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 是她太頑皮了
?可是身爲(wèi)國主,他不得不將這場戲演下去,身邊有那麼多重臣,他不能讓他們看了國主的笑話!
“不愧是孤從小看大的孩子,冥王爲(wèi)人處事還是那麼強(qiáng)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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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至此,看來冥王是另有打算了?”
既然拓跋九霄提到了大邱江山,便是有備而來,他何不先聽聽他的打算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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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拓跋九霄卻又將問題繞了回來:
“一切還要看國主的意思,如果國主交得出鈴兒母女,臣定當(dāng)將大邱江山拱手奉上。如若交不出,那便另當(dāng)別論了。”
他當(dāng)然知道,穆孤雄交不出。
如果他交得出,何必如此底氣不足?何不乾脆將林鈴兒母女帶出來見他更能刺激他的神經(jīng)?一切都只能說明,林鈴兒不在穆孤雄手上,而穆孤雄爲(wèi)了大邱江山,已經(jīng)放棄了所謂的親情,甚至無所不用其極。
如今他何其慶幸,大邱江山掌握在他的手中,讓他有籌碼跟穆孤雄談判,倘若沒有,他是否只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果然,穆孤雄聽到他的條件後立刻翻了臉,身爲(wèi)一國之君被人如此威脅真的很沒面子。
他指著拓跋九霄,眸色變得暗黑如墨:
“拓跋九霄,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小人,孤將瓦倪一半的兵力借給你去復(fù)仇,你就是這樣回報孤的嗎?”
穆孤雄原是給拓跋九霄畫了個圈,卻沒想到最後是自己掉了進(jìn)來,他不得不繞開林鈴兒,扯出一個冠冕堂皇的問題。
拓跋九霄面不改色,沉聲道:
“國主,臣感激國主的養(yǎng)育之恩,這份恩情,臣會還,卻不是用臣的妻女去還。國主借臣兵力去復(fù)仇,難道就只是單純的復(fù)仇?國主敢說從未覬覦過大邱的江山?敢說從未有過利用臣的想法?”
他一語戳破穆孤雄的心思,讓穆孤雄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何必將此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穆孤雄沒想到,拓跋九霄竟然對林鈴兒母女的事表現(xiàn)得不甚在意,更沒想到,這個脾氣不太好、可個性還算寬厚的外孫,居然能說出這樣忤逆的話,看來一個人的能力真的不能太強(qiáng),越強(qiáng),說話的底氣越足,越是目中無人、膽大妄爲(wèi)!
他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兩下,天氣悶熱,九旒冕下的額頭已經(jīng)沁了層薄汗。
雙拳捏緊了繮繩,他有些沉不住氣,冷笑起來:
“孤低估了你。”
看了眼拓跋九霄的身後,昨天分明說他只帶了幾十人回來,今天卻變成了數(shù)不清的兵馬,他的確是低估了他,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彼此之間說得太多反倒沒意思了,
“咱們不妨開誠佈公,有什麼話,冥王直說吧。”
拓跋九霄的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神采:
“既然如此,臣謝過國主了。臣只求一件事,交出林鈴兒母女,至於條件,隨國主開。”
此話一出,相當(dāng)於又將了穆孤雄一軍,他不是不在意這對母女嗎?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事已至此,穆孤雄已經(jīng)沒了反悔的餘地,他不想失去大邱江山,更不想在衆(zhòng)臣面前被一個年紀(jì)輕輕的人打敗,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下來:
“好,如果孤交出林鈴兒母女,那麼就按你說的,孤要你將大邱江山拱手奉上,而你,從此便要脫下這身鎧甲,卸下你的王爵,歸隱世間,今生今世不得爲(wèi)官,你可答應(yīng)嗎?”
拓跋九霄想都沒想便應(yīng)承下來:
“一言爲(wèi)定。期限?”
“三日之內(nèi)。”
“好,君無戲言。”
祖孫兩人對望著,劍拔弩張之後,便應(yīng)該是勢不兩立了。
拓跋九霄不知道穆孤雄此刻是什麼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並沒有那麼好受,腦子裡回放著從小到大穆孤雄對他的好,對他的種種訓(xùn)誡,每一次他打了勝仗回來,這位外祖父都會親自出城迎接,每一次都會給他比上一次更多的獎賞。
可是這一次,應(yīng)該是最後一次了。
拓跋九霄沒有進(jìn)城,更不會進(jìn)宮,最後他目送著穆孤雄一行人返回,然後將城門緊閉,留給他的只有兩扇厚重的木門。
只有穆天寧,在進(jìn)入城門後回過了頭,眼中的悲傷與不捨刺痛了他的心。
“王爺,這一回屬下可算見識了國主的君無戲言,哈哈……屬下倒真想看看,到時他會如何交出鈴兒主子和小郡主。”
望著兩扇緊閉的城門,穆雷嘲弄地笑了起來。
也許只有拓跋九霄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明知不可能,可他卻抑制不住這樣的想法,希望林鈴兒真的在穆孤雄的手上,希望三日之後他真的能交出她們母女。
“返回營地,繼續(xù)駐紮。”
他淡然地下了命令,隨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想了想又對穆雷吩咐道,
“今夜子時,約穆天寧去王族林場一會。告訴他,只有我們兩個人。”
穆雷遲疑著最終應(yīng)下,憑他們死士的本事,想要去通知穆天寧這件事自然是不在話下,只是冥王不是已經(jīng)打算與國主爲(wèi)敵了嗎,爲(wèi)什麼還要見太子爺?
回去後,拓跋九霄一直在補(bǔ)眠,連日來馬不停蹄地趕路已經(jīng)讓他疲憊不堪。
只是他睡得並不安穩(wěn),鈴兒仍然下落不明,如今他最好奇一件事,是誰向國主告發(fā)了鈴兒易容代嫁的秘密?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吳用、穆雨等人一直跟在他身邊,不可能也沒有理由背叛他,除了他們,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南宮絕、雲(yún)傾城、阿莫禮……如果非要追究起來,只有阿莫禮的可能性最大,這也正符合他後來所做的事,難道真的是他?
白天的陰雲(yún)密佈居然沒有帶來一場痛快的雨,到了晚上,天赫然變得晴朗,墨藍(lán)色的夜空中,明月高懸,羣星閃耀。
王族林場外的大片草原在月光下跳動著熠熠的微光,拓跋九霄身著一襲銀袍,脊背挺拔地站在黑風(fēng)身邊,那頭銀色的發(fā)閃爍著冰冷的光華,不由給這樣的夜晚平添了幾絲涼意。
背後有輕微的腳步聲臨近,他卻沒有回頭,直到那腳步踏過草地直逼他的近前,他才淡笑著出聲:
“你真的敢來?”
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堅毅而孤傲,穆天寧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回想拓跋九霄所經(jīng)歷的事,他真爲(wèi)他心疼。
“義兄!”
他沒有以太子自居,而是喚出了他心底最渴望的角色扮演,他們還是從前無話不談的義兄弟。
這兩個字何嘗不同樣震盪著拓跋九霄的心靈?
他轉(zhuǎn)過身,眼前的穆天寧身著一襲藍(lán)衫,依然是他從小看大的那個陽光少年,只是如今這少年的臉上卻多了分沉穩(wěn),心事重重,看著他的目光甚至帶著抹同情。
今晚他是否能來,其實(shí)拓跋九霄只有五成的把握,畢竟在這個敏感時期,穆天甯越是靠近他便越是危險,他大可以將他綁架,用以交換鈴兒母女、或者威脅穆孤雄。
可是他來了,且是孤身前來,這足以表明對他極大的信任,就像從前一樣。
尤其“義兄”這個稱呼,其實(shí)早已經(jīng)不適用於他們之間了,論親情,他們一個是舅,一個是甥,只有論感情時,他們之間才稱得上兄弟。
他拍了拍穆天寧的肩膀,力量之中傳達(dá)著感情,卻是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看著遠(yuǎn)方。
“義兄,謝謝你還信任我,沒有入宮。”
穆天寧低低地說,
“其實(shí)是父王打算誘你進(jìn)宮,將你擒獲後再另行處置,就像你說的,他覬覦大邱江山,不想讓它流入他人之手,更不想用自己的軍隊成他人之美,恐怕這是所有的君王都會有的貪念吧?”
言語之中,他在替穆孤雄解釋,沒辦法,不管他是否養(yǎng)育了他,他都是他的父親,這是割不斷的血脈親情,他不能不仁不義。
“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纔對。”
拓跋九霄淡笑著看他一眼,繼續(xù)道,
“天寧,我只想知道,今日國主是否在說謊,鈴兒……”
提起林鈴兒,穆天寧滿心愧疚,垂下了眸:
“義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hù)好鈴兒,她不在國主手上,我敢肯定。”
想到林鈴兒易容代嫁之事,他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還有……我不知道鈴兒就是最初的冥王妃,還以爲(wèi)是義兄橫刀奪愛,想要把鈴兒搶走,卻不知,原來我纔是那個第三仨者。”
怪不得義兄與林鈴兒之間的感情即使磕磕絆絆,卻堅不可摧,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早已是註定的。
想到當(dāng)初的種種,拓跋九霄只是一笑而過:
“不怪你,有些事不能說出口,便不能怪人誤會,是鈴兒太頑皮了。”
的確是她太頑皮了,若不是她易容代嫁,也不能惹下這麼大的禍?zhǔn)拢?
“是誰向國主告發(fā)了鈴兒,你可知道?”
穆天寧搖頭:
“義兄,我也是從父王口中聽說才知道鈴兒易容代嫁之事,起初覺得不可信,可是鈴兒的逃跑卻讓我不得不信,如果不是心虛,她爲(wèi)什麼要跑呢?可是這件事也確實(shí)蹊蹺,鈴兒是如何知道父王要派人抓她,否則她怎麼能如此輕易地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