隻手緊緊捂著他的,試圖要把它捂熱。
“對不起……”李秀瑾語氣低沉,似乎怕驚擾到他:“都是我太過於任性妄爲了,你一定會好好的。”
“你還答應我要一起去雪山看小白他們呢。”
“說什麼呢?”嚴寒霜一進來便看到李秀瑾拉著秦懷明自言自語,還隱約聽到她說到雪山?
這傻孩子,該不會還要把人帶回去吧……
“沒什麼!”李秀瑾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恢復了些精神,便對嚴寒霜道:“師父,我們開始吧……”
嚴寒霜也沒再追問,而是抓起秦懷明手腕仔細切脈,他心中事情繁多,臉一直是緊繃著的。
李秀瑾見他如此安靜,心中七上八下一籌莫展,可又不敢打擾,只好在一邊走來走去了。
嚴寒霜把脈許久:“脈跳薄弱,無力表虛,已是氣血兩虧,不可再耽誤下去!”
他也不想耽誤了這個年輕人的性命,李秀瑾也是不住催促著他,於是他不再猶豫,讓李秀瑾於案桌上取下一個瓷杯,刺破手指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