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不是你，如果我是你的話，那次我們的自我就會融合，如果我是你的話，那麼地球就是諸天萬界，而不是兩個不同的宇宙……而且命運，我不相信命運。”夏雨搖搖頭，這些東西雖然大致能理解，但畢竟超越他的認知，理解起來非常困難。

若是他在腦中建立起模型，肯定是無法邏輯自洽，只能算是猜想之類的。

傾月話中的意思其實很明白，諸天萬界真正能超越時間軸，成爲高維存在的只有她和夏無名，所以他們能夠對腦域利用率達到百分百。但是這種說法很矛盾，超越時間軸，又不似九州世界意識那樣有生死，而是永恆的存在，夏雨不理解。

若有那樣的存在，豈不是肯定了命運這一說法？

你註定未來超脫，所以就是腦域利用率達到百分百的天才，這個說法簡直在向諸天萬界所有人宣佈，不用掙扎了，你們永遠不可能超脫，這是命中註定的。

那些個魔神無法超脫，修真界的十三地仙也無法超脫，所有的人仙，所有的法相真君，所有的修真者，除了他們倆，都無法超脫。

否定所有人的努力，否定智慧，否定勇氣，否定毅力恆心。

也否定偉大的九次修真革命，否定所有人對真理的探索，否定一切的熱血一切的積極。

“我和你的關係複雜，你的境界未到無法理解，地球宇宙和諸天萬界的關係，也如同我們之間的關係，關鍵點在十六年後，到時候你會明白的。至於說命運，命運只是一種僞概念，是低維生命仰望高維窺探的冰山一角。”傾月直接否定夏雨關於命運的說法。

傾月又問道：“修真是什麼？”

“追求真理。”夏雨不假思索道，比起成仙，現代修真的主旨很明確，就是爲了追求真理。

傾月又搖頭，她說道：“這個答案不能說錯誤，但是太空，太大，沒多大意義。沒有人能真正追求到真理，真理是唯一的，是絕對的，但是人類呢？人類必須有自己的思想，必須有自我的存在，這也是唯一的，絕對的。所以修真，永遠不可能追尋到真理，除非你可以捨棄自己思想，拋棄自我，把自己變爲無思無想無念的真理，那樣，也不過是自殺罷了。”

這些話，已經涉及到哲學方面，夏雨只能勉強以自己的方式理解。

確實，不要說真理，就算是物質的本源，人類都不可能真正認知。人們要觀測物質，就必須通過介質，如眼睛看到的是光子撞擊物質後的形態，精神觀察到的是神魂選擇後的形態，觸摸到的是物質碰撞後的形態……

不管是通過任何方式，不管是技術的高低，不管是地球還是修真界，都沒有任何直接觀測物質的方法，因爲觀測這樣的行爲，本身就是一種干擾因素，只有不觀測，物質纔會呈現最初的形態，但人類無法得知。

真理，大抵上也能這樣理解，人類所追求的，自然是觀測到的真理，但是真理本身是無法觀測的，觀測到的最多隻是被幹擾變形後的存在。

“現階段的修真，從第一次革命到第九次革命，甚至之後的第十次第十一次革命，在我看來都是三維生命走向四維生命的過程。人是類不完整的四維生命，人類生活在三維空間，能意識時間的存在，能分清過去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但只能存在於現在，是成一幀一振分佈在時間軸上，每分每秒都在前進，無法倒退，無法停下，從出生就開始走向死亡。”

這段話，大致上夏雨是能夠理解的，維度的說法，他也不是第一次聽到。

“那完整的四維生命呢？是怎麼樣的？”

“完整的四維生命，簡單來說就是過去現在未來統一，貫穿時間長河，沒有生與死的概念。並且凌駕與三維、二維、一維之上，也就是說可以實現自我塌陷，降臨低維世界，能夠有成長爲更高維度生命體的潛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否則就只是四維的存在，而非是思維生命體。”

“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吧，時間在主世界是絕對的，人類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改變時間。除非和九州世界一樣，有世界意識的存在，世界自我改變時間。但是那樣的前提是九州世界是不完美的，想要獲得永恆，纔會扭轉自身的時間。主世界的話，本身就是永恆的，也就不存在自我改變的可能性，所以時間是人類無法征服的。這樣的話，你和夏無名再這麼樣都無法擾動時間，也就不可能成爲四維生命，因果顛倒之說也不成立……”

“沒錯，單靠人類的力量，是無法改變時間的。想要貫穿時間線，就必須依靠外力，也就是真正的四維生命的力量，而這契機，就在十六年之後。你知道嗎，諸天萬界中的主世界，並不是完整的四維生命，它是有缺陷的。”

“契機，缺陷……難道是地球？”

“猜對了，不過沒有獎，諸天萬界中，並不存在完整的四維生命，而地球宇宙，本身就是個完整的四維生命。諸天萬界啊，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只有一個主世界，那是世界的中心。後來有智慧生命走出，謂之聖人，那是已經完善大部分四維生命特質的智慧生命，正走向完整四維生命，比之如今的夏無名也絲毫不差。當這位聖人走到盡頭，踏出那一步的時候，另一個主世界出現了。主世界一出現，便貫穿最初到無窮的未來，所以主世界的出現分前後又不分前後。到如今，諸天萬界存在三千主世界，無窮次元世界，也就是說有三個聖人踏出那一步。”

“失敗了？主世界，其實是聖人的遺體？”

“對他們來說卻不一定，也許聖人追求的就是這個，合道，天人合一這樣的。但對我和夏無名來說，他們是失敗了，因爲他們都失去自我，雖然是完整的四維存在，但並不是四維生命體，已經是物，是規則。”

信息量很大，不過傾月只是說個概念，沒有深入解析，夏雨在不求吃透的情況下，表面上的理念還是能理解的。

震驚是難免的，主世界是聖人變的，傳說中無窮遠的時代有聖人存在，不是一個聖人兩個聖人那樣子的，而是已經出現三千個，比修真界的地仙還有多出兩百多倍，夏無名不是萬古第一人，至少現在不是，堪比夏無名的存在已經出現三千個。

這些信息，絕對會嚇死人，雖然不知道傾月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但是夏雨相信傾月沒理由騙自己，這些肯定都是傾月眼中的真相。

“爲什麼會失敗？”失敗了，傾月說諸天萬界不存在四維生命體，也就是說自古以來的聖人，都沒有成功過，三千個和夏無名一樣厲害的人，全部都失敗了。

“原因很複雜，淺顯一點來講，就是類似量子學說世界線的說法。完全進入四維的生命體，必須佔領過去，佔領未來，佔領每一個可能演化出的每一條世界線。在踏入四維的瞬間，聖人的自我就分散的無窮的世界線中，被無限的可能稀釋到無限接近零，比蟲子還不如的自我意識，自然下一瞬間就消散，聖人就變成四維本身，好聽點可以用合道來形容，不好聽的說就是被吃了。”

“因爲自我是唯一的，無法複製麼？”

“無法複製這點沒錯，所以……”

“所以成爲完整四維生命體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收縮所有的世界線，只存在一條貫穿時光長河的世界線，讓自己在各方面都成爲唯一，再躍出時光長河……這樣的唯一，這樣的超然，稱之爲另一個真理也不爲過了。”

“曾經的我就是這樣想的，我認識到這一點，堅定自己的看法，並且有那個天賦能力，無窮遠的萬千劫難無窮誘惑都不改變的心意，最終在某個時刻，可能有什麼契機，我成功了。然後反饋回來，在我堅定這個看法的瞬間，我成了超級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