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畫畫就是在閒暇的時間和張阿姨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散散步,周而復始。
我都開始懷疑自己還是那個正值年輕的青春少女嗎?好像我的生活提前進入了枯燥無趣的晚年時光。
我和張阿姨之間的感情也早已遠超於普通的房東和租客,更像是一對相依爲命的母女,互相給予對方溫暖和照顧。當然更多的都是張阿姨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給我助力,我很感激她,當然,除了感激我也給不了其他。
我也越來越沉迷於畫山水畫,索性我的水平還是不錯的,放在網上的畫多數都有人願意出錢購買,我也能靠山水畫賣得的幾個錢勉強維持一下生活。
這讓我對未來的生活開始有了幾分信心和一分期待,我想證明在生活上遠離了司景耀的楚喬安照樣還是楚喬安,而不是有些人所想的菟絲子。
擡頭向前走,如果你看到前面的陰影,別怕,那是因爲你的背後有陽光。我想,用這句話來形容我現在的處境再合適不過。
時間流逝,不,更確切地說是我在流逝,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這期間,偶爾深夜的時候我總是會從噩夢中驚醒,夢裡有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我總是夢見司景耀和南宮映雪手牽手走過紅毯走向婚姻的殿堂,而我卻無力的躺在滿是鮮血的地板上,潺潺的血還在從我的下腹中流出,?匯聚成一條刺目驚心的血河。
每當這時候我都會走到牀邊,打開窗戶,擡頭望著那輪月有陰晴圓缺卻總是缺的月亮,任由眼淚盈滿了眼眶浸溼了整張臉後隨風滴落。
我的眼淚滴在了一樓的草坪上,灌溉了一地青翠的小草,不知道來年,這裡會不會開出一地的憂傷與愁緒……
司景耀,我總是意猶未盡的想起你,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你對我最殘酷的囚禁?
某一天我在網上收到了一條簡訊,大意就是有一個畫館他們的館長無意中看到了我在網上售賣的山水畫,很欣賞我的畫風,想要邀請我到他們的畫館去工作,並詢問我的聯繫方式便於詳談。
我沒有立刻回覆,退出網址關上電腦,仰天躺在牀上靜靜地發呆。
我想到如果僅靠在網上賣畫這份生計雖然現在能勉強維持我的生活,但這畢竟不是一份穩定的收入,而且我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寶寶,作爲一個單親媽媽,未來撫養孩子的責任全在我的身上,如果現在不積攢一些積蓄,將來怎麼過活?去畫館工作至少我能有固定的工資和更好的繪畫的環境條件。怎麼想都是一件大益的事情。
晚上去小區周邊散步的時候我和張阿姨簡單的提了一下這件事情,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有事和張阿姨交流。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安安,你可以試試看,你看你到這的時間也不短了,都沒怎麼出去看看過,正好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多結交些朋友,整天和我待一塊也會悶得慌,而且畫館的條件設施肯定比你的小書房好。”張阿姨很高興的說道。
“嗯嗯,我也是這麼認爲的,那我待會回去就給人回覆。”我的心情突然放鬆了不少,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時間也不
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咯。”
“嗯...那好吧。”
當天晚上我就回復了對方我的聯繫方式,然後關上電腦上牀開始進入我的睡眠,這一晚,我睡得格外的香!
第二天早晨吵醒我的是一陣又一陣如催命一般的電話鈴聲,十分不情願醒來的我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向牀頭櫃摸索著手機的身影,不經意間碰倒了放在那的杯子,“碰”的一聲清脆的聲響徹底的把我從恍惚中拉了出來。
我的頭腦瞬間清醒了過來,直起身子拿起櫃子上的手機在最後一聲鈴響之前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楚小姐嗎?我是昨天留簡訊給你的人,請問你今天有時間嗎?方便來一下我們的畫館商討一下詳細的事宜順便籤一下合同嗎?”電話對面傳來的是一陣乾淨清爽的男音。
“嗯,對,是的。有時間,我下午一點過來可以嗎?請問你們畫館的具體地址在哪裡?我對這裡不是很熟悉。”我回答道。
接下來對方和我說明了他們畫館的詳細地址,然後告訴我到時候直接和前臺報名字就會有人指引我到辦公室。
我向對方道了聲謝就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我一陣歡呼,輕柔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柔聲的對小寶寶說:“寶寶,媽媽找到工作了,以後就可以攢錢養你了。”
洗漱完簡單的吃了個早餐我就跑向張阿姨的房間告訴了她我下午要去畫館面談的這個好消息,她連連說了三聲好,還催促我去商場買件好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樣才能給人留下好的印象。
我低頭看了看我的穿著,確實有些太過隨意,鬆鬆垮垮,真的不適宜穿去正式的場合。
又和張阿姨簡單的聊了一會我就回房間拿上自己的包包去到了這久違了的商場,因爲懷著寶寶的緣故我出門都是素顏朝天,即便是淡妝也沒有。
在商場忍痛買了一套略貴的衣服,有點肉疼,但是爲了這份穩定的工作我也只能狠狠心了。
接近正午的時候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家小餐館就解決了自己的午餐,望著邊上咖啡廳裡靠窗的兩個女孩子嘻嘻笑笑的不知道說著什麼,我的內心有些酸楚,有多久,我沒和自己的好閨蜜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了......
現實是不允許我這麼多愁善感的,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約定的一點還有一個小時,我拿起包包隨手招了輛出租,報上了畫館的具體位置就開始在心裡思索著待會應該用什麼樣的姿態。
車很快就開到了畫館,我看著面前這幢富有文藝氣息又不失壯觀的畫館,暗想這大概是蘇州城內最好的畫館了吧。更慶幸自己獲得了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走進畫館更驚歎於它內部的構造,然而我的面色也沒有顯露出來。
向前臺走去並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就有人帶領著我走進電梯按下了樓層,一切都顯得井然有條,讓我不由對這個畫館有了更深的好感。
引領著我走進辦公室,那人對我說:“楚小姐,請稍等片刻,您可以在沙發上坐一會,馬上就會有人來跟你詳談的。”說完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順帶上了門。
果然,沒過一會就有一個人走了進來,我擡頭望去,是一個大概三十歲的男人,一頭乾淨利落的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嚴謹穩重。
“楚小姐你好,讓你久等了,我們館長很欣賞你的畫風,我本人也認爲你是個很有潛力的畫家。這是我們的合同,你仔細的查看一下,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你可以提我們還能商討,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在尾頁簽上您的名字就好了。”他很認真的說道。
“好的。”
我開始低頭認真的瀏覽了起來,他們開出的工資條件待遇都很好,我完全沒有挑剔的理由。
“沒有什麼問題,這個合同我很滿意。在這裡簽字就可以了吧。”我邊說邊流利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後將合同遞給了他。
“恭喜你,楚小姐,以後你就是我們畫館的一員了,很高興認識你。明天你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八點半,記得準時到。現在我帶您參觀瞭解一下我們畫館的佈局。”他微笑的對我說。
隨後我跟著他四處參觀了這個展館並聽了他詳細的講解,我才發現原來這個畫館竟比外表看起來更大更精緻。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他講解的有些渴,又考慮到我從見面到現在還沒喝過一口水,就帶著我去了二層的茶水間。
在這裡,我遇到了一個我意想不到預料之外的人,他就是那個在研妮畫展上跟我交談過並買下了畫著有段時間在支教的我的那幅畫的斯文男人,我還在想著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這麼巧合他也在這裡工作嗎?
很快就有人替我解答了疑惑。
我身旁的那個男人恭敬地向斯文男人叫了一聲“安館長好!”
原來,他就是那個欣賞我的畫風給了我工作機會的館長啊!這不禁讓我感嘆世界太小,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還能遇到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同時現在的我還欠了他兩次感謝。
回過神來,我也朝著斯文男人叫了一聲,他點點頭以示迴應。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安館長,謝謝你給我這次工作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還有,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在一個畫展見過,很感謝當時你買走了那幅畫,感謝你的愛心,謝謝你。”說完我低頭不敢去看他。
聽到一聲沉悶的笑聲,我擡頭看到斯文男人咧了咧嘴角,“記得啊,那畫上的人是你吧,挺好看的,我是說那幅畫挺好看的,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好好表現吧,我很期待。”
說完就端著手上的咖啡走了。
隨後我也離開了畫展回到了小區,告訴了張阿姨我明天就要去工作的好消息,之後我就匆匆洗漱上了牀,爲明天全新的生活養足精神。
從此我便過上了上班族的生活,每天偶爾能和那個斯文男人打個照面,也只是匆匆的瞥過。漸漸地身處忙碌之中,也少有時間去想司景耀以及曾經的那些過往,他已經很少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我想,一個人總要到陌生的城市,看陌生的風景,走陌生的路,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卻的事情真的就那麼漸漸淡忘遺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