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蘭穿著一套莊重的黑色女士西裝,戴著同色大檐帽和墨鏡出現(xiàn)在南山陵園。
這個葬禮實在稱得上冷清,賴巧青在圈裡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朋友,趙凌蘭眼熟的只有何淑芳一人,其餘的都是賴巧青的親人和圈外朋友,人數(shù)只有十來個。
“青青,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走了!你前幾天打電話告訴媽,說要讓媽和弟弟妹妹過上好日子,媽興奮的一夜都睡不著覺,我們家青青終於出息了……可是,可是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女兒啊,你怎麼能忍心讓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
賴媽媽捧著賴巧青的骨灰盒悲慟痛哭,嘴裡唸叨著賴巧青從小到大的一些瑣事,悲傷的氣氛籠罩著這個小小的墓碑周圍,兩個小孩蹲在地上偷偷拭著眼淚。
趙凌蘭也是從賴媽媽的哭訴中才瞭解到,原來賴巧青是單親家庭,聽著賴媽媽一句句呼喚著女兒的名字,趙凌蘭有些心酸,同樣是破碎家庭,賴巧青比自己要幸運的多,至少她的媽媽是愛她的,而自己……
或許是有感而發(fā),她的眼角有些酸脹,似乎有液體奪眶而出,賴媽媽的哭聲還回蕩在耳畔,趙凌蘭掏出口袋的手帕,擡擡墨鏡,輕輕拭了拭。
何淑芳就站在趙凌蘭的身旁,她瞥見趙凌蘭拭淚的舉動,又想起之前趙凌蘭在劇組幫賴巧青說話,便以爲她們二人關係很好,畢竟今天來參加葬禮的明星可只有趙凌蘭一人。
何淑芳嘆了口氣,對趙凌蘭說道:“夕晴也真是的,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跳樓自殺呢!”
“你胡說,我姐姐纔不會自殺!”剛剛還蹲在地上偷偷擦眼淚的少年突然起身,指著何淑芳怒斥道。
少年的聲音尖利,讓原本沉浸在悲傷裡的觀禮者都注意到這裡。
被個毛頭小子當面指責,何淑芳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卻因爲趙凌蘭在場,強撐著忍下這口氣,扯出個笑容,摸著少年的頭安撫道:“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少年卻很不買賬地偏過腦袋躲開她的觸碰,眼裡閃爍著仇恨的光芒,看得何淑芳一愣,似乎完全不明白少年爲何會仇恨自己。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應該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不可能僅僅爲了她的一句話就仇恨上她,何況她還低頭道歉了。
只聽少年怒衝衝道:“別碰我,你這個壞女人!”
賴媽媽也停住了哭聲,喊了一句“小寶!”她已經(jīng)哭的筋疲力盡,這句話並沒有多少威嚴,反而帶著懇求。
何淑芳瞇著眼睛板起臉來,少年到底還是個孩子,被個大人一臉嚴肅看著,就有些生怯,但他的仇恨還是佔了上風,鼓起勇氣繼續(xù)道:“你這個壞女人,你昨天和媽媽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要我們家賠償違約金,整整五百萬,我們家怎麼可能拿的出來!明明是你當初上門開出各種條件一定要簽下姐姐,現(xiàn)在姐姐不在了,你就要我們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