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親解圍,要不然我和姨娘就被人害死在晨暉院中,也沒有人知道。”
嬛秀拉著林姨娘溫婉得朝相父笑了笑。
“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fù)你們母女了,你們放心,只要相國府有我姚科晟在的一日!”
相國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
此番,嬛秀並不覺得是相爺心底深處喪失多年的慈父心理使然,而是嬛秀覺得,相國父親大人實(shí)在是太懂得權(quán)衡利弊了,他此舉,還不是看在嬛秀身爲(wèi)二女兒的,跟胥王爺?shù)年P(guān)係的份兒上,換一換,相府其他庶女之輩,看看相父還能如此作爲(wèi)?
相國父親就是一個將府中一個一個女兒們,休管她是嫡女還是庶女,皆是當(dāng)做他青雲(yún)扶搖的政治階梯,說女兒爲(wèi)骨,女兒爲(wèi)階,女兒們生來就要應(yīng)該踩在他的腳下,如此說來,一點(diǎn)兒也不過分!
等同於那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那骨也是屬於姚科晟他女兒們的枯骨。
以前看似相國極爲(wèi)寵愛姚幽浮,姚幽浮這個大女兒看似表面風(fēng)光無限,可實(shí)際上,還不是一具可憐的枯骨的。
然則,於嬛秀而言,今生今世,只有相國爲(wèi)她的枯骨!而不再是她成爲(wèi)衆(zhòng)人的枯骨了!
“謝謝父親恩寵…”
嬛秀盈盈一笑,父親大人都這麼說了,怎麼好拂了相國父親的顏面,雖然嬛秀極爲(wèi)痛恨相國父親,可嬛秀也有爲(wèi)林姨娘著想。
望族後宅中的女人,正如同如今囚禁在大齊深宮的那些宮妃一樣,只有得到夫君的寵愛才能夠力保自己的榮華不衰,這個道理,不論放在那裡,都是如此的。
就算今時今日憑嬛秀的能力,她可以不需要父親的寵愛,可是林姨娘呢,林姨娘還這麼風(fēng)華正茂,想辦法讓她晉位纔是,就算暫時晉不了位份,晉到相國恩寵,也是可以!
這樣,足以叫大夫人嘔血水百日,大夫人擅妒,要不然當(dāng)日也不會那麼急著害死鄭姨娘腹中孩兒,也不會整出那麼多幺蛾子。
“好了,都散去罷。姚福,今晚本相要在晨暉院歇息,你下去準(zhǔn)備打點(diǎn)一切吧。”
姚科晟揚(yáng)袖子讓大夫人以及列位姨娘們,紛紛離開晨暉院,大夫人心有不甘得轉(zhuǎn)身,她原本受到了恥辱,是壓根兒不是滋味的,可是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先走,大夫人知道,眼下,看著相國對林氏賤人雖是這般寵愛,也一定不會長久的!
只是林姨娘沒有想到,相爺冷落了她這麼多年,今天晚上竟然選擇落榻晨暉院,想想好日子就要來了,林姨娘感動得淚水一丟丟得落下。
“怎麼?你是不歡迎我嗎?還是怪爲(wèi)夫冷落你這麼多年。”
趁著下人不在四下,也無雜人環(huán)伺,姚科晟輕輕捏起林姨娘的下巴,認(rèn)真得看著林姨娘媚到骨髓深處的眸光,然後與之交疊。
林姨娘相貌嬌美,年輕時候是一個美人兒,可惜,那個時候林姨娘還很年輕,只是大夫人的陪嫁小侍女,姚科晟當(dāng)初看她一眼
,就想佔(zhàn)有她,有一日,趁著大夫人午休,就要了她的身子,其實(shí)林姨娘後面是懷孕了且了一個孩子,後來不久這個孩子也死了,然後林姨娘膝下的另外一個女兒嬛秀便是…這些原委,林姨娘原本要死了都要帶進(jìn)棺材裡,再也不提的。
侍婢們拉下上房內(nèi)臥帳帷,林姨娘與相國顛龍倒鳳一番之後,林姨娘趴在相國的寬厚的肩膀上,小聲啜泣著,“相爺,賤妾有一事,還望相爺成全?”
“成全?成全你什麼?難不成你要做大夫人?!”
姚科晟起身,將中衣覆蓋在光禿禿的上身,倚在軟枕之上,兩顆眼珠盯著林氏,隻手把玩著林氏的頭髮絲兒。
“賤妾不敢…”
林姨娘惶恐,“相爺這是誤會了賤妾。賤妾從來不曾對那正夫人之位有過非分之想。”
“那你想要說什麼?”
相國將嘴脣湊過去,親吻了一下,然後故作深情得道,“如果我能辦到,自然會做到。”
林姨娘幾乎不敢看相國的眼,“賤妾是想,要不要將當(dāng)年真實(shí)的身世告訴嬛秀,賤妾到底不是嬛秀的親生孃親…”
“此事,休要再提了!”相國惱怒得將衣裳穿戴整齊然後扔下一句話,“你今晚話過多了。現(xiàn)在靜穆院看看宇初。”
扔下一句話,相國便往靜穆院方向去了。
等上房徹底沒動靜,嬛秀和宇軒纔敢從耳房到上房,看見林姨娘坐在牀榻之畔抹著眼淚兒。
“姨娘這是咋了?”有些話,嬛秀不好意思開口。
林姨娘冷靜得看著嬛秀,還有姚宇軒,道,“沒事,不過是與相爺拌了幾句嘴,嬛秀,宇軒,以後一定要注意大夫人!我素來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的!而我剛纔……”
嬛秀知道,林姨娘是在顧慮什麼,她想要跟相國說的話,就是要將嬛秀重新扳上相國府嫡女的位置,因爲(wèi),這就是今天晚上林姨娘想要對相國說的,只不過又被相國給打壓回來罷了。
其實(shí),嬛秀已經(jīng)猜出來了,並且心中暗暗思忖,林姨娘還是太過單純,林姨娘以爲(wèi)今天晚上相國大人過來了,從此以後就會保她以及她膝下的孩子們一生無憂,林姨娘以爲(wèi)自己在衆(zhòng)位姨娘之中,身份提高了一等,更也有可能會越過大夫人頭上去。
殊不知,相國這樣做,完全是考量著林姨娘後面有一個姚嬛秀這個庶出二女兒,相國就是因此爲(wèi)考量,所以今天晚上才決定落榻晨暉院,恩寵林姨娘。
林姨娘卻高估自己在相國心中的地位,嬛秀明白,在姚科晟心中,就算是大夫人端木臻珍的地位,也僅僅是一點(diǎn)點(diǎn),不可能太多,因爲(wèi)相國姚科晟壓根兒就是一個自私到了極點(diǎn)的人,所有人,他都不曾放在心上,亦或者是記在心上,他心中只有他自己,他心中只有他的相國位份,以及所帶來的朝廷權(quán)位!
除此之外,便是什麼也沒有了!
當(dāng)然嬛秀還明白,這不是林姨娘的錯,她是單純沒有錯
,可滿滿相國府後宅的姨娘們,哪一個不這樣想著,怪只怪相國城府太深,後宅婦人們哪一點(diǎn)小角色,還不夠他玩的。
若不是前世浮塵,嬛秀也壓根兒不知道這個秘密,當(dāng)然,嬛秀覺得,沒有什麼機(jī)會能夠比今天晚上還要更好的契機(jī),眼下,是應(yīng)該要和林姨娘攤牌的時候。
不錯,就當(dāng)著姚宇軒弟弟的面前,姚嬛秀決定套出林姨娘心中的秘密,讓林姨娘對自己攤牌!
“姨娘記住女兒一句話,以後切莫將希望寄託在相父身上,父親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那樣做了…被傷害的人…也只有你了…從來受傷害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是相國父親…”
嬛秀冷冷一笑。
“嬛秀,他到底是你的父親,你不能這樣說他。”
林姨娘不知道該如何教育嬛秀,聽到這樣的話語,她略微傷感。
“嬛秀,孃親知道你爲(wèi)我好…可是…”林姨娘欲言又止。
嬛秀這一次,認(rèn)認(rèn)真真端詳著林姨娘,旋兒看看了身側(cè)的姚宇軒弟弟,再看看林姨娘,“姨娘,時至今日,你還不打算告訴我的身世,我的真相嗎?”
“什麼?”林姨娘驚慌得將手撫在脣瓣之上,驚恐無限得看她,“嬛秀,方纔,你聽見我與相爺?shù)恼勗捔耍俊?
“姨娘,我問你,我親生母親不是你,對不對。我親生母親是端木臻珍還未曾嫁過來、還未曾填房給父親做大夫人之前,相府原先大夫人所生,對不對?”
嬛秀一句一句得質(zhì)問,質(zhì)問得林姨娘都快要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瘋狂得擴(kuò)張。
嬛秀繼續(xù)說道,“我的生母,是先大夫人,是相國父親的結(jié)髮妻子是不是!當(dāng)初!先大夫人還在世時,就是偶爾知道了,相國父親跟鎮(zhèn)國公府的大小姐端木臻珍有來往,然後不久之後,便鬱鬱寡歡而死的,是不是!其實(shí),我姚嬛秀,纔是相國府一等一的嫡女!對不對!那姚幽浮不過抱養(yǎng)而來的!對不對?”
“什麼?嬛秀…你…你怎麼知道的…”
林姨娘又再一次接近奔潰,她沒有想到嬛秀竟然全部知道真相,而她剛剛就是想要跟相國談這件事情,其中目的,就是要爲(wèi)嬛秀二小姐正名,讓她重新恢復(fù)嫡女位份,可惜啊,相國不答應(yīng),更是萬萬想不到,相國走了沒有多遠(yuǎn),就讓嬛秀聽見了,並且說出這一番話。
可有些話,終究是相國與她沒有說的不是嗎?怎麼嬛秀也知道了並且還說了出來?這,這到底是爲(wèi)何?
“嬛秀,你告訴姨娘,你怎麼知道的?”
林姨娘無限惶恐,瘋狂得搖晃著嬛秀,“到底是誰告訴你的!你竟然知道這麼多的秘密!不錯,你正是府中如假包換的姚府嫡女!可是,嬛秀,知道越多秘密的,意味著以後就更加危險了!嬛秀!切莫在外人面前提及,不然會遭到殺身之禍呀!”
“什麼?嬛秀姐姐是嫡?”姚宇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竟然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