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瑾兩人自聽青石鎮(zhèn)百姓不斷說起青誠鎮(zhèn)的荒蕪和詭異,早已做了不少心理準(zhǔn)備,不料親自來到這裡,親眼看到這荒蕪的景象,還是被嚇了一跳。
與其說青石鎮(zhèn)人煙稀少,倒不如說這裡像被廢棄了,簡直荒蕪得讓人覺得心慌。
街上大多數(shù)房屋皆已破敗,只剩一些矮小破舊坑房住著那些不願離去的老人家,他們最親愛的女人正是長埋在此處,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人。
李秀瑾本想找人相問,但看那些老人家一個個都有些怕生,唯唯諾諾的樣子,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懷明示意下馬,李秀瑾便先自己跳了下來,站定之後朝馬上伸出自己的手。
秦懷明只當(dāng)作沒看到,一個瀟灑的翻身就跳下了馬,有些沉默地看著四周。
李秀瑾撇了撇嘴,小聲問道:“這裡也太過陰森了吧……”
話還未說完,便看到讓她更爲(wèi)瞠目結(jié)舌的景象。
“那......那個......”李秀瑾指著不遠(yuǎn)處,有些結(jié)巴。
秦懷明順著她看過去,竟是移月山莊。
李秀瑾提著一指戳戳他肩膀:“到底是誰跟你說這地方能治病的?”
原來這移月山莊也如同那些房屋一樣,破敗不堪,就連門匾都是半斜懸掛著,似乎一陣風(fēng)吹過就會掉落下來。
這地方,大概連風(fēng)都不會光顧吧……
秦懷明顯然也有些懵,這地方怎麼看都不會有人住的樣子。
李秀瑾又問了他一次,他纔不耐煩道:“是我?guī)煾刚f的?!?
“???”李秀瑾掏了掏自己耳朵:“你師父又是聽誰說的。”
秦懷明就差拿手敲她的腦袋,李秀瑾急忙捂住,賠笑道:“我這不是怕你讓給人騙了嗎?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治病的樣子?!?
“師父不會騙我的?!鼻貞衙鞯溃骸笆撬f我早晚都得死,就拿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李秀瑾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這是什麼師父???他這麼說你就信了?”
那我對你那麼好你還老是懷疑我……
她可算明白這人爲(wèi)什麼老是對人疑神疑鬼的了,這身邊可都是些把他當(dāng)傻子的人啊。
她不禁想起秦懷明說的他弟弟跟雲(yún)姨娘,到底是人家擅於做戲,還是因爲(wèi)秦懷明太傻太天真纔看不透那些虛僞的人。
這小傻子,要是沒我跟過來了怎麼辦喲。
“不過……”李秀瑾道:“我昨日纔看見移月山莊的弟子出現(xiàn),應(yīng)該……”
“喂!你幹嘛?”秦懷明見李秀瑾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去喊門,緊張得趕緊跟了過去。
果然不多時,一名身穿黑衣箭袖的男子打開了門。
男子自稱林赫風(fēng),是移月山莊大弟子,他似乎對於李秀瑾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感到有多詫異,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看起來很是和善,只是李秀瑾如今滿臉麻子,他卻一直盯著看,對她好像極有興趣。
秦懷明不動聲色將李秀瑾擋在身後,道明來意:“不知沈莊主可在?在下有要事請他幫忙。”
林赫風(fēng)仍是微笑著臉,回答著秦懷明的話,眼神卻止不住瞄著他身後的李秀瑾:“師父早有交代,請跟我來。”
秦懷明與李秀瑾不明所以對視一眼,李秀瑾悄悄道:“我都這副模樣了,這人還一直看著我,難不成我的魅力有那麼大?”
秦懷明並不想搭理她,翻了個白眼繼續(xù)跟著林赫風(fēng)走,意思是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之人。
李秀瑾朝他吐了吐舌頭,貓在秦懷明身後,不得不承認(rèn),那林赫風(fēng)看她的樣子有點(diǎn)兒讓人背後發(fā)涼。
心裡也覺得奇怪,這移月山莊外面看起來就像沒人住一樣破舊,沒想到裡面竟然是另有乾坤。
這山莊裡碧湖環(huán)護(hù),綠柳周垂,四面都是抄手遊廊,園中山石點(diǎn)綴,花團(tuán)錦簇,一副富麗堂皇雍容華貴的做派,且那些被娉婷嫋娜的柳枝依靠的雕花水亭裡,都是些身穿黑衣箭袖的弟子在練功。
之前是誰說的移月山莊自身都難保的?
不過這裡麪人那麼多,李秀瑾卻感受不到半分熱鬧,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她瞧著那些弟子,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彼此之間也無交談,怪異得很。
不過自古門派自有門派的規(guī)矩,沈月奇乃是大惡人,也許他們師父並不喜歡聒噪也說不定,就像師父一樣,每次想要安靜下來都被我吵個不停。
李秀瑾暗暗打了自己嘴巴,沈月奇那樣的魔頭怎配跟師父相比。
拐過一個遊廊,李秀瑾突然停了下來,方纔好像有誰在看著她?她往那羣練功的弟子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秦懷明在前方停下來等她。
李秀瑾小跑著跟上去:“沒什麼……看錯了吧……”
可她分明感到有一道視線正盯著她,感覺很是熟悉。
林赫風(fēng)領(lǐng)著他們來到一個門匾上題著“靜心閣”的地方,笑著柔聲道:“師父已是等候多時,請進(jìn)去吧。”
“你師父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李秀瑾問道。
那林赫風(fēng)一聽是李秀瑾發(fā)問,笑得更加燦爛,朝李秀瑾勾了勾手指:“師父只是知道秦公子會過來,並不知道你,不如我?guī)Ю钚〉苣闳ネ嫱?,讓師父秦公子他們談?wù)??!?
李秀瑾還未說什麼,秦懷明已是斷然拒絕:“不必了,小李是我的小廝,自然是要跟在我的身邊?!?
李秀瑾忙不迭點(diǎn)頭:“我要跟著我家公子貼身伺候的。”
林赫風(fēng)看著李秀瑾眼裡滿是可惜,臉上掛著的微笑卻從始至終沒消失過。
秦懷明推門而入,李秀瑾笑道:“你很緊張我啊?怕我被人拐跑?”
“你少自作多情了?!鼻貞衙鳚M臉不自在道。李秀瑾卻也不管,笑嘻嘻地偷偷拉住他的袖子。
兩人穿過重重帷幔,才終於得見移月山莊的莊主。
不過讓秦懷明愣住的並不是他,而是這裡另外的那個人。
“師父?”秦懷明顯然不明白怎麼能在這兒遇見他的師父。
按李秀瑾的話說,這是一個滿臉,不,滿身長著灰白毛髮的老頭,不知道他是個人的,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爲(wèi)看到了一隻穿著衣服的猴子。
李秀瑾腹誹著,原來他師父能這麼容易就到這兒,那他之前那些歷經(jīng)萬險差點(diǎn)丟了性命的經(jīng)歷又算得上什麼呢?
巫六子聲音低沉,語氣冷若冰霜:“廢物!不過來這裡也能耽擱這麼久,還差點(diǎn)丟了性命?!?
他本是想讓秦懷明自個兒上移月山莊,並沒料到他會遭到偷襲,等他趕著去救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殺手已被暗器解決,而徒弟也毫髮無傷的在蓬萊客棧休養(yǎng),於是自己就先來這裡等著他。
秦懷明低下頭,有些難堪,卻仍是畢恭畢敬道:“徒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