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我只是想通了

不管是不是苦肉計，爲了不讓媽咪再受到任何影響，寧睿皓悄悄地拿起秦名揚口袋裡的手機，找出助理的電話，略作思考，便在寫信檔打下一串字。

滴。一分鐘後，隱蔽在樓梯間的BEN，看著手機上顯示有新信息的訊號，點開來看：BEN，我喝醉了，馬上開車到小小公寓底下接我。

他一怔，再擡起頭看向那個方向後，寧睿皓已不見蹤影，反而是幾名保安不久出現(xiàn)，一左一右攙扶起爛醉的秦名揚，帶著他消失在電梯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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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寧睿皓小小的身子隱藏在陽臺的死角，默默地注視著樓下，一輛黑色轎車出現(xiàn)，BEN下車帶走那個人。

直到車影一併消失在盡頭，他才安心的收回眼。

接下來，就是在媽咪回來之前，將所有的地方都清除掉，決定不能留下絲毫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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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的BEN，從後視鏡中默默地觀察著仰坐在後座，緊蹙眉頭，沉沉昏睡的老闆，他真是由衷的替老闆高興。

原本還以爲睿皓真的那麼冷漠無情，一點都不關(guān)心老闆的生死，可是現(xiàn)在他知道了，天才跟普通小孩其實也沒什麼差別，一樣是疼惜父母，渴望被愛的小精靈。

老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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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S&S大樓裡也漸無人聲,靜謐的大樓某一層的垃圾房內(nèi),有一個戴著口罩手套,全副武裝,疑似清潔工又不像清潔工的女性身影,正彎身往一堆噁心骯髒的垃圾裡,努力認真的搜索著,翻找著,行徑,十分可疑。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還不時發(fā)出疑惑費解的嘀咕聲。

此人，正是S&S大老闆的母親，林雪柔女士。

不可能沒有啊！裡裡外外都翻找了好幾圈的林雪柔，累得腰痠背痛，站起身瞪著眼前的一堆垃圾，很是納悶。

如果沒有的話，那是不是代表著皓皓把紫醬糕都吃了？可是，他那麼討厭她，討厭秦家，看著她的眼神都放著寒光，他又怎麼會吃她做的東西呢？即使會吃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可問題是，如果他沒有吃的話，那些食物，他扔哪裡去了呢？那個盒子也沒見著，沒道理啊。

不行，看來我得再去上下幾樓的垃圾房找找。

想著，她就轉(zhuǎn)身，往下一個戰(zhàn)區(qū)前進。

“包子，我有事想跟你說。”深夜，洗漱完畢的寧小小，來到兒子的房間外，發(fā)現(xiàn)他的房門虛掩，燈光還亮著，遲疑地輕輕推門，一臉不安。

“好。”寧睿皓緊盯著電腦，掃她一眼，淡聲迴應(yīng)。

“是這樣的……”寧小小雙手情不自禁地在身上蹭來曾去，度著不自在的步子走進去，“那個……公司新來了個國際導(dǎo)演，叫什麼MARS的，你知道嗎？”說到這裡她小心地偷窺兒子的表情。

“恩。有聽說，沒見過。怎麼了嗎？”寧睿皓一雙手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抽空從擡眼看她一眼。

“他……我們公司最近不是有一部重頭戲，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嗎……”寧小小的手忍不住的擡起準備扶鏡框，這是她的習(xí)慣，內(nèi)心很不安的時候，就會做這個動作。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是沒戴眼鏡的。

“他覺得我可能有些符合這部戲，所以，他問我是不是有興趣，你看……怎麼樣？”說完，她貝齒緊咬下脣，眼巴巴地看著兒子。

“你想去嗎？”寧睿皓看著媽咪假裝鎮(zhèn)定的樣子，有些心疼。

“也不是想去。只是因爲有些好奇，還有就是，就是，秦一，秦名揚他藐視我，而且說的很難聽，我不想被他看扁，所以，所以我……”

“只是爲了跟那個男人賭氣？”

“不全是！我不是說了嗎？我……”

“我沒有意見！”

“啊？”寧小小一怔，有些不信。

“我說我沒意見。”寧睿皓暫停手上的活，擡起頭認真地看著她，“媽咪，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我都沒有意見，只要你開心，我不會將自己的心意強加在你身上，只要那件事是正確的。“你是真的單純想觸電，還是，只是爲了跟那個男人賭氣？”寧睿皓看著母親，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可是，我想問你的意見，因爲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你不僅是我的兒子，還是我唯一的親人。”寧小小低下頭嘀咕，“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你確實不是好母親！”寧睿皓耳尖的聽到她的話，不客氣的接口。

寧小小一楞，沒想到兒子倒回答的這麼幹脆！

“好的母親，在這麼晚的時候，一定會問兒子餓不餓啊，想不想吃消夜啊？然後就會馬上去廚房，不時就端出熱氣騰騰的一碗……”

大睜著茫然的雙眼，使勁的眨巴幾下後，寧小小才終於明白他的話，“你餓了？好，我馬上去給你煎個荷包蛋。”說完轉(zhuǎn)身就準備去廚房。

想到什麼，她又蟄回身，滿臉疑惑地走向兒子身邊。

“對了，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你每天晚上都坐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的，這是在幹什麼啊？”說完，她已躬下身，認真地看著兒子電腦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遊戲嗎？”

“恩。”寧睿皓也不避諱，反正媽咪除了是生活白癡，更是電腦白癡。

“包子，遊戲會上癮的，媽咪不是不讓你玩，但是凡事都要懂得適度，不能沉迷。”寧小小滿眼擔憂，她不希望兒子能乖巧的天天啃書，可是她也不希望兒子會毀在這些無益的東西上。

“好！”寧睿皓聽著母親關(guān)心的話，頓感窩心，立馬乖巧的關(guān)掉電腦，一臉笑容地轉(zhuǎn)頭看向她。

“恩！”寧小小也很開心，非常有成就感，這似乎是包子四歲後，她第一次成功駕御兒子，恩，這感覺真好！“我馬上去給你煎蛋。”

“別太焦哦。”

……

看著母親歡喜忙碌的身影，寧睿皓眼露暖光。

媽咪，你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媽咪有你這樣偉大，有你好！

“小小。”秦名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掃了眼桌面上的文件，再擡頭看向坐在對面的人兒，“你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只要我沒簽字，你都是可以反悔的，拍戲不是小事，MARS的名聲也不好……”看到她瞟來的警告眼光，他及時剎車。

“再說，如果你忙著拍戲了，那，那誰來照顧睿皓呢，他還那麼小。而且，這部戲?qū)h赴甘肅就地拍攝，那邊的條件十分艱苦，環(huán)境十分惡劣，你……”

“秦先生。”寧小小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堅決地打斷他的話，“謝謝你的關(guān)心！可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就不應(yīng)該輕易放棄。關(guān)於我兒子，呵，睿皓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我又不能幹不聰明，這麼多年我們母子兩相依爲命，與其說是我在照顧他，不如說是他在照顧我。”

“而我，這十來年，有什麼樣的哭沒吃過什麼樣的惡劣環(huán)境沒呆過呢？我們兩母子就是雜草，小強的命，踩不死，滅不絕，真是應(yīng)了古人的一句詩，那就是‘春風(fēng)吹又生！’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聽著她生分又客套的話，秦名揚心裡非常不痛快。

“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他想知道，現(xiàn)在在她的心裡，他是不是還佔有份量，那個量，是幾分之幾？

寧小小冷眼對上他，“是秦先生覺得我不適合嗎？”

“不是，你的氣質(zhì)確實很符合這次的……”

“那就是秦先生對我意見了。”寧小小冷聲截斷他的話，果斷地起身，“既然如此，那麼我也無話可說。畢竟你纔是老闆，你有絕對的裁決權(quán)，我先下去了。”

“小小！”秦名揚一急，連忙越過桌面抓住她的手，“我沒有那個意思。”

“小小，我知道你在生氣，你在氣我，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秦名揚滿臉痛苦，充滿疑惑。

“睿皓生日那天，直到我們送他去醫(yī)院，直到我們坐在一起談心的時候，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突然之間，一切就變了？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你總得要告訴我，我才能改正，纔能有方向啊？”

這段時間，任由他想破了頭皮，就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是那裡出了錯。

“你想太多了。我沒有生任何人的氣，我只是想通了，”寧小小深吸一口氣，才能鎮(zhèn)定自若地看向他，“我這二十六年來，活的真的很糟糕，仔細想來，似乎除了擁有睿皓這個兒子，我?guī)缀跻粺o所有，我的眼，我的心一直在圍繞著別人在轉(zhuǎn)，關(guān)心著別人的喜怒哀樂，卻忽略了我自己的人生，我到底應(yīng)該做什麼，需要什麼，我從來都沒思考。”

“小時候，因爲喜歡你，所以不知羞恥，一心盼望著做你的新娘，也不去顧及你是否也接受這個建議；因爲你愛好畫畫，所以我也就一定要畫畫，也不管自己根本都沒有繪畫天分，我一直相信，勤能補拙，笨鳥先飛的道理。可是現(xiàn)在，我真的明白了，你說的，有些東西，並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就像我當年，一條簡單的直線，你根本不用練習(xí)就會，而有的學(xué)生用2天，一個禮拜，再差的，也就一個月，可是我……學(xué)會畫直線，就整整練了五個月又十三天。呵，那時候不明白，只知道死守著一個理。可是現(xiàn)在想來，那是多麼的幼稚，多麼的傻。不會畫畫就是不會畫畫，爲什麼還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在不屬於，得不到的人、事上。”

她這樣輕鬆平淡的語氣，讓秦名揚的心中，沒來由的，產(chǎn)生一種恐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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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再更2千，今天還遲了，抱歉。爭取十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