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木臻珍。
她是相國府大夫人。
她父親是當(dāng)今鎮(zhèn)國公爺端木衍。
她的堂表姐是當(dāng)今皇后羋廣淑。
從前在相府,只有她端木臻珍編排旁人的份兒,旁人如何越過她高貴的地位出身,來編排她的?
而今,眼前的小庶女姚嬛秀,竟然如斯編排於她,叫端木臻珍感到絕望,她覺得自己徹底沒有了一絲絲身爲(wèi)相府主母的顏面!
“小賤種子胚子!找死!”
瘋狂凌亂的大夫人,啥也不顧了,連李媽媽這個老東西都奈何不得,唯有自己親身上場了。
可是,大夫人還沒有靠近姚嬛秀一步,卻被姚嬛秀暗地裡踩中裙襬一腳旋兒摔了個狗吃屎,這下子,大夫人是接二連三得摔倒,其狼狽慘象無以名狀!
少不得故作潑婦行徑的大夫人將套著鎏金甲套的手指甲,就這樣戳向姚嬛秀的眼睛,這一刻,姚嬛秀兩隻手鉗制住端木臻珍的雙手,冷道,“原來母親這麼想要戳瞎嬛秀的眼睛麼?呵呵,可惜啊,這個招數(shù),那個賤婢劉芳菲已經(jīng)用爛了,母親這是要步那個賤婢的後塵麼?還是母親壓根兒就是賤婢出身!竟也這般行徑?”
重重的,姚嬛秀反推一掌,大夫人整個人傾後而倒。
衆(zhòng)人眼睛並沒有瞎,這是大夫人第三次摔倒,每一次都是大夫人自己找死,與姚嬛秀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係,就算是,那也是大夫人自己找不自在再先!
蓬頭垢面,舉止散亂,這還是相國府當(dāng)家主母的典範(fàn)麼?不是了!就算以前是,現(xiàn)在肯定不是了!
“端木臻珍!你這是做什麼!成何體統(tǒng)!我姚府顏面讓你丟盡了!”
姚相之前聽嬛秀一番話,顧忌姚嬛秀與當(dāng)今二殿下夜胥華之間的關(guān)係,想著大女兒姚幽浮一日失勢的話,那麼得勢的很可能的二女兒姚嬛秀,姚科晟想得很清楚,藉著二女兒姚嬛秀的胥王爺東風(fēng),未嘗不會讓自己以後的仕途扶搖直上,所以姚科晟準(zhǔn)備來晨暉院看一看林姨娘,這也是姚相國答應(yīng)嬛秀這麼做的。
科晟沒有想到,姚科晟剛剛一腳邁入晨暉院拱門,就看見大夫人蓬頭垢面得倒在地上,活像一隻老王八,哪裡還有一絲身爲(wèi)相府嫡母的典範(fàn),她,端木臻珍,是成心來噁心他姚科晟的!
“相爺!”大夫人抓著姚科晟的膝褲,狠狠指著姚嬛秀,“相爺,快替妾身好好教訓(xùn)姚嬛秀這個忤逆不孝的庶女!她眼中全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
“母親以爲(wèi)這裡是市井菜市場,可以縱情撒潑麼?”
姚嬛秀清冷一笑,眼中帶著萬般的蔑視和高高在上的態(tài)勢,“母親也不顧著自己的身份,竟屢屢沾在地上耍潑,哪一點(diǎn)還是相國夫人的樣?”
姚嬛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對著相國,“父親大人,您還是趁早休了母親吧!再讓母親執(zhí)掌相國夫人之位,也只怕是辱沒我們姚府滿門的列祖列宗……”
“是呀,這成何體統(tǒng)啊…”
前來看熱鬧的姨娘們暗暗開心不已,這可是好機(jī)會呀,平日裡被大夫人壓制了個不行的,如今卻是可以讓嬛秀出手,讓大家出一口氣,這何樂而不爲(wèi)的呢。
她們自然是上趕著,一個一個編排數(shù)落大夫人的不是,因爲(wèi)大夫人這是犯了衆(zhòng)怒,須要知道,衆(zhòng)怒不可犯,偏偏大夫人還想以身試法!
“還不趕快起來!”
姚科晟厭惡得瞪了一眼端木氏,嚇得滿頭髮式凌亂的端木氏在李媽媽和楚嬤嬤二人的攙扶之下,終究還是站了起來,許是跌得太重,端木氏的下盤隱隱有不穩(wěn)的架勢。
“相爺,嬛秀目無尊卑!還望相爺狠狠處罰於她!”大夫人手捂住胸口,倘若今天相國不發(fā)令這個小小庶女,今時今日,她端木臻珍還有什麼顏面繼續(xù)在相國府呆下去!
姚科晟目光輕輕拂過嬛秀,扭頭冷冷得盯著端木臻珍,很是不屑的意味,“夫人以爲(wèi)我應(yīng)該如何懲戒嬛秀這個寶貝女兒?”
寶…貝…女…兒…天吶,她端木臻珍的耳朵,真如嬛秀所說的那樣,她的耳朵聾了嗎?如果大夫人沒有記錯,這是相國第一次當(dāng)著衆(zhòng)人和自己的面,稱呼嬛秀爲(wèi)寶貝女兒,須要知道,相國的寶貝女兒,從來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姚幽浮!
只有姚幽浮,纔是相國的寶貝女兒,何曾輪到姚嬛秀這個死賤種?
天吶,這個世界上到底是怎麼了!
端木臻珍耳膜似乎受不了這些話語,似乎頃刻之間,就要爆炸然後炸裂了一般,她至今爲(wèi)止,不敢相信相爺?shù)降自谡f什麼,“相爺,你…你再說一遍…”
“哎喲,大夫人的耳朵真的是不行了麼,相爺說呀,相爺說嬛秀二小姐是相爺?shù)膶氊惻畠耗亍焙檬抡呷棠铼?dú)孤氏馬上插了一句嘴。
四姨娘上官氏立馬也笑了,“是呀,是呀,想不到相爺現(xiàn)在這麼寵愛嬛秀二小姐呢,也是二小姐的造化,誰讓二小姐在大公主生辰宴會上,獲得大公主的讚賞呢!這,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难健!?
“是呀,是呀…”五姨娘鄭氏,也是附和著,五姨娘的心裡原本就是站在姚嬛秀二小姐這邊,眼下更是如此的。
數(shù)位姨娘們嘰嘰喳喳,倒是讓大夫人深感無地自容,什麼時候姨娘們?nèi)寂艿揭中隳莻€陣營去了,眼下,還有相爺,也是主動站在姚嬛秀那邊,天吶,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呀!
大夫人越發(fā)奔潰!
“相爺,你當(dāng)真不處罰姚嬛秀麼?!”
大夫人咬著帕子,眼中含著迫切的熱淚,她萬萬沒有想到,向來寵愛自己入髓的相爺,竟然會偏心一個不得寵的洗腳婢林氏生的微賤的小女兒?
相爺?shù)戳肆忠棠锖蛬中?,旋兒瞪向大夫人,“處罰嬛秀?我且問夫人,嬛秀到底出了什麼差錯?要你這般勞師動衆(zhòng)、不顧相國夫人體面,勝似潑婦罵街一般率一衆(zhòng)僕婦包圍晨暉院?告訴我!
到底爲(wèi)何?”
相國聲線越發(fā)緊迫且嚴(yán)厲,害得大夫人心驚肉跳無比,大夫人馬上果決得說道,“相爺送給幽浮的騾子黛,那騾子黛乃是珍稀之物,價值連城,我們府中出了內(nèi)賊!妾身帶著李媽媽和楚嬤嬤來晨暉院搜查贓物!有丫頭可以作證!是林氏和姚嬛秀這一對母女偷的!”
“你說丫頭是認(rèn)證?好,我且問你,丫頭人?丫頭何在?”相國走向大夫人,步步緊逼,大夫人第一次覺得自己在相國府邸的境遇竟然是如此之艱難,以後若是再繼續(xù)生存,恐怕是舉步維艱呀!
大夫人倉皇道,“丫…丫頭新茗新妝…楚嬤嬤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剛剛還在這裡的…”
一刻鐘之前,嬛秀與弟弟宇軒交換一個眼色,隨著新茗新妝兩個丫頭離開,弟弟宇軒也跟著她們,只怕楚嬤嬤和新茗新妝一時半會也不得回來。
原來那裡頭姚宇軒暗地裡跟蹤新茗新妝的下落所在,然後叫上幾個麻利的小廝將新茗新妝二頭丫鬟用麻袋套在頭上人,然後捆綁在假山叢中的一顆大樹下邊,至於那楚嬤嬤,也是如法炮製的。
自從姚嬛秀與宇軒回到相府,就已經(jīng)打點(diǎn)好一切,收服底層一些忠心耿耿的小廝們作爲(wèi)心腹,打發(fā)小廝做事,自然是用銀錢賞賜,更何況嬛秀從胥王爺和大公主駙馬那得來不少銀錢。
有了銀錢,底下小廝們就會聽話,聽話便會把事兒做好,自然將新茗新妝楚嬤嬤綁好,藏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大夫人此刻若是想要將這三個所謂的“人證”找出來,比登天還難。
一無贓物騾子黛,二無認(rèn)證,就構(gòu)不成犯罪,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大夫人自然是成了那個肆意冤枉嬛秀的卑鄙惡毒的一方,更何況,深諳朝堂陰詭的相國姚科晟,一下子就看穿大夫人的詭計,不過是無端構(gòu)陷嬛秀林氏母女罷了。
“那麼人呢?”
盛怒之下的姚科晟,吹鬍子又瞪眼珠子的,肺都?xì)獗耍麖街毕虼蠓蛉俗哌^來,兩隻手緊緊扣住大夫人的手腕,狠狠質(zhì)問道,“端木臻珍,本相問你!人呢!你的所謂的人證!所謂的贓物!又在哪裡呢!”
“相爺,您弄疼夫人了…”李媽媽極爲(wèi)憐惜得替夫人求情,殊不知,這樣,越發(fā)惱怒了相國,相國一腳踢在李媽媽的肚子中,李媽媽倒退三丈之遠(yuǎn),倒在鵝卵石地上,手一撫肚子,倒騰出一口熱血來,“噗……”
“李媽媽…”大夫人跑過去,抱住李媽媽,“李媽媽你怎麼樣,別嚇唬我,李媽媽…”
方姑姑已經(jīng)去了,大夫人是不會再讓自己的臂膀再少一隻,若是李媽媽也沒了,那麼她可以說是徹底沒了臂膀,那如何還能繼續(xù)在相府生存下去?
嬛秀與林氏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鄙夷,李媽媽這個叫活該,大夫人更是活該。
相國難得溫言得對林姨娘和嬛秀道,“你們沒事吧,這件事是大夫人做錯了,我看得很清楚,是他們誣陷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