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終究是忘不了她
“砰”的一聲,阿莫禮重重地關(guān)上了扶雲(yún)殿的大門,好似將所有的一切都關(guān)在了裡面,包括他那顆躁動的心。
與其他王族的人不同,他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沒有浩大的聲勢,只是走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有一片野草在控制不住地瘋長。
回程的路上,他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往回奔馳而去。
“世子……”
阿興在後面驚訝地叫著,隨後也跟了上來。
“世子,咱們不回去了?”
阿興騎馬跟在他的身邊,“世子,您倒是說話啊,這是要去哪?。俊?
無論阿興怎麼問,他就是不說話,只是一味地奔跑,濃眉緊擰著,似有重重的心事。
擡頭看看前方的路,阿興突然明白了,一向心直口快的他說道:“您終究是忘不了她。”
再往前便是冥王府了,可想而知他要去看誰,“世子,您醒醒吧,且不說林鈴兒有什麼好,她早就是別人的女人了,如今連孩子都給人家生了,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您,您幹嗎還惦記著她?”
“給我閉嘴!”
阿莫禮心煩意亂地喝斥了一聲,不管不顧地一直往前。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不過是想看她一眼,見上一面就好,那張魂牽夢縈的臉,那樣陽光快樂的笑容,再不見她,他怕自己會像丹珍說的一樣,做出一些無法想像的可怕的事情。
時間很巧,他到了冥王府的時候,被告知冥王不在,所有人都以爲他是來找拓跋九霄的。
“麻煩去向林鈴兒通報一聲,就說李莫來看她了?!?
他笑著朗聲道。
冥王府的管家錢業(yè)愣了一下,三世子他得罪不起,可自家的主子更是得罪不起。
王爺像是預(yù)料到了一樣,在他今天離府之前便交待過,任何人想要來探望林鈴兒,都一率告知,她剛剛生產(chǎn),不便見客。
如今斯南的三世子要來探望,讓錢業(yè)亂了陣腳。
“這……”
錢業(yè)支吾道,“不瞞三世子,王爺交待過,鈴兒主子剛剛生產(chǎn),身子虛弱,實在是不方便會客。不如……等鈴兒主子出了月子,世子再來探望?”
見阿莫禮攏緊了眉頭,錢業(yè)想了想又道,“呃……要不這樣,世子有什麼話,奴才可以代爲轉(zhuǎn)達,如此可好?”
“鈴兒不方便會客,這是你們王爺?shù)囊馑?,還是鈴兒自己的意思?”
阿莫禮問。
“這個……回世子的話,王爺?shù)囊馑?,也就是鈴兒主子的意思。?
不等阿莫禮再說什麼,阿興已經(jīng)不耐煩了,他家世子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他上前一推錢業(yè),喝斥道:“少跟我們世子在這繞彎子,我們世子跟鈴兒姑娘是好朋友,他現(xiàn)在要見鈴兒姑娘,你趕快進去通報,我看哪個敢攔?”
對於阿興的行爲,阿莫禮沒有出聲制止,便算是默認了。
不是阿莫禮縱容阿興的無禮,而是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林鈴兒不想見他,還是拓跋九霄攔著不讓見。
見阿興來硬的,錢業(yè)也不敢對抗,畢竟王爺與上官軍師等人都不在府中,得罪了三世子不僅是他個人的事,還涉及到兩個國家之間的關(guān)係,他有點膽怯了。
正在僵持之時,大門口突然多了兩個人,錢業(yè)見了忙上前行禮。
“上官小姐回來啦!”
上官清清帶著新丫鬟紫月正從外面集市上回來,雖然昨晚的事她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今天一早這消息便在冥王府裡傳開了。
她得知後,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林鈴兒爲什麼這麼幸運沒有死?
上官清清穿著一身碧綠的衣裙,略施粉黛,看起來秀氣端莊,加之在定國寺修行幾月,人看起來倒是內(nèi)斂了不少。
她上下打量著阿莫禮與阿興,眼中現(xiàn)出幾分驚豔之色,然後問錢業(yè)道:“錢管家,他們是……”
錢業(yè)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忙道:“哦,這位是斯南的世子殿下。”
上官清清一聽是阿莫禮,心中馬上浮起冥王府的幾句傳言,“聽說斯南的三世子跟鈴兒主子頗有淵源,他爲了鈴兒主子,居然答應(yīng)了王爺?shù)氖颤N條件,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顧了。好像是刻意要爲鈴兒主子出氣,居然能讓王爺削了太子妃的頭髮,真是狠心又多情?。 薄奥犝f鈴兒主子曾經(jīng)救過三世子的命,誰知道他們之間都有些什麼貓膩,哎呀,男人和女人之間,也就那麼回事唄!”
起初她聽到這些時還是半信半疑,可是如今親眼看到阿莫禮來冥王府要找林鈴兒,她便是不可不信了。
大方地朝阿莫禮施了一禮,上官清清道:“見過世子殿下,小女上官清清,乃上官軍師的獨生女兒,衝撞了世子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阿莫禮沒聽說過上官清清這個人,但對上官無用倒是略有耳聞,於是客氣道:“上官小姐免禮?!?
上官清清聽到了剛纔阿興喝斥錢管家的話,此時便對錢業(yè)道:“錢管家,你可真是怠慢了,來者便是客,何況是世子殿下這樣的貴客?”
“上官小姐,這……”
“好了,不必再說了。”
她打斷了錢業(yè)的話,轉(zhuǎn)而對阿莫禮道,“世子殿下里面請,王爺和爲父都不在府中,就讓小女子略盡地主之宜,請世子殿下喝杯茶吧,還望世子殿下賞臉,不要推辭?!?
阿莫禮自是不會推辭,對林鈴兒的思念已如火山般爆發(fā),想要見到她的心情是那麼迫切,他怎肯輕易放棄?
“恭敬不如從命?!?
他淡淡一笑,隨著上官清清進入了冥王府。
錢業(yè)看著幾人的背影不知所措,無奈之下只能派人去通知拓跋九霄。
上官清清嫋嫋婷婷地走在左前方,處處小心侍奉著,表現(xiàn)得乖巧可人,爲的只是讓阿莫禮消除戒心。
日光熾烈,眼見著她的頭上見了一層薄汗,阿莫禮開門見山地道:“上官小姐,恕我直言,我只想見鈴兒一面,茶就不必喝了,如果上官小姐方便的話,還請帶個路?!?
阿興在旁附和道:“是啊,我們還急著趕路呢,沒功夫喝茶了。”
上官清清一聽,柔聲道:“可若是王爺知道了怪罪下來,世子殿下可要爲小女做主??!”
“絕不連累小姐?!?
阿莫禮篤定道。
上官清清的本意就是讓兩人見面,如此說話不過就是想擺脫自己的嫌疑罷了,順便還能向阿莫禮討個人情,再在拓跋九霄和林鈴兒之間製造點誤會,何樂而不爲?
“如此,世子殿下請這邊走吧,鈴兒住在沖霄閣裡,還需多走幾步,世子殿下受累了?!?
“有勞。”
兩人客氣幾句,阿莫禮便在上官清清的帶領(lǐng)下走向了沖霄閣。
“呃……我聽說鈴兒曾經(jīng)救過世子殿下的命,不知是不是真的?”
上官清清閒聊似地,提起了此事。
阿莫禮挑眉問道:“是鈴兒告訴你的?”
他不知道上官清清與鈴兒之間是種什麼樣的關(guān)係,但是聽上官清清一口一句鈴兒叫得親切,便試探著問道,他想知道,林鈴兒對他是否也有那麼一絲想念,哪怕只及他的十分之一也好。
誰料卻聽上官清清說:“哦,不……算是吧!”
原本想否認,可是半路卻改了主意,如果讓阿莫禮認爲林鈴兒也喜歡他,那不是很好嗎?
這樣的回答讓阿莫禮頗感欣慰,內(nèi)心甚至雀躍了起來。
“鈴兒她提起過我嗎?”
像是隨口一問,可天知道他心裡有多麼緊張。
上官清清似是窺到了他的內(nèi)心,這是多少單戀的人心底的問題,她也曾經(jīng)有過,又怎會不理解?
“鈴兒……她很惦記世子殿下呢!”
她說了謊,其實她對兩人之間的事情沒有半分了解,可她喜歡將水攪渾,“只是殿下應(yīng)該也知道,咱們王爺霸道得很,佔戰(zhàn)有欲也很強,做了王爺?shù)呐?,那便不只是身子,甚至連靈魂都要受王爺?shù)目刂撇判?,想什麼、不能想什麼,可不是鈴兒自己能隨意決定的?!?
她輕笑著說道,看起來十分真誠,好像在闡述著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這樣一個“普通的事實”卻足以引起阿莫禮內(nèi)心極大的震動,雖然上官清清說的輕鬆,可是聽在他的耳朵裡這簡直成了軟禁,林鈴兒成了一個沒有自由的怨婦。
不僅如此,拓跋九霄遲遲不肯給她名分,她就像個犯人一樣被囚禁在這裡,這算是幸福嗎?
“你的意思是,鈴兒她過得不好?”
在上官清清面前,他又像平常那樣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臉上一直掛著無所謂的笑容,一襲淡青色的長袍看起來清爽飄逸,那瀟灑不羈的樣子迷得上官清清身邊的丫鬟暈頭轉(zhuǎn)向。
就連上官清清也不禁在心裡叫屈,林鈴兒那丫頭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這世上絕頂?shù)哪凶佣枷矚g她?
她抿了抿脣,笑著說:“也算不上不好吧?最起碼她是冥王的女人,在這座王府裡大家都要稱她一聲主子的,這可是王爺?shù)拿睢V徊贿^這聲主子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她又沒有正經(jīng)的名分,下面很多人不服她。當然王爺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女人啊,願意爲心愛的男人吃苦受罪,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