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愣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笑得膩歪了起來，咂摸著下巴瞅了她一會兒。
“想不到姑娘是宮裡的人，更想不到宮裡竟然會派姑娘你來談這筆生意。”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皇上信任我唄。”
那般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口氣，倒是讓宋良愣住了。
“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也想不到，我不僅是宮裡人，還是宮裡的太醫。宋公子愛好流連這種風月場所，長此以往，身體吃得消嗎？作爲一個專業高水準的太醫，我還是要提醒宋公子，不可縱慾過度，否則身體虧損太過嚴重，久而久之，恐怕會崛起困難呢。”
佟書瑤臉不紅心不跳的，好似在跟他拉著家常。
應該沒有想到眼前一個姑娘家說話這麼直白，宋良臉皮抽了兩下，半響，他卻是眼神狡詐地一瞇，壞笑了兩下，腦袋傾過去。
“那麼，姑娘可有什麼良方助我金槍不倒？”
噗！
佟書瑤憋住自己差點兒想噴飯的衝動，展了個大大的笑容。
“有啊，當然有了，不然，我又怎麼算得上是聖手呢？”
“在哪兒？”宋良成功被勾起了興趣，雙眼泛著淫靡之光。
佟書瑤慢條斯理地捋了捋額前的頭髮，“有是有，但，宋公子既是生意人，自然明白，這世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宋良懂了，陰惻惻笑起來。
“姑娘開個價？”
佟書瑤笑著輕輕搖頭，“宋公子急什麼，生意要一筆一筆地談，我們先來談談這個。”
她將藥材清單推到他面前，“宋公子且先看看，我們需要的這些東西可能備齊了？”
宋良拿起清單看了一眼，瞟了瞟佟書瑤，笑容爬上了臉。
“有，當然有，我們宋家專爲皇宮供藥材，自然隨時都準備了足夠的藥。”
“可猶記得上次來找宋公子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佟書瑤不慌不忙地笑道。
提到上次，宋良臉色微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宋公子，不怕跟你透露一下吧，我研製的那個絕秘配方，用過的男人可都說好呢。”
她再煽風點火了一把，宋良就更加迫不及待了，拍胸脯保證。
“姑娘放心，這些藥都有，我立刻讓管家準備好了運到皇宮去。”
“那這價格呢？”佟書瑤瞇了下眼睛。
“價格好說，我們宋家與御藥房既然長久做生意，肯定得做到公平合理，這樣，我按照市面上的價格再讓兩成給姑娘你。”宋良說得十分豪氣。
“喲，宋公子，這麼大方？”佟書瑤故作驚訝。
心裡話是，果然男人就是賤！
“既然宋公子這麼大方，我也不好太過小氣，這樣，我的這個秘方先送一份給宋公子試試，如果公子覺得好的話，以後再來談，如何？”
宋良眼睛一亮，“姑娘也是爽快人，就這麼辦了。”
“來來來，把你的酒杯拿過來。”
佟書瑤笑瞇瞇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宋良樂呵呵地將酒杯遞了過來，她伸手往裡面撒了些東西。
“宋公子，如今我們是合作關係了，我才免費給你試用我的絕秘配方的，別人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哦。以後我們太醫院的藥材……”
宋良雙眼放光地看著酒杯，搓著手。
“姑娘放心好了，等我準備好了，就親自差人送來，以後也絕不會斷太醫院的藥。”
這態度跟上次來找他時的態度簡單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佟書瑤心頭再次感嘆，男人哪！
她站起身，笑得意味深長，“那便好，宋公子，慢慢享用，我就先走了。”
“嗯，好好。”
宋良的心思已經完全被那杯加了料的酒吸引了去，想必是想立刻體驗一下它的神奇效果。
佟書瑤愉快地走出翠柳居，想到自己用一小掇鹽就讓他讓了兩成利，心情就叫一個爽啊。
沒有慾望就不會上當！像宋良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單細胞動物，自身心術不正，也就怪不得她了。
雖然只是一掇鹽，但是作用還是有一些的，因爲荷爾蒙的分泌跟心理也有很大關係，在他相信了她的那一刻，他的神經就已經被興奮地調動了起來。
如果這一次，他對她的這個秘方不滿意的話，大不了下次給他下個猛料，讓他直接累倒在牀上去。
想到此，佟書瑤就更樂了。
宋家的庫房門口，管家正在將藥材裝車，這些給皇宮的藥材其實早就在藥庫裡面備好了，只等太醫院來人談妥了之後，就可以運出去了。
當宋良哼著小調從翠柳居里回來，管家上前詢問。
“少爺，藥材已經全部裝上車了。”
“嗯，拉走吧。”宋良擺擺手。
“是。”管家吩咐著下人駕著運藥材的馬車緩緩朝皇宮駛去。
看著馬車漸遠，宋良的臉上隱有幾分不愉。
那個什麼秘方被那個女人吹得神乎其神，其實也不過如此嘛，白白讓了她兩分利。
心裡正不痛快，便看見另一輛馬車停在了庫房門口，面色一正，立刻迎了上去。
“段公子，一切都妥當了。”
“藥送走了？”段子離淡淡問。
“是。”
宋良爲自己白白失去的兩成利潤肉痛，但畢竟這個中原因有些尷尬，不好說出口。想了想，才道，“這一次太醫院來跟我談的人不是別人，公子跟她是相熟的。”
段子離眉心一沉，“是誰？”
“就是上次在望江樓包房裡出現的那個女子啊。”宋良察言觀色，說得很謹慎。
瞳孔猛然一縮，段子離問，“貨送出多久了？”
看出他臉色不對，宋良心裡有點兒發虛。
“走了一會了，估計也快到皇宮了。”
“肖遠，去追回來。”段子離立刻轉身朝肖遠吩咐。
“是。”
肖遠很快跨上馬，追了出去。
“段公子，這是何故？我可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宋良問出心中不解。
宋良之所以可以在衆多商家中競得皇家藥商這個香餑餑，自然跟段子離的扶持有很大關係。快到年底了，段子離從自家的藥庫裡支援
了一些藥材來，讓他不至於做不上皇家這單生意，失了商家信譽，宋良還是很感激的。
只是已經送出去的藥材要追回來，這是何故？
“宋公子放心，皇宮要的藥材，會一分不少地送過去。”
段子離沒有解釋，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哦。”宋良雖是不解，卻也是點了點頭。
段子離向來行事都與常人有所不同，但在商界的信譽還是很好的，他既然能短短兩年立足京城商界頂尖位置，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所以，宋良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不會讓他栽跟頭。
段府門口。
“肖遠，用我們藥庫裡的血燕換掉車上的。”
看著那一車被肖遠從皇宮門口追回來的藥材，段子離吩咐。
“公子？”肖遠不解。
“按我說的做。”
段子離的口氣不容置疑。
“是。”肖遠不敢再多問，應了一聲便走開了。
重新裝好的馬車終於再一次啓程，肖遠望著那些被換下來的血燕雖然不敢多問，卻還是忍不住犯嘀咕。
“公子，這下子您的損失就大了。”
段子離皺著眉頭，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
“那這些換下來的血燕怎麼辦呢？”肖遠問。
“拿到山上，挖一個坑，埋掉。”段子離聲音平靜。
埋掉？
這麼珍貴的東西，真是可惜了！
“爺，跟你說個事兒。”佟書瑤給陸承淵按摩了一會兒頭部，終於開口打破了寧靜。
“說。”陸承淵閉著眼睛開口。
“以後把太醫院採購的活兒給我做吧？”
陸承淵睜開眼睛，質疑地看著她。
“這樣看著我幹嘛？你認爲我幹不下來？我告訴你，今日太醫院採辦突然肚子疼，我已經去搞定了一回了，要說識別藥材嘛，我敢說，太醫院裡沒人能比得過我。這樣的人才，不加以充分利用，豈不可惜？”
爲了能自薦成功，佟書瑤也不怕自誇得太大。
“所以今日賺了多少銀子？”
榻上的人這麼淡淡一句，佟書瑤的心頭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過去。
“什麼……什麼銀子？”
“你既然對這件事如此感興趣，想必是有利可圖，難道不是？”陸承淵不慌不忙地就揭穿了她的陰謀。
佟書瑤很是不爽地努了努嘴，“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鑽進錢眼兒裡的人？你打心眼兒裡應該很瞧不起我吧？哼！”
陸承淵從榻上坐起來，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前，看著她。
“爺沒有瞧不起你。”
“你有！我承認，我今日是跟商家把價格壓下了兩成，但那是用我自己的智慧外加談判技巧換來的，如果換作別人，一定少不了這兩成。談生意是個燒腦子的事情，自然得有點兒辛苦費。”
佟書瑤越說越覺得理直氣壯。
“阿瑤。”陸承淵看著她的目光深了幾分。
“幹嘛？”
看著他怪異的表情，佟書瑤心頭不太踏實了，他會不會覺得她這個人太現實了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