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集體出去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弄得好像大家都先上了車,現(xiàn)在要舉行集體“補票”婚禮。所以我們就從後門偷偷地溜了出去,分散到各地,高調(diào)大秀恩愛,引出殺人兇手。
我和蕭子木作爲(wèi)最上鏡的一對璧人,決定到月冥山附近走動,擴大“中獎”機率。
炎炎夏日,太陽熾烤著大地,連迎面吹來的風(fēng)都翻騰著滾滾熱浪,蟬歇斯底里地嘶叫聲激起心裡的煩躁感直往外冒。
這條官道兩旁樹影匝地,人來人往,行人腳步都匆匆,但經(jīng)過我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腳步放慢,駐足幾步,頻頻向我們倆行注目禮。
我雙手反握在背後,大搖大擺地往前走,臉上還掛著痞痞的笑意,應(yīng)該沒有人能看得出我是女生了吧!我能這樣愜意瀟灑當(dāng)然少不了蕭子木的配合,他右手爲(wèi)我撐著傘,左手還要執(zhí)著紈扇,爲(wèi)我扇風(fēng)解暑。他的脖子裡還掛著一壺涼茶,正好落在“大肚子”前,走起路來,水壺和竹樓敲擊出悶悶的聲音,因爲(wèi)我在竹樓裡面塞了三個蘋果,這就叫做合理利用空間。
這樣的組合不引來百分百的回頭率纔怪了。
有位頭髮花白的老婆婆瞥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感慨一句:“這年頭都是負心漢那!”
“恩!老婆婆你說得太對了!這年頭負心漢都批量生產(chǎn),要什麼樣的就有什麼樣的,跟手機更新?lián)Q代一樣,一代比一代強。好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簡直和錯版郵票一樣稀少。”我隨口就附和,還發(fā)表了自己的長篇大論。結(jié)果看見老婆婆啞然地盯著我,我霎時才意識到她口中的負心漢就是我。
好臭!我急忙奪過蕭子木手中的扇子和傘,姿勢互換。
天又塌不下來,蕭子木沒事長那麼高的個子幹啥哪!害得我雙手必須高舉,還要踮起腳尖,傘才能撐在他的頭頂,風(fēng)勉強扇在他身上。
太吃力了,我纔是孕婦好不好。再這麼舉下去,我估計自己都快成鐵臂阿童木了。我泄氣的放下,傘柄擱在肩上,自個兒走到前頭去,讓蕭子木落在後頭奮力地移動著小碎步。
很快,我們倆就來到了月冥山腳下,因爲(wèi)之前的傳言被大肆誇張的宣傳,弄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沒有人敢來這附近送死,所以都碰不到半個人影了。
“蕭子木啊,你說我們倆像不像兩隻尋找狼窩的小白兔啊?”蕭子木一穿上那件孕婦裝,就扳起了一張晚娘臉,弄得我好像是霸王硬上弓的女土匪。嬌媚的小臉袋兒梨花含露似的,寫盡了委屈,是人見了都要憐香惜玉啊。我就說點輕鬆的,來活躍一下氣氛。
“這餿主意還不是你出的,陪你瞎折騰!”蕭子木冷不丁潑我一身冷水。
經(jīng)過蝶影的那根毒舌的千錘百煉,我早就被打擊慣了,蕭子木那點水平對於我來說不痛不癢的,我繼續(xù)問道:“蕭子木啊,你覺得殺人兇手爲(wèi)什麼準(zhǔn)們對孕婦下手呢?而且手段還是那麼血腥殘酷。”
“變態(tài)!”蕭子木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樹木漸漸茂密起來,遮住了大片的陽光。細碎的散光從枝葉的縫隙裡投了下來,形成一道道光柱,帶有迷離神秘的色彩。
“多簡練精闢的回答,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認爲(wèi)是殺人兇手絕對、肯定、一定是變態(tài)。”我說得太激動了,沒有注意腳下的山路,一個趔趄,還好身後的蕭子木即使扶住了我,我回頭對他說道:“你纔是那個變態(tài)的目標(biāo)嘛,萬一他出現(xiàn)抓住了你的時候,你一定要用美色來抓住他,好拖延時間讓我溜掉。”這麼沒有良心的話,只有我這種厚顏無恥的人才說得出來。
“……”蕭子木無語,蔑視了我一眼,就近找了一塊乾淨(jìng)地空地坐下。
反正我也走累了,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覺得口乾舌燥的,手?jǐn)傞_,伸向他,“把蘋果拿來給我啃吧!”
蕭子木居然跟我裝傻充愣,“什麼啊?”
他是想獨吞了蘋果?我親自來找好了,我雙手向他的肚子摸去,“你快把蘋果交出來!”
蕭子木怕癢,雙手亂揮阻止我的非禮行動,但是介於我是孕婦,力氣不能太大,只能一味避讓,倒臥在地。我腳底不穩(wěn),趴在他身上,撩開他的裙子,手伸進衣服裡面,順利摸到了竹簍……
最後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從他的竹簍裡取出三隻蘋果,我緊緊地抱住蘋果,側(cè)過身子去,“你不要看,這些蘋果都是我的!”
“是我勞心勞力把它們帶到這裡的!”蕭子木此刻臉頰像煮熟的蝦子,通紅通紅的,看著就覺得媚態(tài)勾魂,引人犯罪啊。
“你自己胸口不是還有兩個嘛!你自己拿著吃啊?”我瞄了一眼他胸前的兩個凸起。
蕭子木害羞地低下了頭,“吃了,我怎麼裝孕婦啊?”
唉——女生真麻煩,幹嘛要多那兩團肉肉呢?我看蕭子木可憐,就丟了一隻蘋果給他。
突然從林子裡面奔出來兩樣?xùn)|東,我只覺得有兩團灰影在眼前晃過,飄落在我的身前,他們齊聲朗誦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才!”
晦氣!這個狗血世俗的搶劫臺詞還搬上臺面,也不覺得丟臉。
我定睛看清楚了他們的樣子,“你你你你……們是Yahoo(這裡不是那個網(wǎng)站是野人的意思)啊?”我激動緊張到結(jié)巴的地步了。
眼前的這兩位仁兄,大熱天的全身包裹著狼皮,也不嫌熱啊,當(dāng)自己是愛斯基摩人?
“小毛,雅虎是什麼老虎啊?”矮個子的土匪問旁邊的那位。
“雅虎,可能就是長得比較斯文溫雅的老虎吧!大蝦,我們現(xiàn)在是打劫!”隨即打了一下矮個子的頭。之後轉(zhuǎn)身面對我們,晃悠著手裡的閃著冷光的刀,自豪地說道:“我們不是老虎,我們就是最近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只要你們乖乖地把身上銀子交出來,我就可以饒你們一條小命。”
小毛眼珠子色迷迷地在蕭子木身上打轉(zhuǎn),手指摩挲著下巴的鬍子,“或者把這位美嬌娘留在這裡也不錯哦!”
我和蕭子木相視一笑,沒想到?jīng)]有把殺人兇手引出來,卻招惹來兩個小羅羅。這讓我聯(lián)想到,小燕子大費力氣洗花瓣澡,沒有引來蝴蝶反而招來了蜜蜂。事與願違,我們的命運都如此不濟啊。
我輕蔑地掃視了這兩個可愛的怪胎,嘆了口氣,“你們倆也太遜了,大熱天穿成這樣出來打劫你們不是在自虐嘛!冒充連環(huán)殺人魔,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們倆的長相,出來混的,不光動手,還得多動動腦子。”
蕭子木更不把這兩個小羅羅放在心上了,自顧自倒下,啃著蘋果,欣賞著風(fēng)景。
他們倆手裡的刀微微顫抖,底氣不足地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知道我們不是連環(huán)殺人魔,我們這種裝扮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心思,爲(wèi)了引人耳目,酷吧!”大蝦還轉(zhuǎn)了一個身,秀一下身上掛著的狼皮。
酷啊?我想哭啊。哪位父母生出這樣智力殘缺的娃,我深表同情。見過披著羊皮的狼,今天開了眼界,見著了披著狼皮的羊。
“兄弟啊,你在這條道上混了多久啊?”我不禁好奇,就憑他們倆的IQ和EQ能夠混到現(xiàn)在也算是個奇蹟了。
“你們不要小看了我們哥倆,雖然我們倆不是連壞殺人案的兇手,但是那些屍體可是我們哥倆從狼谷裡扔進漫溪湖的。要不是我們哥倆,那些屍體早就被狼吃掉了,捕快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些孕婦和少女失蹤到哪裡去了呢!”小毛自豪地昂起了頭顱。
蕭子木突然蹦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們發(fā)現(xiàn)屍體的地點在哪裡?”
“在狼谷啊?”大蝦乖乖地回答道。
瞎貓碰到死耗子,案子有進展了,“那你們帶我們?nèi)ツ莻€狼谷瞧瞧,不然我們怎麼相信你們的話呢?”
小毛精明的眼珠子一轉(zhuǎn),“這……當(dāng)然要有條件啦!”
我看著小毛視線始終飄忽在蕭子木的身上,心有領(lǐng)會地對他笑笑,“明白明白,我回去就休了她,讓她以後就跟著你,好好孝敬你小毛大爺。這個條件你可滿意?”
聽我這麼一說,小毛心裡樂開了花,屁顛屁顛爲(wèi)我們倆帶路。
蕭子木氣結(jié)地瞪了我一眼,我湊近他小聲說道:“大丈夫成就大事,必須能屈能伸。”沒想到的是,蕭子木僞裝成爲(wèi)女子後,用途廣了,作用大了,我算是挖掘出了他的潛能,有利於他今後的開發(fā)利用。
“我被你拐騙,不知道屈了多少回了?”蕭子木懶洋洋地嘆氣說道,顯得無精打采。
“好說好說,下次我讓你好好揚眉吐氣一番啊!”
前面有一個斜坡必須爬過去,斜坡上零星地長了些雜草,坡度非常陡峭。對於近似乎Yahoo的大蝦和小毛來說當(dāng)然是小菜一碟,蕭子木武藝不凡過這種破輕而易舉。現(xiàn)在有困難的只有我了。
我皺著眉頭端視著這個斜坡,只有興嘆的份了。
還是蕭子木有仁愛之心,伸出了援助之手,腳尖輕點斜面,揹著我輕輕鬆鬆就爬過了斜坡。
“兄弟,好福氣啊,能娶到這樣有本事的媳婦。”大蝦張大嘴巴感慨。
“那是當(dāng)然,我挑的貨,何時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