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夢和潘無道坐在電影院裡，看一部科幻片。

這裡的空氣很不新鮮，有人偷偷抽菸，還有人吃烤韭菜，雖然清醒狀態下的吸血鬼可以暫停呼吸，但是仍然覺得不太舒服。

寧小夢東張西望，想要搞清楚到底誰在吸菸，看有沒有可能懲罰這傢伙一下，從其身上吸幾百毫升血，但是卻未能成功，一直沒看到抽菸的人隱藏在哪裡，雖然影院裡一大半的座位空著。

電影不算很好看，也不算很差勁，有些平庸，女豬腳身材非常好。

寧小夢低聲問：“你喜歡那個類型的洋妞嗎？”

潘無道：“什麼？”

寧小夢：“電影裡那個黃頭髮的，她重點部位非常突出，比較豐滿的，你喜歡麼？”

潘無道漫不經心地：“看著還算不錯。”

寧小夢：“以前你從未結過婚是吧？”

潘無道：“嗯，沒結過婚。”

寧小夢：“有過女朋友嗎？”

潘無道：“我告訴你實話，你會不會生氣？”

這樣其實已經說明了情況。

寧小夢若無其事地說：“生氣幹嘛，八個月前你不認識我，也不屬於我，社會多複雜啊，你如果老是一個吸血鬼闖世界，多孤單啊，有女子照顧你，是好事。”

此時她明顯有些口是心非，其實有些生氣，覺得自家夫君貌似不如想象的那麼純潔和天真，總之，不那麼純真。

潘無道：“在我有點漫長的生命當中，和一些女子有過親密的關係，其中一些是血族，一些是人，有幾個本來是人，後來在我的幫助下變成了血族。”

寧小夢強忍住想扭他耳朵的衝動：“以前你沒和我說過。”

潘無道：“你沒問，否則我會告訴你真實情況，我沒打算對你說謊。”

寧小夢：“唉，我曾經誤以爲你是千年老處男。”

潘無道把視線從屏幕上轉移過來，看著她笑了笑：“抱歉，我不是。”

寧小夢：“你去過英國？能說一口流利的老式英語，在那邊有沒泡洋婆？”她努力控制住表情，顯得和藹可親，同時還得控制好語氣，注意別泄露不高興的情緒。

潘無道：“我去英國的時候正值清帝退位，民國初建，我覺得應該爲苦難的國家和民族做點什麼，而當時我的觀點是這樣，我們的國家工業落後，製造不出優質的武器，而軍隊如果武器不如人，戰爭中難免會處於下風，我覺得自己應該去學習如何製造武器，於是我搭乘遠洋客輪，前往當時世界上最強大並且疆域最廣闊的大英帝國首都倫敦求學。”

寧小夢：“你還真是一個愛國的吸血鬼啊。”

潘無道：“當然，我生於斯，長於斯，一千幾百年了，感情自然很深厚。”

寧小夢：“在倫敦你學會製作槍炮了嗎？”

潘無道：“在倫敦待了一年半之後，我漸漸意識到，製造優質的武器並非一個人能夠做的事，需要很多掌握專項技術的人，不同的人分工協作，從採礦到冶煉，再到鑄造和金屬加工，還有彈藥的製造，需要許多優秀的工人團結一致，這事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能夠做的，必須得有一個龐大的運轉體系，需要許多認真負責的技工，而我作爲一名血族，其實在這事方面基本無能爲力，因爲我無法在人羣當中長期隱藏真實身份，也不可能帶領一幫血族來開工廠做槍炮和彈藥，而當時從中華過來求學的人還是有的，於是我改變了策略，想方設法資助這些前來求學的同胞，讓他們可以不必擔憂經濟方面的事，認真地學習，同時儘可能帶更多的同胞過來求學。”

寧小夢：“哇，你比我想的偉大很多，我自從十一歲之後，就完全沒有了拯救世界的想法，沒了做英雄的衝動，因爲那一年我養的狗被壞蛋偷走了，從此我的人生觀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潘無道：“你可能想知道，我在倫敦的時候有過什麼樣的經歷。”

寧小夢：“嗯啊，尤其是愛情方面的。”

潘無道：“我在倫敦居住了十五年，大部分時候和幾位當地的血族住在一起，他們全都有貴族頭銜，什麼公爵和伯爵之類的，幾乎每天夜裡，他們都召開派對，然後挑選來賓當中合適的吸一些血。”

寧小夢：“沒叫你打工嗎？”

潘無道：“我去英國之前，在上海的英租界裡搞到了一萬多英鎊鈔票，此外還帶了一些產自緬甸的寶石，還有幾百兩黃金。所以呢，我的經濟是非常寬裕的，並不需要打工，至於那幾位貴族血族，起初我在倫敦街頭狩獵的時候與他們有過沖突，他們打不過我，然後與我成爲了朋友。”

寧小夢：“在倫敦居然住了那麼久，肯定發生了什麼浪漫愛情故事吧。”

潘無道：“和你說話的時候，我看著電影屏幕，你不介意吧？”

寧小夢：“沒事，我也在看電影呢。”心裡想的是，如果不看，電影票豈不是白買了，不能吃虧，再說了，這個電影還是可以看看的，裡面的俊男美女都很養眼。

潘無道：“在倫敦期間，我先後有過兩個女友。一個黃頭髮的，一個栗色頭髮的，都是當地的，其中栗色頭髮的那個是血族，黃頭髮的是普通人。”

寧小夢沮喪地想，這傢伙的感情生活還真是有點複雜，不過，算了，不追究了，都一百年過去了，那位普通人恐怕都變成灰了，那個血族很可能已經被吸血鬼獵人幹掉了。

她說：“感覺你去倫敦主要是爲了娛樂和享受生活，並非爲了學習製造槍炮。”

潘無道：“我確實很認真而且系統地學習過當時最前沿的一些工業技術和物理以及化學知識，並且在工廠裡觀摩和實習過，在倫敦的時候，我每天至少有六個小時在學習，我花錢進入了學校，上完了大學的課程，是在一所著名的理工學院，我還在造船廠做過鉚焊工，在冶煉廠裡做過實習工，還想方設法進入製造彈藥的工廠，在那裡，我親眼目睹過一次慘烈的事故，十幾位工人因爲突然發生的爆炸而喪生。”

寧小夢：“真遺憾，你學到的知識好像沒起什麼作用。”

潘無道：“在我努力學習的後期，通過與一些新到倫敦的人進行交流，我知道在國內的漢陽城，已經有了兵工廠，可以製造出一些性能不算太差勁的槍炮以及彈藥，然後我覺得，自己再繼續學這些技術，好像已經沒啥用處了，於是就放棄了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