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喬安,你怎麼又要走了!”聽到我的話,妮子阿姨怔住了,一臉失落沮喪的看著我。
“只有離開這裡,我才能拋卻一切煩惱,才能真的重新開始。”我撇開臉,不敢去看妮子阿姨失望的神色。
妮子阿姨張了張口,大概是想勸說些什麼,最後一切的言語只化作了一聲嘆息。
“阿姨,等我走了之後,你就當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我,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還活著。”我緊握住妮子阿姨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唉,你放心吧,去了那裡,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不能再向以前那麼隨意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記得聯繫我。”妮子阿姨終於接受了現實,知道無法動搖我的決定,只能溫聲囑咐道。
……
在公寓待了一下午,天漸漸暗沉了下來,想起還有一些東西需要回去整理,我揮別了妮子阿姨,獨自一個人走了出來。
從妮子阿姨的住處回到了那個冰冷、陌生的新家。見過妮子阿姨,我在S城也便少了很多牽掛。
我把包包隨手的扔在了沙發上,將身體沉重重地陷入了沙發中。把雙腿盤放在了胸膛前,下巴緊靠在膝蓋上,雙手環抱著小腿,孤單地坐在沙發上,想著事情。
明天下午一點的飛機,我就要真正的離開S城了,去到A城我就是一個人了,身邊將少了很多人的幫助。
突然想起孤身一人呆在S城的妮子阿姨。對啊,如果妮子阿姨跟我一起去A城就好了,我們相互也有個照應。妮子阿姨在研妮去世後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有時候會打我電話,跟我聊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有時埋怨著身邊的事情,有時卻滿意。
我也早已經把妮子阿姨當成了自己的媽媽,會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妮子阿姨講。
不過這次我的假死對妮子阿姨造成了很大的衝擊,聽著林蕭蕭口中的妮子阿姨,我真的非常懊悔,痛斥自己爲什麼不提前告訴妮子阿姨我的計劃。
我蜷曲著身體,臉上有兩行溫熱的液體漸漸的從我滑落。
我繼續想著,想想妮子阿姨在S城雖然沒有了研妮,孤身一人,但是還有一些親人朋友在這裡,雖然我真的很想帶著妮子阿姨一起走,但是我卻不忍心讓妮子阿姨一起跟我去外面受苦,畢竟妮子阿姨已經在S城已經習慣了,怎麼可能跟我離開呢?
本想打電話問問妮子阿姨要不要跟我離開,但是想到這裡,我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外面的生活不像在S城一樣,有時候雖然我已經無路可走,但是身邊總會有親朋好友一起幫我解決問題,渡過難關。
我想著我之後的新生活,內心居然沒有蕩起一絲的希望,只有無限的絕望在我的眼前。
我擦乾了眼淚,看著房間的角落那幾個已經被我打包好的行李箱,眼淚又不自主的流著。
我吸了吸鼻涕,拍拍自己的腦袋,艱難地從沙發中掙扎了出來。
楚喬安,你一定可以的,你以前也不是獨自一人在蘇州過得很好嗎?
我不斷地提醒著自己,要堅強,畢竟這一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我的手插在我有點臃腫的腰上,環顧著房間的各個角落。
“還有什麼沒有帶嗎?”我抓著腦袋,自言自語道。
我開始對房間進行地毯式的搜查。其實我在
這房間也呆的不久,東西大概也都在我看的見的地方。
我拉開了牀邊的櫃子,一張照片,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不是已經都把我和司景耀的照片撕掉扔進了了垃圾桶嗎?”我看著牀邊垃圾裡凌亂的紙片。
照片中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摟著身邊嬌小美麗的女子,他們相互依偎著,站在一顆古樹前,彼此看著對方,相視而笑。
這兩個人是我和司景耀,看著這張照片。我的回憶又被打開了。
“喬安,快過來。”司景耀向我找著他的手,叫著被落在後面的我。
我聽到司景耀對我的召喚,滿臉洋溢著笑容衝入了他的懷裡,他也雙手很熟練地把我摟入了他溫暖的懷抱。
“咔嚓”,我轉頭望去,一個叔叔拿著照相機對著我們笑。
“你們兩個剛纔在這棵古樹前相互笑著的畫面感真的是太好了,我就忍不住按下了快門。你們應該不介意吧。”叔叔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向我們解釋道。
“沒關係,叔叔,不過你可以把照片沖洗後寄給我們嗎?”我聽到叔叔把我們兩個記錄到了他的相片裡,便開心的向他要了照片。
我看了眼司景耀,司景耀對我點了點頭,好想很滿意我的決定。
“當然好。”叔叔呵呵呵的笑著。
我拿起了這張照片,望著它,剛要將它撕碎,我猶豫了。
這是最後一樣我跟司景耀有著聯繫的東西了,也許這是老天給我的最後機會,我應該珍惜。
我把照片塞進了包包的最隱蔽的帶子裡,心裡突然有了一絲溫暖,感覺司景耀在我旁邊陪著我。
我繼續翻著每個抽屜,不想落下任何東西。不過眼前只有空空如也的木板。
“終於檢查完了。”我拍了拍手,躺到了牀上,本想玩會手機再睡,但是眼皮向壓了兩座大山一樣,被重重的壓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聽著鬧鐘響起,我睜a開了眼睛把手機的鬧鈴按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早上很早已經醒了,只是閉著眼睛想著事情。
我起牀洗漱完,衝了杯黑芝麻糊,填了填早晨咕嚕咕嚕叫著的肚子。
在櫃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走過去接我了電話,這時候還會有誰打我的電話。
“喂,喬安,你預約好車了嗎?要不要我來送你。”林蕭蕭在電話那頭操心著我。
“車到我去的時候路邊攔一輛不就好了嗎?還有你千萬不要來見我,我怕桀康發現,那一切都完了。”我囑咐著林蕭蕭,怕出什麼亂子。
“好,那我就不過來送你了,不過車還是要先預定好,萬一你在高峰期打不到車,誤了機怎麼辦?”林蕭蕭的聲音像機關槍一樣掃進了我的耳朵。
“下午一點,現在還早呢。”我拿起了還沒喝完的黑芝麻糊,喝了一口。
“這都九點了,我的大小姐,你現在準備準備出發。既然你不讓我送你,我能幫你做的也只有幫你叫一輛車了。”?我聽到林蕭蕭無奈的聲音,林蕭蕭把掛斷電話。
怎麼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就把電話掛了,當我還繼續抱怨著的時候,電話又響起來了。
“喬安,我已經把車叫好了,司機會上來幫你拿行李的,你就不要自己下樓了。”我被林蕭蕭這麼暖心的舉動感動了。
眼淚在眼睛
裡打著轉,我不敢講話,怕被林蕭蕭知道我在哭,讓她擔心。
“喬安,你一定要在那裡照顧好自己,不要委屈自己.....”
“好,我會的。”我打斷了林蕭蕭的話,我怕再繼續聽著,我會忍不住再待幾天。
我把電話掛斷了,電話裡還有林蕭蕭的聲音一直在響著。
我掛完電話,把眼淚抹了,整理些還沒有整理好的東西,便坐在了沙發上,等著司機。
“有人嗎?我是林小姐派來的司機。”房外一個男子講著話,敲著門。
“嗯,來了。”我立馬從穿起了拖鞋,把門打開了。
“你好,我受林小姐的囑咐聽說你身體不便,上來幫你提行李。”
“嗯,行李在那裡。”我指了指行李箱,拿起了牀上的包包。
司機提著行李走下了樓梯,我把牀頭的充電器,手錶...一些零碎的東西胡亂的塞到了包包了,在鞋櫃處換完了鞋,把鑰匙放在了鞋櫃上,這是我跟叔叔約定好的,在我走之前,鑰匙留在房裡。
我還給叔叔留了張字條“叔叔,謝謝你的幫助,我十分感激。”落款是楚喬安。
我站在門口,在關上的時候,又一次轉身望著已經產生了感情的房間,慢慢地關上了門。
我坐上了車,司機早已經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後備箱,我一關門,車就發動了,向著機場疾馳在馬路上。。
路邊還是那熟悉的景色,一排排的高樓大廈從我眼前飛馳而過,我呆呆的望著窗外千變萬化的場景,漸漸地入睡了。
“小姑娘,醒醒,我們到飛機場了。”我感覺我的肩膀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拍了幾下。
“啊,到了啊,好。”我的身體突然怔了一下,睜開了疲憊的眼睛。
我這側的車門是開著的,我轉頭看了一眼,司機居然已經那好了行李,在我身邊站著。
我急忙地背起了腿上的雙肩包,下了車,從司機手中接過了行李箱。
“小姑娘,再見,祝你旅途愉快。”司機向我說完客套話後,便上了車。
我向著車裡的司機揮著手,司機和車一起從我身邊擦過,漸漸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但是我的手還一直向他們道著別。在即將要遠離他鄉的人心裡,故鄉的一切都變得十分的熟悉,包括陌生人。
我揹著包,推著行李箱走進了機場,在機場門口的那一瞬間,我轉身回頭望了望眼前的高樓大廈、低矮樓房、鬱鬱蔥蔥的樹......只屬於S城的一切的一切。我即將要離開這片土地,離開這二十多年來一直生我養我的土地,心裡泛起了酸水。
回頭吧,楚喬安,在A城你也會像在蘇州一樣過上安穩舒適的生活。
“再見,S城,再見,司景耀,再見,林蕭蕭,再見,妮子阿姨,再見,爸爸、哥哥。”我輕聲地向我心裡的他們道著別。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跟肚子裡的寶寶對著話:“還好有你陪我。”我把我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這個孩子身上,也只有它是我唯一的動力了。
閉上了眼,轉過身,拉起了行李箱,邁起大步向候機場走去。
時間好像突然變得很快,我辦完了登機手續,坐在等候室,上了飛機,飛機起飛了,我感覺這一切都像在夢裡,飛快地流逝著。
飛機降落了,我到了A城,我即將開始新生活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