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狠辣,不殘酷,卻一直持續至今。即便是如今毒血盟被吞併,乾坤閣毀滅,星月閣等新閣崛起,也一樣無法動搖他的位置。
沒有人知道是爲什麼,就如沒有人知道無名閣的絲毫信息一樣。地形隱秘,殺手隱秘,甚至沒有聽說過閣主的絲毫消息,可就是這麼一個殺手殿,卻是有心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霸道,猖狂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中庸之道。只有中庸才是長久,閻王殿雖然爲首,容易被人惦記嫉恨。毒血盟雖爲最末,實力不足容易被人吞併。而能生存好的人恰恰就是這些懂得中庸之道的組織。不顯山不漏水,卻可以給你致命的一擊。
可是最近不知道爲什麼,低調的無名閣橫空出世,大量殺手潛入各地區,雖然無聲,但是江湖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波濤,更何況這次是大規模的殺手調動。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韓國死在大街上的人物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大街上的小販都不敢在做生意,酒樓關門就連青樓都清冷了許多。
不光如此,武林中的猻煞派,風雲幫,素衣殿,名不見經傳的老人,殺手,細作所有的勢力一朝而動,百姓們人心惶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從翻天覆地的動作中,可以看出是在尋找一個人。
趙國也派來了不少人活絡在韓國邊境,彷彿三國的朝堂和武林傾巢而起,像一個大網,將這個經過風雨的都城,緊緊的包裹起來。
齊國,落都鎮,綠草茵茵,民風淳厚,沒有酒樓,沒有青樓,只有大片的野花開放其間。來到這個小鎮,不是喧囂,更沒有喧鬧,只有如水的平靜。百姓們辛勤的耕田,每每擡頭與身旁之人對視,都會露出和善的微笑。
一輛精緻華麗的馬車,緩緩的在家門前佈滿桃花的莊園面前停下來,高大俊朗的侍衛,恭敬的回報,馬車內伸出一雙白玉的手,撩開門簾露出了清雅若蓮的容顏。
觀眸便知心,那一雙嵌在容顏上的眼睛淺淺一掃,竟有種照亮全身的感覺。藐姑射之姿,集雪玉之靈,冰雪傲骨若出塵透世。仿若極地盛開的雪蓮,不沾染一點凡間的氣息。耕田的農民多數愣在了此地,表情露出驚豔而退縮的表情。
這時候莊園的門打開,一個年邁蒼老,卻面帶笑容的老人走出,看向無塵,眼睛一亮臉上帶著調侃的意味:“老頭子還以爲此生之年不會收到你的任何求助呢。”
打開的門露出了數十位統一服飾的侍衛,分立兩旁,面無表情。雖無法一門窺得全貌,但是已經聞到了陣陣酒香。無塵微微一笑:“言老最近可好?”
衣著樸素的老人仰頭哈哈大笑,拍拍無塵的肩膀,拉他走入大門:“老頭子好的很,無塵你來的正好,先陪我喝幾盅酒。我剛釀了桃花酒,可香呢。”
進入大門綠珠綻放,草坪寬廣,楊柳發芽,長於其間,一片綠色生機盎然之色。無塵讚賞一笑:“冉冉綠色,聞之心曠神怡,視野開朗,怪不得言老矯健如昔,一點看不出已近花甲之年。”
“哈哈哈,這話說的老頭子開心。”走到一個桃花紛飛的庭院下,老人拿出了珍藏的好酒:“桃花樹下桃花酒,桃花酒前桃花人,乾杯。”舉止絲毫不掩豪邁,即便是花甲之年,依舊給人一種活躍的氣息。
無塵微微一笑,雖沒有開口拒絕,也沒有舉起酒杯。老人一愣隨後無奈搖頭:“剛見你就知道你有心事,可沒想到你連陪老頭子喝酒的時間都沒有了。也罷,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平靜中帶著精光的眼神顯露出些許疑惑,無塵的能力他不是不知道,當年一舉毀滅薛族八派,都不曾求過他一回,這次竟然主動來此要求他辦事?
沉默許久的少年看了老人一眼,淡淡道:“我想找一個人。”
老人疑惑的眼中多了一絲興味,仔細的看著無塵,待感受到無塵隱忍壓抑的焦躁之後,呵呵笑道:“男人,還是女人?”
無塵眉頭挑了挑,無奈道:“女人。”
“哈哈,女人,說說什麼女人?”手握桃花酒的老人喜笑顏開,握了把鬍鬚笑意冉冉道:“老頭子就說,你縱橫大陸這麼多年,至今還未求過言某一件事,我時常想,恐怕當年救命之恩,在也無以爲報。沒想到不過是一個女人,竟讓你屈尊到我這陋室。想必這個女子對你十分重要吧!”
笑意斂去的瞬間,老人眉宇不自覺的散發出高揚的氣勢。即便是老態龍鍾,也難掩年輕時叱吒風雲的威嚴。他姓言,至於叫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但是江湖上只要提起言老,沒有幾個大人物不肯買幾份面子。這倒不是說他武功有多高,也不是說勢力有多大,而是多年以來積累的信念與威望。
三十年前,邪教魔天,一統武林,手段毒辣,白雲峰一戰,幾乎摧毀了整個武林盛脈,若不是這位老人的智謀,恐怕也不會有當今全勝的江湖。
這個世間,向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昔日撼天動地的梟雄,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而他對於消息的靈通,即便是現在收羅百派的無塵公子,也難以抗衡。
故此,凡人求之尋人,知事,找他之人不計勝數。但是他同意的卻寥寥無幾,一方面人們找不到他,另一方面他早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專於享受也不在管江湖之事。
而無塵之所以輕易尋找到他,也是因爲多年前偶然相遇的救命之恩。再加之老人對無塵好感甚重,故此一來二去,兩人倒也成了知己。
“她是我的妻子。”黑眸中浮現一抹輕柔,無塵看向了頭頂上紛繁的桃花,不知怎的竟想起初次見面的剎那。
她站在樹下向他走來,櫻花飄落,髮帶輕舞,如畫的風景擋不住黑眸惑人的光影,即便是男裝仍舊讓他有了剎那的窒息。可是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那個在櫻花下盈動的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