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烈的話已經儘量精簡了，關於其中的那些兇險都是能略過的就略過，但他去看趙凌蘭反應時，還是被那張慘白小臉嚇了一跳。

趙凌蘭此刻的心情已不是能用“驚懼交加”來形容了，阮文烈說的這個消息太過震驚，她根本就緩不過來。

一來她和楚安揚相處這麼久，竟然連他的異常都沒察覺到，如果她能夠早點發現這件事，說不定結局會有改觀呢！

二來，她之前恨不得踹之後快的輕薄男居然就是自己的男朋友，雖然他是另外一個人格，仍然不能否認他們是同一人。

趙凌蘭心緒複雜，時不時把目光投向計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相比她的無措，計都就很淡然了，他甚至還調笑般對她道：“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趙凌蘭吸了口氣，垂眸思索了良久，才緩緩開口：“他會再出現嗎？”

計都輕笑一聲，卻是看向阮文烈：“你怎麼不把那支半成品藥劑的作用告訴她？”

阮文烈語塞，對上趙凌蘭投過來的目光，撇過頭，難以承受那目光中的希冀。

“老三……老三原本是打算用那支藥劑抹殺計都的！”阮文烈乾脆閉著眼睛一口作氣地說完。

趙凌蘭臉色更難看了，按照阮文烈的說法，這支藥劑是可以抹殺其中一個人格的存在，楚安揚想要抹殺計都，然而現在控制身體的卻是計都，也就是說……

爲什麼注射藥劑這麼大的事情楚安揚要瞞著她？

她腳步不穩，身體晃了晃，卻是計都拽住她的手，才讓她站穩了些。

感覺到手臂上的觸感，再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她忍不住喚了句：“楚安揚……”

計都收回自己的手，挑挑眉，恥笑道：“還在做夢啊？”

還在做夢啊……

計都的一句話把趙凌蘭還殘留的一些期待全都粉碎個徹底，就在計都以爲她會接受不了昏倒時，趙凌蘭卻扯出一抹笑容，儘管那笑容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我不信！”她張張嘴，用盡全身力氣吐出這三個字。

她不信楚安揚就這麼消失了，哪怕現在佔據人格的計都，她仍相信楚安揚的人格會有甦醒的一天。

阮文烈也拍了一下大腿，附和道：“說的對，我也不信老三就會那麼消失了！”

面對阮文烈的信誓旦旦，計都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看了眼趙凌蘭，脣角勾了勾：“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說的話。”

他的笑容邪氣迷人，說的話有時曖昧卻沒有投入任何真感情，倒更像是一時興起的玩弄，或許等他什麼時候玩膩了，這個遊戲也就結束了。趙凌蘭拼命在他身上尋找楚安揚一絲半點的影子，卻難過地發現他和楚安揚完全不一樣。

計都放下話，就向門口走去。

趙凌蘭習慣性地追上他的腳步，在他身後問道：“你去哪兒？”

“給你們時間好好消化一下，希望下次看到你們時腦子能夠清醒些。”計都頭也不回，身影瀟灑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