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左目”——覺醒者世界中無比強大的存在,其變態(tài)至極的神力被冠名爲(wèi)“相對消除”。
所謂“相對消除”,便是以自己的價值存在爲(wèi)參照,無理由的毀滅相對價值存在的霸道能力——打個很恰當(dāng)?shù)谋确剑汗饷鞒霈F(xiàn),黑暗消退。
在覺醒者的世界裡,能將創(chuàng)世大神盤古化爲(wèi)太陽的左眼作爲(wèi)自己的代號的,有且只能有這一個人具備如此的資格——只是“盤古左目”向來低調(diào),幾乎從不參與覺醒者世界裡的爭鬥傾軋。然而這一次,賀氏家族卻不知怎麼惹上這位大神了,所以,老太太不得不謹慎。
於是她下令,所有針對蕭涅以及其身邊之人的暗殺行動暫且停止;同時知會王庭,會將爭鬥範圍控制在和蕭涅的私人恩怨之內(nèi),不會殃及無辜凡人——如此說法,便是希望王庭嚴格恪守中立立場。老太太也知道,如果盤古左目王庭勢力鬥摻和進來,這次不大不小的私人恩怨,將掀起一場誰也無法駕馭的狂風(fēng)暴雨,在神魔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的現(xiàn)在,老太太絕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成爲(wèi)那場風(fēng)暴的導(dǎo)火索……
蕭涅所租住房屋的客廳煙霧繚繞。
蕭涅坐在沙發(fā)上皺著眉頭抽菸,如端坐雲(yún)霧之中的神仙般沉思著。
邱青青卻沒在玩手機,她在以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蕭涅。
蕭涅也發(fā)現(xiàn)了,自打他與邱青青合作演了那一齣戲之後,邱青青看他的眼神就變得很怪,嗯,還是那種值得玩味的怪異。
大條的蕭涅想了一刻鐘,纔想明白“你怎麼沒有反應(yīng)”這七個字代表的內(nèi)涵——一直玩內(nèi)涵的自己也被別人內(nèi)涵了一把,蕭涅很是無奈的解釋道:“可能是我入戲不夠深吧?!?
邱青青小聲迴應(yīng):“也可能,蕭先生有某些難言之隱的障礙……”
“障礙你個頭!”蕭涅忍不住道:“邱小姐,要不咱們真刀真槍的來一場?”
於是邱青青就慫了——她總得跟賈哲騰把話問清楚之後,再考慮要不要試探試探蕭涅到底有沒有“難言之隱”……
對於邱青青的退讓,蕭涅也沒有什麼成就感,只是當(dāng)做二人合作中的小插曲一笑而過,他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首先,蕭涅決定聯(lián)繫程舞,探聽一下王庭的態(tài)度——她身爲(wèi)天權(quán)的聯(lián)絡(luò)官,應(yīng)該會知道斗魁庭的想法,如果她都不知道,那自己只好在茫茫人海里尋找天權(quán)老頭了。
凌晨十分,蕭涅帶著一臉不情願的邱青青外出“遛彎”。
程舞借住在民心河畔一棟高層爛尾樓裡——所謂民心河,便是這個省會城市的一環(huán)水系,由多年前的排污渠改造而成,暖春深夜民心河畔燈光幽幽,玄月垂西將落靜謐浪漫,各色風(fēng)情的小花園點綴其旁,約會情侶相依相偎擁坐於石凳之上竊竊私語——只是那棟黑黝黝的高大的爛尾樓有些敗風(fēng)景——不過前些日子報紙上刊登出文章,說長安區(qū)政府有意重新裝修此樓完成剩餘工程用作新址的,到時候程舞若再想借住於此,恐怕就不行了……
在爛尾樓的十七層,蕭涅找到了程舞,程舞就靜靜的靠在灰色的混凝土石柱上,似是成爲(wèi)了著爛尾樓的一部分。
蕭涅也是藉著散進爛尾樓裡的夜景燈光,才勉強發(fā)現(xiàn)了身形瘦小的她。
沒什麼寒暄,蕭涅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和賀家打架,還殺了賀家子侄,王庭卻什麼表示也沒有,這可是有點不合常理啊?!?
面對蕭涅的提問,程舞如此回答:“王庭已經(jīng)接受賀家提出的雙方私下和解的意見。”——看來,天權(quán)已經(jīng)將王庭對於此事的態(tài)度透露給了程舞,也算是間接透露給了蕭涅。
“和解?”蕭涅一臉鄙夷的笑了笑道:“說的這麼好聽,還不就是王庭攝於家族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對於雙方的衝突採取冷漠旁觀的態(tài)度?”
“我會幫你。”程舞倒是很講義氣。
蕭涅笑道:“舞妹妹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即便對方勢力範圍龐大,我只孤身一人,但小爺未必就怕了他們——雖千萬人,吾往矣!”說完,擡腳踢飛地上的一個空酒瓶,準確的擊中了遠端的一根石柱,玻璃瓶應(yīng)聲而碎,在這個寂靜的環(huán)境下,顯的格外刺耳。
“你很有自信?!背涛璧u論道。
“那是當(dāng)然?!笔捘c根菸道:“另外,王庭有沒有讓我們雙方簽下生死文書什麼的,說些類似於‘以武會友拳腳無眼生死自負但是一定要分出個勝負’等等的廢話?”
程舞白了蕭涅一眼,沒有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得,還是正常提問吧——蕭涅苦笑一聲道:“王庭的底線是什麼?”
程舞想了想回答:“僅限波及賀氏一家?!?
蕭涅思索了一番道:“看來,賀氏家族在王庭的風(fēng)評口碑也不是很好嘛!破鼓萬人捶——就由我蕭涅來完成這開天闢地的一錘子吧。”
“賀家不是破鼓?!?
蕭涅則回答:“我踹它一腳便是了,而且你也看見了我的腳法還算不錯,順便說一句,我在上高中的時候,是我們班的主力左前衛(wèi)。”
對於蕭涅的足球生涯,程舞沒透露出太多的興趣,於是不做任何的評論。
現(xiàn)在,搞清楚了王庭的態(tài)度,蕭涅心情大好,於是帶著邱青青離開了爛尾樓,在二人離開此地回家的路上,邱青青問:“你們兩個剛纔說了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沒聽到?”
“這是舞妹妹的神力哦?!笔捘χ卮穑骸八梢钥刂坡暡ā!?
“聲波?好神奇!”邱青青雙眼開始閃星星:“你爲(wèi)什麼管她叫舞妹妹?她也是個舞姬?”
蕭涅苦笑道:“她?舞姬?就她那柴火棍身材,會有人看麼?”
“貧乳MM是很有觀衆(zhòng)基礎(chǔ)的?!鼻袂嗲嗾?。
蕭涅壞笑道:“貧乳MM也是很兇殘的——你可以嘗試拉她下水,但是你得冒著腦袋被螺絲形狀的粒子束鑽透的危險。”
於是邱青青立刻打消了讓程舞成爲(wèi)同行的念頭……
接下來,蕭涅要去做一些能繼續(xù)激怒賀氏家族的舉動。
邱青青顯然對深夜活動不太適應(yīng)——注意皮膚保護的她深深的明白,晝伏夜出時差顛倒的生活對於一個女孩子的皮膚會有多大的殺傷,所以她打著哈欠懇求道:“蕭先生,咱們能不能明天白天再工作呢?”
蕭涅擡頭看了看,那一偏玄月早已落下。於是他幽幽道:“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嘿嘿,要做壞事,就是現(xiàn)在了。”
“可是……”邱青青爲(wèi)難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熬夜對皮膚很不好的,還會有黑眼圈……”
“邱青青同學(xué),你能不能對工作有點激情有點犧牲精神?”蕭涅勸道:“況且,黑眼圈算什麼?就當(dāng)自然饋贈的免費煙燻妝好了。”
邱青青反駁道:“我的臉型氣質(zhì)和形象不適合畫煙燻妝。而且黑眼圈和眼影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再而且,你帶著墨鏡,當(dāng)然不怕熊貓眼?!?
“喂喂?!笔捘粷M的指著自己的眼鏡道:“這是有色近視鏡,不是墨鏡!”
“哼!我可是不會給你付加班費的。”見蕭涅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跡象,邱青青賭氣道。
蕭涅無恥道:“那你就當(dāng)這是本公司對第一個正式顧客的特別優(yōu)惠大酬賓吐血大饋贈好了——來,趕路!壓馬路有助於減肥哦,就算皮膚受損,也可以通過身材把平均分拉上來——你看看旁邊那一對野鴛鴦,這麼晚了,人家還在鑽研男女之間的真愛……”
“小子!胡說什麼!”一個大叔聞言站起來怒喝道。
然後,他身邊的另一個長髮大叔也站了起來道:“看清楚了小子,倫家也是個爺們兒——哼哼,不是隻有男女之間才存在真愛的!”
於是,蕭涅嘴角抽搐著拽著驚愕的邱青青退出了這對情侶的“領(lǐng)地範圍”……
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大門前。
邱青青狐疑的看了一眼高懸頭頂?shù)哪藓鐭粽信疲⒅捘鶈枺骸笆捪壬?,您要來這裡激怒賀氏家族?”
“嗯!”蕭涅一臉正義的點頭,順帶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門口對面的草叢,攝像器材的微弱反光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邱青青想起賈大哥的諄諄教導(dǎo)“除我以外,接近你的男人都是居心叵測,他們會爲(wèi)了得到你的肉體編造各種藉口……”又看了看蕭涅道:“那麼,蕭先生,您一個人能完成這項工作麼?”
“不能,還需要你的配合?!闭靡獾氖捘恢?,他的回答正在印證邱青青的猜測。
“我還以爲(wèi)你很純潔?!鼻袂嗲嗍馈?
“我臉皮很厚的?!笔捘财沧旒m正道。
邱青青點頭,一字一頓道:“你……真夠無恥?!?
蕭涅有些自得回答:“的確——不然怎麼能讓賀家的人暴跳如雷憤怒異常呢?”
邱青青道:“現(xiàn)在的我……比賀家的人還要憤……”
“別磨蹭了!浪費時間是可恥的!”邱青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涅扯著袖子拽進了酒店。
到了前臺,蕭涅盯著在大廳值班前臺美女道:“你好,麻煩你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叫賀銀的先生常年在你們酒店包下一間總統(tǒng)套房?”
“先生,十分抱歉,我們不能向陌生人提供客戶的個人信息?!狈?wù)員帶著職業(yè)的微笑回答。
“我不是陌生人。”蕭涅摘下眼鏡,將腦袋往服務(wù)員這邊湊了湊,又瞥了一眼一臉通紅站在旁邊的邱青青,挑了挑眉毛道:“我是同賀家少爺很有淵源的人……你懂的?!?
服務(wù)員疑惑的搖頭,表示她完全“不懂”。
於是,蕭涅就搞出了些動靜,把大堂經(jīng)理召了出來。
大堂經(jīng)理走過來,向服務(wù)員瞭解了詳細情況之後,又上下打量了邱青青一番:神態(tài)扭捏,誠惶誠恐——羞澀、無奈、悲涼、無助——複雜的有些過分的情緒都寫在了這個女人的臉上……
於是,大堂經(jīng)理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