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羿凡也不否認,“老叫花子的手藝實在是拿不出手,你們黑甲軍的裝備,我做不了”
淡淡的聲音裡,聽上去是在自嘲,但透露出一抹尖酸與刻薄。
“你個老不死的,活膩歪了是不”
首領勃然大怒,冷哼一聲,手中的鞭子就帶著清脆的破空聲和一股凜冽的勁風,直接對著羿凡的腦袋狠狠地抽了過去。
“你們黑甲軍就是這麼跟人談生意的”
蕭遙最討厭這種恃強凌弱的小人,因此在首領的鞭子揮出來的剎那,他便怒喝一聲,隨即腳掌踏地,躥了過來。
手掌隨意一握,便不差分毫地抓住了飛掠而來皮鞭,然後猛地一扯。
“啊”
鞭子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讓這位首領猝不及防,健壯的身體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高聳的鼻樑狠狠地與地面撞在一起,鮮血直流
“混蛋王八蛋都活膩了是不是居然敢對我們黑甲軍動手”
那位首領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猙獰的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對著突然閃現的蕭遙就咆哮了一嗓子。
旋即,他右手緊握成拳,“呼”的向蕭遙狠狠砸去,拳頭上翻涌著淡綠色的靈氣。
“黑甲軍都可以在城裡作威作福了,這不把風家放在眼裡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多了啊難怪風逸這傢伙兒會放著好好的王子不做,到天元宗追尋武道去了,想必他也被風家高層的不思進取給傷透了心吧”
同命相憐的感慨聲在心中響起的同時,微微有些輕蔑的目光,瞥了那位囂張跋扈的首領一眼,蕭遙掄起拳頭,迎著對方的拳頭就狠狠地砸了過去。
拳似奔雷,不僅呼嘯而至,速度也是快得驚人
“嘭”
兩拳相撞,殺豬一般的慘嚎聲隨即從那位首領的口腔裡,迸射而出,聲音淒厲,讓人不寒而慄,戰馬嘶鳴
“混蛋有種你別走得罪了黑甲軍,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嘴上惡狠狠地說著,但臉色慘白、右臂耷拉的下來的那位首領,卻是在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已然猶如一隻遇到了危險的兔子似的,躥出了鐵匠鋪,落荒而逃。
“大人”
屋子裡的幾個人臉色大變,緊忙撥轉馬頭,跑了出去,能夠在不使用靈氣的情況下,還一拳把二星武宗給打殘的人,他們可招惹不起。
霎時,馬蹄轟鳴,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徹底失去了聲音。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張弓怎麼沒有弦呢”
他們走後,蕭遙便衝著羿凡輕聲問道,臉色平靜的宛若秋天的湖水,上面沒有絲毫的波瀾,好像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那張弓自打做出來後,一直都沒有遇到能夠拿起來的人,自然不會上弦”
羿凡淡淡地回答說,“不過,他老人家說了,要想很好的發揮出這張弓的威力,弓弦的最低標準也要是六級高等妖獸紅鱗龍蛇的筋”
“六級高等妖獸的紅鱗龍蛇”
聞聽此言,蕭遙不由得倒吸幾口涼氣,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六級高等妖獸差不多相當於人類的初級武帝,而紅鱗龍蛇這種妖獸,雖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五六百米的深水區,但它們卻還擁有在三四千米高空飛翔的能力。
不管是上天還是下水,即便是武尊、武聖這樣的超級強者,也很難做到。因此,對於人類來說,想要捕殺紅鱗龍蛇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知道了”
饒是如此,轉瞬間回過神來的蕭遙,還是目光堅定的點了點下巴,在他的字典裡就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上天他做不到,但下水對他來說實在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況且,他在水中還有九幽寒冰焰這一利器。
只要修爲達到了九星武王巔峰或者是初級武皇,蕭遙覺得在水下用寒冰焰來冰封住紅鱗龍蛇,應該不難
“那你能不能隨意的給我上根弦”
蕭遙又向羿凡問道,“只要能背在身上不斷就行”
“你還要把那東西背在身上”
慕容婉呼道,花容頓失,目露驚駭。五萬斤的重量壓在身上,那還不得把人給直接壓死
與她的難以置信相比,羿凡與羿飛倒是一臉的平靜,他們二人知道,此時的蕭遙身上就有著三萬五千斤的負重,再增加一萬五千斤的重量,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沒問題”
羿凡微微一笑,“教你給弓上弦,本就是他老人家交代的任務之一”
“任務之一”
蕭遙眼瞳一縮,心下不由得忖道:既然是任務之一,那就說明還有其他任務,想必紅鱗蛟龍的龍筋也是任務之一。真不知道這位能夠預測未來的大能者,到底給我準備了多少考覈任務。
但不管怎樣,我都要做好這些任務。我倒要看看,這位老前輩,到底有什麼樣的重大事情,一定要交給我來完成
再次來到後面的小院,羿凡拿出一根纖細而又結實的麻繩,先是用一張普通的無弦弓身,來教蕭遙如何給弓上弦。
手法很複雜,羿凡接連演示並講解了三遍,蕭遙才熟記於心。可等他親自上弦的時候,卻還是屢屢出錯,不是緊了就是鬆了,弄了好長時間,才最終讓羿凡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羿凡又拿出一根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筋來,讓蕭遙給那張重達五萬斤的長弓上弦。
雖然只是臨時所用,但蕭遙還是按照羿凡所教的手法,小心翼翼地上著弦,力求精益求精。
畢竟,在沒有弄到紅鱗龍蛇的筋之前,他還要用這張弓來練習射箭,馬虎不得。
漸漸的,天空已不再那麼明朗,原來已是黃昏時分。
望著還在那裡緩緩上著弓弦的蕭遙,慕容婉的臉上雖噙著淡淡的微笑,但她的心底卻有些著急。
一下午過去了,他還有時間給哥哥修復丹田了嗎
慕容婉喃喃著,以她對蕭遙的瞭解,晚上離開飛龍城外出特訓一個月的計劃,肯定不會改變。
“看來,只能是把修復丹田的事情,放在特訓回來之後了”
無奈的嘆息聲剛剛在心底落下,那邊的蕭遙突然高興的叫喊起來:“成了”
隨即,他雙腳踩住弓身,單手拉動弓弦,想試試這張弓的彈力。可令蕭遙沒有想到的是,以他的單臂之力,竟然連一半都沒拉上,這讓他很是惱火。
“小樣,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乖乖地聽話”
自信滿滿地嘟囔一聲,蕭遙不敢託大,先是把羿飛給他的那張有著一萬五千斤重量的長弓收了起來,這才雙手抓起地上的重弓,慢慢地背在身上。
“呼”
鬆開雙手的剎那,蕭遙頓時感覺到整個身體彷彿被壓上了一座小山,氣血微微有些翻涌,呼吸瞬間就變的急促而又粗重起來,細密的冷汗,也在臉龐上迅速涌現。
“好重”
蕭遙雙拳緊握,牙關緊咬地擡起腳來,慢慢的向前走了一小步。
“嘭”
彷彿巨人踐踏,石頭路面頓時龜裂開來,一條條裂痕蜘蛛網似的往四周蔓延著。
見蕭遙揹著這張重弓,成功的邁出了一小步,慕容婉三人嘴角抽搐,隨即齊齊地嘟囔了一聲:
變態
“嘭”
蕭遙又邁出了一小步,但他卻感覺到眼前有星星在閃爍,嗓子也冒出火來,好像要把他給直接火化了似的,萬分難受
“不行,邁不動步了。”
無奈地嘆了一口大氣,身軀微微有些搖晃的蕭遙,緊忙用盡最後的力氣把重弓拿下,並緩緩地放下來。
“噗通”
放下重弓後,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四肢痠軟無力,呼吸急促,一種要死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
“逞能”
慕容婉白了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蕭遙一眼,走過去關心切切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有吃的嗎”
蕭遙有氣無力地道,“我餓了”
“你想吃什麼”
此時的慕容婉,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的手絹,輕輕地擦拭著蕭遙臉上的汗水。
那神情就像是個剛剛結婚的小媳婦,溫柔到了極致;柔情似水的眼眸,眨都不眨地盯著地上這個已然佔據了她大部分心房的男人,心裡流淌著幸福的蜜糖
“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
望著他所認識的暴躁女漢子,竟在喜歡的男人面前變成了溫柔女神,羿凡禁不住的搖頭感嘆道。
“聽你這語氣,你對她還有過什麼想法”
語氣不僅低沉,裡面還透露出少許寒意,羿飛那雙盯著羿凡的眼眸裡更是射出了刀鋒一般的冰寒。
似乎只要羿凡說個“是”字,羿飛的刀子就會毫不猶豫的刺進他的心臟,一擊斃命
“你以爲我是被嚇大的”
羿凡冷冷地哼了一聲,“羿飛,不是我看不起你我雖然體內沒有靈氣,但要殺你,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所以,即便你入門比我早,可你要是在我面前擺師兄的臭架子,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敢嗎”
羿飛針鋒相對地刺了他一句,對羿凡的威脅嗤之以鼻。有蕭遙這個霸道的師父在,誰要是敢扎刺,那肯定會死得很慘
“你要是敢騎在我頭上拉屎的話,我肯定會嗯”
驀地,一股濃烈的殺意從南面滾滾涌來,侵染了半邊天。羿凡的冷哼聲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下一瞬,他與蕭遙在同一時間,轉過目光向南邊望去。緊接著,羿飛和慕容婉的目光也移了過去。
不一會兒,戰馬奔騰的轟鳴聲,猶如驚雷一般,由遠及近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