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最初最朦朧的感覺纔是對的，可笑他居然在寧千雪的面前說，古嫆心長得那麼像阿蓉，當時他堅持娶古嫆心，千雪一定很傷心吧？
“阿蓉，對不起，我當初居然會爲了一個冒牌貨讓你傷心。”說著鳳塵居然還站了起來，深深的給寧千雪鞠了一個躬。
寧千雪攥著書卷的手指猛地用力，指尖因爲過於用力而逐漸泛白，臉上的表情也是幾番變化。
對於古嫆心的存在，寧千雪說不在乎那絕對是騙人的。
嫁入塵王府快兩年了，偶爾高興甜蜜的時刻不是沒有，只是一想到那個古嫆心的存在，寧千雪就彷彿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的淋了下來，將她所有的激情瞬間澆滅。
“後來，在調查古嫆心的時候，嶽繁給我傳來消息說你就是阿蓉的時候，我在書房裡枯坐了兩天一夜，那個時候我甚至怕見到你，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就算當年的事我沒有參與，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可是我們之間隔著的血海深仇也是真的，更何況當時我還娶了古嫆心讓你難堪成爲天下笑柄，當時……”
鳳塵見寧千雪的身子逐漸變得僵硬起來，便停了聲音。
我的阿蓉，我要如何告訴你，在得知你還活著的那一瞬間我是興奮的，我甚至跪了下來感謝老天將你還給了我，可是接下來就是無邊無際的恐懼差點將他淹沒。
那枯坐的兩天一夜，不是他非得坐在書房裡一動不動，而是他陷入了心魔，掙脫不得。
若不是那一天恰好冰月趕到找他有事情，恐怕他現在已經因爲陷入心魔耗盡生命力而死了。
可是他怎麼忍心將這些事情告訴阿蓉，讓他的阿蓉心裡難過呢。
“後來，那個冷清秋利用月如陷害你，我就察覺到了滄瀾國一直有人想要對付你，因爲六年前他謀反的時候並沒有放火燒皇宮，是滄瀾國的奸細趁亂渾水摸魚的。而且我在查古嫆心的來歷的時候，也查到了一些關於滄瀾國的蛛絲馬跡，所以我不敢亂動，六年前我沒能護住你，這次說什麼我也要保住你的生命。”
“後來你中了半月碎，在隨景巖的告知下，我才大膽猜測那一直想要對付你的很可能就是當年愛慕你母后的隨君昊，也就是現在的滄瀾國國師。楚風的不正常，姨母和惠妃，冷清秋多次對你和你身邊的人下手，古嫆心的出現，這一切的一切，佈局之深之大讓我恐懼，因爲我害怕我再一次護不住你。”
“所以我……”
鳳塵覺得陽城將軍說的很對，都這個時候了，若是他再不說出一切，很可能他和阿蓉就真的玩完了。
以阿蓉的現在，若真的對他一丁點的感情都沒有了，很可能在報完仇後一走了之讓他再也找不到她。
可是鳳塵的話還沒說完，寧千雪就猛地站了起來，眸子跳動著明亮的怒火，冷哼道：“所以你就故意寵著那個古嫆心，讓那個隨君昊察覺不到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也就能保護我了？”
鳳塵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寧千雪，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阿蓉……”
“啪！”
寧千雪將手中的書狠狠地用力的砸在了鳳塵的臉上，臉上因動怒而升起一團團的紅暈，“鳳塵，你真是自以爲是，可笑的很！”
寧千雪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著對古嫆心之事的釋然，也有著對鳳塵的埋怨，還有著對未來的迷茫不安。
這樣的鳳塵，越來越讓她捨不得……
等等，怎麼可以是捨不得他呢？
她和他就算不是生死仇恨，也應該是天涯陌路啊，怎麼可以捨不得呢？
“是，我是自以爲是，我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是爲了你好，我也可笑的很，真正的阿蓉就站在我眼前，可是我就做了一年多的瞎子！”
鳳塵臉上有被寧千雪用書卷砸出來的紅印子，可是鳳塵卻並不惱，反而是對著寧千雪就是一笑。
“阿蓉，我好想你。”
“啪！”寧千雪這次毫不猶豫的甩了過去的是自己的巴掌，嗓音因爲沾染著怒火顯得更加沙啞，讓人聽著難受的想要流淚，“鳳塵，你這樣有意思嗎？”
“阿蓉，我真的想你。”鳳塵紋絲未動，雖然臉上頂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可還是深情款款的看著寧千雪，輕聲的又說了一次。
“啪！”
迴應他的依舊是寧千雪毫不猶豫的又一個巴掌，還是打在了左臉上，鮮紅的巴掌印格外的顯眼，而寧千雪看著鳳塵的眼神卻是那麼的痛恨。
她知道鳳塵這是什麼意思，鳳塵在逼她，逼她給他一個答案，一個關於他們兩個的答案。
“阿蓉，我真的好想你。”
鳳塵還是那樣深情的眼神，只要和再見到阿蓉，挨幾個耳光算的了什麼？
當年在親眼看到阿蓉從繡樓上跳下來之後，他大醉了七天七夜，喝到吐血卻連迷糊的時候再夢中都看不到阿蓉的身影。
現在能看到活生生的阿蓉，便一聲聲喚出刻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名字，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這麼多年對他是折磨，而對於阿蓉來說更是折磨。
“啪！”寧千雪眼中似乎有晶瑩閃過，打完這一巴掌後，女子聲嘶力竭的吼道：“鳳塵，你就是個混蛋！”
鳳塵似乎十分驚喜的一把將寧千雪摟進了懷中，看著寧千雪眼角閃動的淚光，整個人激動的都顫動了起來。
“阿蓉說得對，我就是個混蛋，居然讓阿蓉受了這麼多苦。”鳳塵將寧千雪單薄的身子狠狠地嵌入自己的懷中，雙臂不斷的摟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讓寧千雪跑了。
這六年來，多少次午夜夢迴他都依稀見到了阿蓉的身影，可是當他撲過去想要抱住阿蓉的時候卻都發現，其實他什麼都沒有抱住。
寧千雪無力的被鳳塵抱住，即便被鳳塵的力道勒的生疼，她也一句言語都沒有，只是那雙眸中閃動的是那般脆弱無助的光芒，那只是寧千雪少有的柔弱。
和鳳塵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早已經無力抗爭了，無論是命運還是他。
忽然覺得有些累了，困了，在昏迷之前寧千雪好像模模糊糊聽到了一句話。
“千雪，我們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