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蹙眉,衣服還是要換的,不然出去恐怕會給成子禹丟臉。
扔掉完全不能看了的禮服,林夕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長裙,計上心來。
抽出簪子,一頭海藻般的長髮滾落而下。林夕用簪子鋒利的一端齊膝刺破了長裙,然後用力一扯——
“嗤拉!”刺耳的布料撕破聲響起,斷口處整整齊齊。貴也有貴的道理啊,林夕暗暗讚歎衣服的好品質(zhì)。之後以簪做剪,將背後改爲(wèi)了深V,雙肩變爲(wèi)單肩,看著鏡子裡自己白嫩的肩頭和光.裸的背,修長的雙腿踢踏幾步,年輕就是好啊,林夕心裡感慨著。
暗黃色的燈光下,美人如玉,肌膚泛光,眼神魅惑。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成子禹等得心急,親自來敲門了。“林夕,你好了嗎?”不敢催促,溫言軟語地在門外問道。
“好了——”懶洋洋的聲音,門緩緩打開。成子禹看到從未見過的林夕的一面,頓時呆住了。
透明的高跟鞋讓人能看到林夕粉嫩的小腳,高於膝蓋一點(diǎn)點(diǎn)的裙子若是長了便太保守,短了又讓人心生不端,圓潤的肩頭,林夕將紫玉簪子別在胸前,簡潔的頭飾頓時成了胸針。
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人啊……成子禹心裡不由得冒出這樣的一句評價來,比起宴會剛開始那件襯得林夕端莊典雅的淡紫色禮服來說,現(xiàn)在這間淡紫色的中裙似乎更加適合宴會的高潮。
等等,淡紫色?成子禹倒還沒有完全被迷失了心智,自己好像沒買兩件淡紫色的衣服啊。
“林夕,你真漂亮。”由衷的讚歎一句,緊接著成子禹問道:“不過這件淡紫色的禮服是哪來的?”
林夕得意地一笑,沒發(fā)現(xiàn)是我剛剛改的就好。側(cè)身讓開,向裡面一努嘴,示意成子禹進(jìn)去。
看到那件慘不忍睹的禮服,成子禹頓時明白了,只有女人才會使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尤其是,自己今天剛邀請林夕跳了第一支舞,定是因爲(wèi)坐實(shí)了傳聞,某些人坐不住了。
不過當(dāng)下,暫時沒時間去理會那些宵小之徒。成子禹盯著林夕,目光一瞬不轉(zhuǎn),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女人,真是讓自己越來越愛了。
晚宴成功結(jié)束,成子禹將林夕送回了家。
“人已經(jīng)查出來了是嗎?”成子禹坐在車裡,看著林夕家的燈光亮起,對著電話說道。
“哼,幾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罷了。開除就好。”冷酷的嗓音,那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也不能影響自己的決斷。
“哦,有一個人說是別人指使的?”模模糊糊抓住了一片哭腔中的一句話,成子禹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追問道。
“成少爺,她說是公司的一個高層。”手下在那邊恭恭敬敬地回覆。
“成總,成少爺,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邊似乎是聽到了手下的稱呼,哭聲更大了。
蠢貨。成子禹心中暗罵。不想
給林夕惹麻煩的,不曾想一個稱呼就要埋下後患。
在氣頭上的成子禹哪顧得了那麼多,“高層怎麼樣?她給你們發(fā)工資還是我給你們發(fā)工資?開除!開除!就說是我說的!”
掛斷電話,成子禹狠踩下一腳油門離開了。
林夕覺得今天的氣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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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並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林夕清早還是照常來上班了。但是一進(jìn)公司就覺得今天不對勁兒。
公司的門迎本來應(yīng)該和所有進(jìn)門的人打招呼問候,可是本來還笑靨如花的前臺小姐以看到自己就慌忙低下頭去,林夕不明所以地摸摸臉,以爲(wèi)自己臉上沾了菜葉。
然後是往常來給自己送資料的秘書都會和自己說笑幾句,今天卻只是慌慌張張擱下資料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要說是她事情忙林夕也可以理解,可是她……她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懼怕啊。
自己走路去複印室,一路上碰見的人不是冷若冰霜就是低頭不語,連招自己進(jìn)來的錢主管,往常見了自己總是噓寒問暖讓自己一度以爲(wèi)他圖謀不軌,今天也是眉頭一皺,嘆了口氣徑直走了過去。
林夕帶著一腦袋問號到了打印室。
雖說今天的氣氛很是奇怪,可是工作是工作,雖然打印室的工作人員看到自己明顯打了一個激靈,可還是接過資料開始忙活。
“哎,我說……”林夕憋不住了,想要問問發(fā)生了什麼,正在忙活的背影往前嚇得竄了一步,轉(zhuǎn)過身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啊,林,林小姐,你有什麼,什麼吩咐?”
“……你別害怕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林夕在心裡嘀咕,“今天是怎麼了?”“林小姐,啊,不,林顧問,我們,我們知道你手段高,想開除誰就開除誰,但是我真的沒惹你啊。”打印室的小妹慌得連連擺手。
“開除?”林夕疑惑地問,“有人被開除了嗎?”小妹慌慌張張將資料往林夕手裡一塞,“我也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正在林夕莫名萬分的時候,有人推門進(jìn)來了,“呵,聽說你以前是個心理醫(yī)生,我看你演戲也演的不錯嘛!”一道女聲響起,卻是那個溫溫柔柔的人,此刻話語裡卻滿含譏諷。
自己被開除了,傻子能想得出來是因爲(wèi)什麼。今天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公司收拾自己的東西,正好經(jīng)過打印室,聽見了那個讓自己恨之入骨的聲音,林夕,你能不知道!
林夕莫名其妙看著推門進(jìn)來的女高管,身後的小妹低下了頭,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麼。
“林夕,你可真是不要臉到極點(diǎn)了!公司那麼多人被你擠兌走了,你竟然還有臉問爲(wèi)什麼!”林夕看著面前這張扭曲的臉,心裡忽然有點(diǎn)明白,於是開口問道:“昨天的衣服是被你們潑的菜湯吧?”
“什麼衣服不衣服的,這個公司成立起來不容易,你一下子就害得那麼多同事丟了工作,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夠不夠這麼多人的分量吧!”一下子被戳中心事,高管面上掛不住,惡狠狠地威脅到。
林夕卻已明白了八九分,這女高管不接話卻只是一味強(qiáng)調(diào)被開除,恐怕是成子禹背後去調(diào)查了。揚(yáng)起小臉,林夕看著女高管,說出的話擲地有聲:“我說我確實(shí)不知情你們被開除的事,恐怕你也不會信。但是你們心胸狹隘要我出醜在先,遭了報應(yīng)也別怨別人。”
“好,好一副伶牙俐齒!我看你囂張到幾時!”女高管鐵青著臉色奪門而出。
林夕聳了聳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身後瑟瑟發(fā)抖的打印室小妹,想說什麼卻又感覺無從說起,只得嘆了一口氣,拿著資料離開了。
成家大廈,成老爺子威嚴(yán)地坐在上座,手中柺杖“篤篤”敲地。滿室的人都盯著成子禹。
“說啊,快說啊,爲(wèi)什麼一下子開除了那麼多人!”成子禹身邊的大伯低聲催促。
若是幾個小魚小蝦也不會鬧得這麼大,畢竟沒人會在意小人物。可是裡面畢竟還攙和了一個高管,而成子禹還並沒有實(shí)際接手成家的產(chǎn)業(yè),真說起來是沒有權(quán)利開除這些人的。
成子禹只覺得心裡冤枉,雖說這個女高管人品不行,真說起來自己開除她並不是毫無理由,可是自己衝冠一怒爲(wèi)紅顏,爲(wèi)了一件禮服被潑菜湯就開除了一位公司的高管,恐怕說出去不僅會貽笑大方,而且自己和林夕就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昨天林夕才答應(yīng)了的,難道今天就要夭折了嗎?
成老太爺看著成子禹隱忍不發(fā)的臉色和反反覆覆表明自己發(fā)現(xiàn)了女高管人品不行所以纔開除的證言,心下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
咳了一聲,制止了成子禹身邊幾位長輩的追問不休,成老太爺環(huán)顧會議室裡的衆(zhòng)人:“子禹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了,既然他認(rèn)爲(wèi)自己有理由,那我們就應(yīng)該相信他。至於他的是非對錯,就讓年輕人自己去扛吧!”
林夕經(jīng)過了一整天的精神折磨,這件事自己明明沒有任何錯處,可偏偏解釋不了,解釋不得。周圍人的冷言冷語和躲避態(tài)度,林夕只感覺心累,想要回家窩在牀上好好休息。
成子禹卻已在公司外等候多時了。
“林夕!”一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公司的門口,成子禹就揮手大叫道。
林夕被嚇了一跳,以前成子禹雖然等著自己,可從來沒有這樣子在衆(zhòng)人面前大喊大叫的,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跑到成子禹跟前,林夕怒氣衝衝瞪著他,“喊那麼大聲幹嘛!”
“林夕我請你去吃晚餐啊。”成子禹從來沒計較過林夕的態(tài)度,仍然興沖沖地說。
林夕頭痛,“不去。”
“走啦走啦。”成子禹伸手來拉林夕,被林夕冷冷拍手打掉。
自己僅僅是和成子禹跳了一支舞,就接二連三發(fā)生了這麼多事情,林夕在心裡懊惱的想著,還是和此人保持點(diǎn)距離比較好。
林夕自然是不知道面前的人兒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女朋友,還在想著逃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