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婚禮與平民百姓的大婚有著很大的差距,惠景帝與上官蕊雖然爲了愛子出宮,但是卻不能呆太久,稍微住持了一下兩人便回宮了,而那些老大臣們見著皇帝皇后都走了便也相繼告辭了。
一場大婚的宴會,不過兩個時辰便結束了,醉酒的古煜軒被鍾成扶著進了竹青閣,內室的盈綰安靜的坐在那裡,兩旁站在俞氏與慕兒。
俞氏見著古煜軒進來便迎了上去,說道:“王爺,請給王妃掀蓋頭吧。”說著將一桿玉桿子遞給古煜軒。
古煜軒瞥了眼俞氏徑直朝盈綰走去,伸手就要掀開盈綰頭上的紅蓋頭,被俞氏制止。
“王爺,掀蓋頭必須要用桿子,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您可不能用手,否則不吉利的。”
“不吉利?有什麼不吉利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爲什麼要死守那死規矩呢?”古煜軒說完直接就掀開了那礙眼的紅蓋頭。
蓋頭之下是那張絕色傾城的容顏,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古煜軒還是被驚豔到了,這輩子他都無法忘記曾經見到過這樣的容顏。
盈綰擡起頭直視古煜軒,對慕兒說道:“王爺醉了,去將煮好醒酒湯端過來,給王爺服下。”
慕兒應承著離開,而俞氏也將鍾成拉走了,只剩下穿著喜袍的兩人。
盈綰站起身,將慕兒放在桌上的醒酒湯遞給古煜軒,道:“你醉了,醒醒酒。”
古煜軒按住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接過盈綰手中的醒酒湯,一飲而盡,味苦的醒酒湯下肚,太陽穴的疼痛似乎減少了幾分。
盈綰扶著古煜軒坐下,伸手給他按摩了起來,但是古煜軒卻按住了盈綰的手,說道:“那個丫頭是……”
手上的力道不重不輕,按摩得古煜軒的雙肩很是放鬆,但是盈綰卻沒有回答古煜軒的問題,對盈綰來說這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很多情況越是解釋反而更像是掩飾,與其讓別人更加的懷疑,還不如什麼都不說,這樣反而有時候會令人相信。
舒適的力度讓醉酒的古煜軒有點昏昏欲睡,就在他打盹的那刻,鍾成卻猛的衝了進來,一臉的慌張。
這突來的響聲把快要睡著的古煜軒給驚醒了,他皺著眉看著鍾成,微怒道:“鍾成,你做什麼?”
鍾成慌慌張張走到古煜軒的身旁,看了眼盈綰便低頭對著古煜軒說著什麼,一說完,古煜軒整個人瞬間清醒了,趕忙往外走去。
可是當他剛走到門外,就見著穿著便服的上官蕊站在門外,臉色非常的不好。
“母……母后!你怎麼來了,剛纔不是……”
上官蕊冷冷地瞥了眼古煜軒,道:“怎麼,母后來了很意外?如果本宮不來是不是要錯過了什麼事情!帶進來!”
上官蕊說完,身後的嬤嬤便押著剛纔的丫鬟進來,那丫鬟是很傷有很多的傷痕,而且還都留著血,很顯然是經受了一番拷打!
嬤嬤踢了踢那個已經在昏迷邊緣的丫鬟,那丫鬟一副驚恐的表情看著嬤嬤,嚇得瑟瑟發抖!
“盈綰,本宮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兒,本宮也清楚你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本宮必須對其他人負責,你可明白?”
盈綰低著頭,很是乖順,但是心底卻是閃過冷意,那丫頭之前不過很快被人拖走,而且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人,真是很難想象上官蕊是如何得知的,難不成……
盈綰瞥了眼端坐的上官蕊,心裡的冷意更甚,如果這一切是上官蕊安排的,那這個下馬威做的不怎麼樣,如果說不是她安排的,那這個宣王府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隨處都是旁人的眼線!
“母后,兒媳自知自己不是最好的,但是也是遵守女戒女德,怎可火做出那樣有傷風化的事情,再說盈綰雖然自小失去母親,但是也是父親一手教出來的,是正正經經的閨閣小姐。”
“如此是最好,只不過本宮希望你能與這丫頭對峙。”
盈綰走到那丫頭面前,還沒說話,那丫頭就死死抱住盈綰的腳哭道:“小姐,你不能拋棄我哥哥,他爲你掏心掏肺,你怎麼可以這般攀附權貴,你不是答應要嫁給我哥哥的嗎?”
盈綰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完全是陌生的小姑娘,輕笑道:“你說我與哥哥私定終身,那你可知道那地方在哪裡嗎?”
小棍淚眼婆娑道:“小姐,你怎麼忘記了,是在乾州的竹林旁,那時哥哥救了被人追殺的你,你爲了報恩,所以……”
乾州?腦海中慢慢地回憶起了盈綰最深刻的事情,乾州,被黑衣人追殺,的確是發生的事情,只不過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下過馬車,何來被人救只說。
“我的確是去過乾州,也被人追殺,既然那日你哥哥救了我,那可知道當日我是什麼裝扮?這個你可別說不知道?”
那丫頭細想了一會便把盈綰那日所穿的非常詳細的說了出來,而且連耳環的描述都沒有拉下。
但是盈綰也沒有驚訝,而是淡淡一笑,衝著上官蕊說了幾句,上官蕊聳了聳秀眉,道:“去找一批丫鬟過來。”
不一會兒,一排穿著紅色宮裝的宮女便陸續進來,站在了丫頭的跟前。
盈綰指著那些宮女說道:“我既然是被你們所救,那我的貼身丫頭你自然也見過,你可知道是哪位嗎?”
小丫頭仔細地看著那一拍宮女,看得非常的仔細,時不時瞥眼查看盈綰的反應,然後這種站在中間的宮女,道:“就是她!”
“你確定?”
“我……”小丫頭心裡非常的緊張,可是看盈綰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便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古煜軒突然大笑起來,說道:“乾州,黑衣人,這些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堂堂郡侯府大小姐出門會不帶侍衛?簡直是笑話!”
古煜軒嗤笑道:“一個是侯府嫡女,一個是平民百姓,短短一兩日居然私定終身,這聽著太匪夷所思,難道你們會相信一個國色天香的大小姐對一個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人有愛慕之心?”
小丫頭趕緊反駁道:“是真的,我哥哥是個趕考的書生,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相愛?真是一派胡言!”古煜軒瞪著小丫頭,怒道,“官家小姐走的都是官道,別說是碰到黑衣人,就算是碰到了,難不成侯府的侍衛都是用來看的,你這小丫頭到底是誰派來的,敢污衊王妃!”
古煜軒靠近小丫頭,笑道:“你可知道污衊王妃是什麼罪嗎?別說是殺了你,恐怕你那個所謂的書生哥哥可就永遠都失去考試的資格了……”
小丫頭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哆嗦著嘴脣要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上官蕊抖了抖衣袍,戲看完了,自然也該退場了,道:“好了,這件事本宮明白了,來人將人帶下去!”
她轉過身歉意對古煜軒說道:“軒兒,不要怪母后,母后也是爲了你好,時辰不早了,早點歇息。”說完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便離開了。
等著人都走完了,這洞房內才正真的安靜了下來,盈綰看著一副疲憊的古煜軒問道:“爲何要幫我撒謊,萬一識破瞭如何?”
“這麼短的時間內母后是不可能花時間去證實的,那丫頭既然想要污衊你自然不會肯說真話,還有你那一招指認的法子不一定管用,萬一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樣只會更加的證實,不管本王說什麼,母后自然會更信本王。”
古煜軒突然站了起來,直直的看著盈綰,說道:“不過本王很是好奇,你是如何讓那丫頭指認錯別人的?”古煜軒深信那人是認識慕兒的,在開始的時候那丫頭的確想要指認慕兒,可是到後來卻指認完全與慕兒相反的宮女。
盈綰勾嘴一笑,道:“這個很簡單,那丫頭雖然是認識慕兒,但是這幾個裡頭有與慕兒長相差不多的,她也是有點猶豫,只要我稍微有點過於關注其中一個,她便會認爲我關注的那人就是慕兒。”
古煜軒挑了挑眉,瞬間看向盈綰的眼神變得不一樣,眼裡的興趣相當的濃厚,更多的是欣賞。他一隻認爲官家小姐都是嬌滴滴無大腦,但是盈綰卻讓他改觀了。
“你可知道你嫁給我本王的意義?”古煜軒早就想說這一點,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一個新娘是盈綰這樣的反應,太鎮定,太冷淡、
盈綰低下頭,笑了笑,道:“王爺這是在考驗盈綰嗎?”
“算是吧。”
“一個宣王妃的頭銜,卻要貢獻出柳家與元家,這不是一樁好買賣,不過如果宣王殿下成了太子,那這又是一樁很好的買賣。殿下是想要做好這個買賣呢,還是想要放棄呢?”
“既然是買賣,自然是要做好,只不過就要看你這個供應的商家給的東西值不值,好不好了。”
“我的東西自然好,而且還是免費吆喝,就要看殿下有沒有那個心。”
古煜軒猛的抓住盈綰的手,瞇眼道:“口說無憑,擊掌爲盟!”
“幫助殿下很簡單,但是殿下也要答應盈綰三個條件。”
“可以,但是不能有損本王的名譽與利益。”
“一,我只是名義上的宣王妃;二,我有自己的方法,王爺只管結果,不需要過問過程;三,王爺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要是一般人在新婚之夜聽到自己的妻子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會勃然大怒,但是古煜軒卻淡然的接受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反駁。
兩人三擊掌,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之夜兩人卻完成了一筆交易,古煜軒如果知道會失去盈綰的那一刻,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