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更讓我捨不得放手。
從一開始,鳳塵就猜到了露華找他來是爲了什麼……
“阿蓉,這怎麼可以,這是我欠你的,也是鳳家欠雲氏的?!兵P塵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不管怎麼說,雲氏因他兄長覆滅是真,這個孩子應該姓雲啊,阿蓉的希望,他的希望,雲氏的希望……
露華搖了搖頭,“雲氏有知寒一個繼承就夠了,你們鳳家總要留下一絲血脈?!?
若露華不說,鳳塵還沒意識到,他們鳳家好像沒了繼承人。
鳳回已死,只留下一個女兒,鳳絕也是,只有兩個女兒,而他……怕是隻會有這一個兒子了。
這一代沒有一個鳳姓的兒子,在世人看來就是鳳家斷了香火。
“我這還有三個侄女呢,總歸還是姓鳳的?!?
“三個侄女?賢妃生的兩個女兒……”露華眉頭皺了起來,不說她都快忘了公孫柳翠這號人物了。
鳳絕的後宮裡,也就只有這個公孫柳翠是單純的愛鳳絕這個人吧,只可惜性子不咋好,腦子也不行,兩個女兒已經被她養歪了一個了,剩下的那個……
現在看來也就只能指望鳳梨月了,但鳳梨月到底是女兒,等到鳳梨月嫁人後,鳳家也就真的後繼無人了。
對於露華的話,鳳塵也是無可辯駁,但是……
“阿塵,別想太多了,孩子隨父親姓,不是很正常嗎?就當著爲了孩子?!?
露華從來沒有想過將來對這個孩子隱瞞鳳塵的事情,無論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爲了孩子好,姓鳳還是最好的。
其實說到底,鳳塵從來都沒有虧欠過她。
虧欠過她的是命運,同時命運也虧欠了他,她又怎麼可以再對他橫加指責呢?
鳳塵聞言沒有再拒絕,其實在內心裡他也是願意讓這個孩子姓鳳的,這是他的兒子啊,很有可能他將會在這個孩子的生命裡缺席,他又怎麼甘心和這個孩子沒有一點的牽連?
想了想,說道:“驚容,鳳驚容,字雲望,如何?”
驚容,當年一見驚鴻,從此念念不忘。
“好?!甭度A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
然後,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風,似乎有些涼了。
鳳塵看了看露華,又看了看有些偏西的日頭,雖然他只想和阿蓉這樣呆下去,可是還是擔心阿蓉的身體受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阿蓉,你找我來是爲了玉紫衣的事情嗎?”
再不願,還是她的身體最重要。
露華聽到鳳塵提起玉紫衣,神情一暗,撫摸腹部的手也微微一頓,轉而恢復了平靜,說道:“是啊。你知道,月濃的要求,我不會拒絕。”
Www?тт kán?¢o 無論什麼要求,在經歷過七年的愧疚和自責後,她都不捨得拒絕月濃。
她想,鳳塵也會明白她的心思的。
鳳塵苦澀一笑,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只是阿蓉,若是你爲之付出一切的不是真正的月濃,或者月濃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好妹妹月濃了。
若我現在告訴你……看了看露華高聳的腹部,鳳塵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論露華相信與否,這個消息恐怕阿蓉都承受不住。
所以說月濃和隨心影的事情,堅決不能阿蓉知道。
見鳳塵沉默了,露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知道這些話,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他,都是殘忍的。
“阿塵……”
“我知道。”鳳塵打斷了露華的話,擡起頭十分認真的說道,“我知道,就像你不會拒絕月濃的要求一樣,我也永遠不會拒絕你的任何?!?
阿蓉,我懂。
真的,我懂你。
你所有的心思我都懂,你所有的決定我都尊重。
“阿塵,你……”
露華看著這樣的鳳塵,忽然感覺時光好像回到了七年前,七年前她們還好的和一個人似的那段時光。
也是這般慵懶的午後,她躺在一旁,他深情認真的凝視她,聽她說話,側臉是那般柔和且溫情。
看到這樣的鳳塵,露華的心中不是沒有掙扎,只是這些掙扎在想到月濃當年爲她從秀樓上跳下去,這麼多年被人當做怪物一樣活著的時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阿蓉,我愛你?!?
毫無預兆的,鳳塵忽然站起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美人榻前,半跪在美人榻前面,深情的在露華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後柔情款款的說出了那句深情不悔的“我愛你”。
這麼多年這還是露華第一次聽到鳳塵說,“我愛你”
淚水,毫無預兆的奪眶而出。
七年前那場婚禮等來了“謀反”的時候,露華沒有哭,兩年前鳳塵在娶她之前娶了古嫆心的時候,露華沒有哭。
在得知百里念死的時候,她沒有哭,在知道月濃還活著的時候,她沒有哭。
經歷了這麼多,她以爲她就喪失了哭泣的能力和權利,可是沒有想到她會在聽到鳳塵一句“我愛你”之後,淚流滿面。
“阿塵……”露華再也忍不住,像一個委屈的孩子一樣撲到鳳塵的懷裡,雙手勾著鳳塵的脖子,嚎啕大哭。
那哭聲,像是要把她多年的酸楚和委屈宣泄出來一樣。
那哭聲,像一把銳利至極的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讓他疼到麻木。
鳳塵並沒有安慰露華,只是維持這半跪的姿勢,雙手環抱著她,大手輕輕拍著露華的背部,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露華哭到困了,雙手緊緊抓著鳳塵的胸前的衣襟,慢慢的睡了過去。
鳳塵笑了,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起露華,然後將露華抱回了屋內,幫她蓋好了被子。
看了看天色,他知道自己該走了,即便他再不想走。
將露華的雙手從他胸口拿了下來,看著胸口皺巴巴的衣襟,鳳塵忍不住笑了,將露華的雙手放進被子裡的時候,鳳塵忽然想起什麼,緊緊盯著露華高聳的腹部。
過了一會,鳳塵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露華的腹部上,若是有人看見就會發現此刻的鳳塵身體僵硬的不行。
等了好一會,鳳塵也感受到傳說中的胎動,臉上掛著很明顯的失望。
就在鳳塵將要收回手的時候,鳳塵忽然感受到有一股野蠻的小力量踹了過來。
雖然只有幾下,但鳳塵也很滿足了。
最後在露華額頭上印下一吻後,鳳塵滿是留戀的離開了。
也許,這是他和孩子唯一一次接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