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池皇妹做事原本莽撞。
若不是這麼些年,皇后娘娘替她兜著,重明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並不太過過重處罰。
雖然重明帝不吭聲,夜胭池卻以爲(wèi)重明帝依舊喜歡她,殊不知這麼些年來,重明帝對夜胭池的喜愛,只還停留在夜胭池孩提時代。
人長大了,終究會變,變成別人討厭的,亦或者是喜歡的,都說不太清楚。
“你…打我…我要告訴父皇母后…”
夜胭池忍不住眼淚一滴又一滴下落,她這些年被皇后娘娘捧在手心裡呵護(hù)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有人說打就打,這個人還是夜胥華,同父異母的胥王兄!
“胥王打你是該…”
大公主夜冰痕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胭池你何時才能懂事?嬛秀怎麼說也是你的皇嫂,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你的皇嫂?你…簡直將我大齊皇室的體面都給葬送乾淨(jìng)!
胥王爺打她,她可以理解,畢竟是同父異母的王兄,可夜冰痕公主大姐應(yīng)該站在自己這邊不是嗎?
怎麼皇姐也要站在姚嬛秀這個賤人的身邊?
夜胭池的腦袋轟得一聲,爲(wèi)什麼所有人都站在姚嬛秀賤人的身邊,可別忘記,她夜胭池與大公主、胥王爺,身體裡可是流著重明帝的血脈啊,爲(wèi)何不幫忙著自家人,卻聯(lián)合起來幫一個外人欺負(fù)她。
“嗚嗚…我要告訴母后…我要告訴母后…嗚嗚…”
傷心欲絕的夜胭池扔下帕子就跑了,虧宮婢鴛鴦還追上去。
夜胥華滿眼是冷絕,大公主眼底也浮現(xiàn)一抹冷意,“罷了,隨她去吧,她愛耍小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這…”
深吸一口氣,姚嬛秀始終覺得這樣很不好意思,一下子叫胥王爺和大公主開罪皇后娘娘。
這到底算一份情分,至於以後嬛秀如何償還,就要看嬛秀的了。
“大公主,謝謝你…不過…”
姚嬛秀將眸光輕輕掠在大公主靜默的臉上,她看起來是那樣孤傲、冷豔不侵。
抿脣一笑,大公主將手輕輕伸過來,握住嬛秀的皓白雪腕,“只要你與胥華這輩子能夠幸福,就算是謝謝我了,千萬別像我一樣……”
後面那些話兒,夜冰痕並沒有流於表面,饒是大公主沒有說全,嬛秀也是知曉大公主想要說什麼。
大公主希望嬛秀別像她,她與她的夫君楚南王貌合神離,也並不是一年兩年了,當(dāng)初那麼一個士子蔡匡,恐怕是大公主今生今世無法解開的一個死結(jié)。
雖然大公主自己過得並不太幸福,可她真心希望嬛秀能夠過得幸福。
這一份高深的情意,是夜胭池那樣的人是永遠(yuǎn)也無法做到的,姚嬛秀不禁有些佩服大公主,雖然出身皇家,眼界卻沒有被所謂的高高在上的位份所遮蔽,她是這樣善良敦厚。
如果可以,嬛秀真的幸福大公主一輩子幸福快樂,他日,若是遇到士子蔡匡,與楚南王和離有何妨,反正大公主心愛的
男人又不是他,繼續(xù)捆綁在一起生活,只能徒添煩惱和不幸福,若是和離了,大公主和蔡匡士子在一起,或許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嬛秀不會說話,只願大公主心想事成。”姚嬛秀淡淡一笑。
勾脣一笑,大公主越發(fā)深意撇著她,“丫頭,你還說你自己不會說話,可句句說到我心坎裡去了,好了,本宮不耽誤你們了,你們二人小別勝新婚,也該好好得在梧桐園裡頭逛一逛。”
臨走之時大公主還不忘囑咐,她的弟弟,夜胥華,“你可要好好照顧這位未來的準(zhǔn)胥王妃,要不然,本宮可饒不了你。”
“放心吧,皇姐,一切有我,一切有我。”
殊不知,夜胥華看著微風(fēng)之中,長著明眸皓齒、螓首娥眉的女子,他真的想要用一輩子的心思爲(wèi)之守護(hù),她,便是姚嬛秀了。
“本王答應(yīng)皇姐,今生今世,必定不負(fù)嬛兒。”
說罷,夜胥華將姚嬛秀擁攏懷中。
男人胸膛的滾燙再一次讓嬛秀無法掙扎,也無法拒絕,男人的暖,如果時間再久一些,恐怕嬛秀心底僅僅存的那一絲絲冰冷只怕很快分崩離析。
看他們兩個如此恩愛,大公主很是心滿意足得離去。
待大公主走遠(yuǎn),姚嬛秀狠狠掙脫開他,“夜胥華,我警告你!你別得寸進(jìn)尺!我們可是提前說好了的!一切都是演戲!演戲!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麼?”
“是呀,本王是在演戲啊,難道你以爲(wèi)本王是在做什麼?”
夜胥華有些得好笑看著這個女人,看女人臉上浮現(xiàn)那一抹尷尬之色,夜胥華越發(fā)得意,“如果戲不在皇姐面前演足一點(diǎn),是會穿幫的,難道你不懂?還要本王來教你?”
須臾,不遠(yuǎn)處傳來莎莎得步伐聲音,夜胥華旋兒將嬛秀再一次揉入懷中,旋兒,男人柔軟的脣貼了上去,舌頭涌入,如電流一般在姚嬛秀嘴中橫衝直撞,這種感覺,帶給姚嬛秀的感覺,衝擊性極大!
“啊…變…變態(tài)…唔…說…”
說好的演戲來著,怎麼他又來了。
直到那邊來了夜傾宴,姚嬛秀才知道夜胥華這樣做的意義。
夜傾宴兩顆眼珠子,瞪得猶如正月十五家家戶戶廚房裡頭煮的元宵一般,怒不可遏得盯著他們,他們竟然在梧桐園之內(nèi)親吻,那瘋狂的架勢,就差一點(diǎn)沒有將宮牆上方的天空當(dāng)做被子,腳底下片片枯黃的梧桐落葉當(dāng)做席子。
“你們二人要茍且,能不能挑選一個時間?”
夜傾宴滿眼恨意,語氣更是凌然冰冷,“說!爲(wèi)何要那樣欺負(fù)胭池皇妹!老二的脾氣真是日日漸長啊。”
“她侮辱本王未來的王妃?難道本王就懲治不得?”
夜胥華嘴角勾起一抹霸絕的笑意,眼珠子透出一股子猶如猛虎一般的犀利之色,“難道太子皇兄以爲(wèi),胭池皇妹對她的未來皇嫂嫂不尊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拢咳绻俪赜幸惶斓米锪颂觽?cè)妃,不知道太子皇兄又以爲(wèi)如何呢?”
“女人
嘛,不就是一件玩物,老二還當(dāng)做寶貝似的,真是可笑。”
夜太子這話,明顯是衝著姚嬛秀說著。
聽到這話,姚嬛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很是驚慌且彷徨,隻手掩著脣,“原來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幽浮大姐只是太子口中的玩物呢,天吶,這若是讓幽浮大姐聽見了,她還不知道該多傷心呢。”
“是又如何?姚嬛秀你別以爲(wèi)…”
還沒等夜傾宴話說完,後面?zhèn)鱽硪慌丝蘅尢涮涞穆曇簦皇悄且τ母。€能是誰呢。
說起來真是巧合,夜傾宴太子殿下說這一番話之時,姚幽浮就站在他的身後,然而姚嬛秀更是設(shè)計讓夜傾宴說出那樣傷心絕情的話,讓姚幽浮肝腸寸斷,這樣的報復(fù)手段,嬛秀很滿意,真的很滿意。
“哎呀,爺,人家站在梧桐樹下好長時間了,這腿兒甚是乏累,爺可以背臣妾麼?”
姚嬛秀盈盈一笑,笑得無比天真爛漫。
還把“臣妾”二字說上,就就是徹底點(diǎn)名了她姚嬛秀是夜胥華的女人呢。
“嬛兒,本王當(dāng)然會揹你,現(xiàn)在就揹你。”
夜胥華當(dāng)著夜傾宴和姚幽浮的面,輕輕背起姚嬛秀,那一雙手不小心觸及嬛秀的玉股,叫嬛秀又起了一絲絲電流的感應(yīng),頓時間羞赧得將整張臉蛋兒埋藏在夜胥華的肩膀深處。
而夜胥華的手觸及到一片軟綿,心中大有一股子滿足之意,若是可以,夜胥華真想一生一世就這麼抱著嬛秀,哪怕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也是心甘情願。
嬛秀甜蜜得伏在夜胥華的肩膀之上,深秋的梧桐樹下面,枯黃的葉子卷著如同渺渺扁舟似的,夜胥華腳底的鎏金玉靴子踩在上邊,時不時傳來噶喇得一聲,旋陷入無比的沉悶。
“你…”夜傾宴急得惡汗從額頭涌動而出,以前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儘量不產(chǎn)生不懂,所以在世人眼中,夜太子終究是沉穩(wěn)如磐石的,可是現(xiàn)在,他忍不了,他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看見姚嬛秀那樣甜蜜得依偎在另外一個肩膀上,就心醋大發(fā)。
然則姚幽浮所看到的,則是夜胥華對姚嬛秀的癡心一片,姚幽浮不禁想,倘若夜太子也能抱一抱自己,那該多好啊。
有了,以前姚幽浮假裝腳崴了,夜傾宴太子總算露出一副擔(dān)心的模樣,然後替她拿捏腳部,拿捏完之後,還揹她去一個好地方,那是他與她經(jīng)常纏纏綿綿的地方,這種事情,姚幽浮羞於啓齒,她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哎呀,太子殿下,幽浮的腳…好像崴了…”
這一回姚幽浮故技重施,她以爲(wèi)這樣,就可以要回太子殿下的心。
殊不知,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此刻,夜傾宴的心,早已飛到夜胥華背上的姚嬛秀身上了。
“既然崴了,那你自己慢慢走,總是能走回去,本宮還有事,先行一步。”
夜太子甩袖離去,目光只是非常之眷念停駐在姚嬛秀離去的方向,卻根本懶得搭理姚幽浮,哪怕是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