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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八月,沈斂和喬應及程妙然主演的電影終於上映,首映禮上,導演辛可明攜著三位愛將,一同出席。喬應和沈斂分別站在程妙然的兩側,隨著照相機“卡擦卡擦”的拍照聲擺出自然的笑容。

喬應和程妙然已許久不見,分手後便連聯繫也幾乎斷了。這次首映禮上程妙然儼然成了主角,多半的記者都在關心她那段緋聞。程妙然秉持著一貫不迴應不多說的態度,只是微笑著接受拍照,絕口不提任何與電影無關的事情。最後還是沈斂出來替她擋駕,笑道:“和電影無關的問題,還是請大家儘量少提吧。時間已經不多了,不然,各位就請落座先去看首映?”

一干記者這才放過了程妙然,轉開了話題。程妙然略帶感激的望向沈斂笑了笑,沈斂也回了個微笑,彎下腰將話筒放回原處時,脖子上掛著飾物滑落了出來,程妙然一眼看到,那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扭過頭,看向喬應,目光直盯向他的衣領處。良久,終於收回了視線,面色蒼白的站在原處。

喬應還是一貫的保持著沉默,問一句才答一句,大多數時間裡都微垂著眼,也沒有留意到程妙然的視線。半晌,一扭頭見她蒼白著一張面孔站在那裡,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容,只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喬應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皺了皺眉頭,又不好過去問。總算等到記者會結束,在等著放首映的休息時間裡,纔想過去看看,卻見沈斂已經用帶著擔心的語氣問程妙然是不是不舒服,然後就扶著她進了休息室。

喬應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那間休息室原是給他們三個準備的,隔間是導演休息室,外間是個小小的客廳,以供其他演員休息之用。喬應便在沙發上坐下了,他不說話,也沒什麼人敢主動上前去搭訕。於是那長長的沙發上便只坐了他一個人。

休息室內,沈斂倒了杯熱水給程妙然,稍微隔了她一點距離,坐了下來。程妙然雙手捧著杯子,目光釘在地面上,良久,終於開口問道:“沈斂,你和喬應,什麼關係?”

沈斂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只見程妙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沒看他,唯有那雙微微抖著的手,泄露了她紊亂的心緒。

笑了笑轉開眼,沈斂不動聲色的回答:“什麼關係?這叫我怎麼回答?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程妙然暗啞著聲音道:“你脖子上那串項鍊,是喬應的吧?他戴了十年,我怎麼會認錯。竟然送給了你……”她的嘴脣顫抖起來,“我一直在想,他究竟喜歡上了什麼樣的人,那麼絕情就和我分手。原來是你……竟然是你……”

她有些語無倫次,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極力剋制自己不要失控。她以爲喬應喜歡上的,或許是圈外的某個女子,但是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沈斂,會是個男人!

八年的情分,她竟然輸給了一個男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不敢置信,更可笑的事情麼?

沈斂也不辯白,等她慢慢的平靜下來,擡手捂住了臉時,終於開了口:“你誤會了。我和喬應,什麼關係也沒有。”

程妙然猛地擡起了頭:“那他脖子上的項鍊,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沈斂笑了笑,伸手將那串項鍊從衣領內摸了出來,手指扣住那枚戒指,彎下腰,在程妙然耳邊輕聲道:“這項鍊的確是喬應送我的,可是現在,我們也的確是什麼關係也沒有了。我和你一樣,你還不明白麼?”

程妙然呆住了,良久,怔怔的道:“你們……也分手了?”

沈斂直起了身子,看著她,微微一笑:“算是吧。”

程妙然緊盯著他臉上的那抹淡笑,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甩了喬應?”

她太瞭解喬應了,不會輕易開始一段感情,一旦喜歡上了,哪是那麼隨便就會結束?當年她傷了喬應多少次心,卻一直被縱容著。以爲這個男人絕不會離開自己,事後回頭再看,結束這段感情的,原來正是多年前的自己。

喬應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多少次只要她肯定下xing子,認認真真的決心和喬應在一起,又怎會容得沈斂在他們中間插足。只是她一直都不懂珍惜,也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被綁定在那個已不復風光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如果不是對一段感情真的死心了,也絕不會那麼無情。

一眼瞧到沈斂那分不清什麼意味的笑容,程妙然便覺得一股火氣從心底燒了上來。既然不懂喬應的好,又何必要去引誘他?同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沈斂私底下的風評,面孔生得那麼漂亮,圈子裡又混得風生水起,多的是人想往他的牀上爬。也只有喬應那個對這些八卦漠不關心的人,纔會稀裡糊塗的被他矇蔽了心智,一頭栽了進去,然後就被這男人給甩了。

他憑什麼?

想和誰玩這個不好,卻偏偏要去招惹喬應——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程妙然一股火燒到了嗓子眼,卻生生的堵住了。

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替喬應抱不平,在這裡指責沈斂。她的那份感情,又有多純粹呢?

只是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裡,本就沒有所謂的專一和絕對。是喬應太傻,看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是看不透。可是話又說回來,對著沈斂這樣的男人,又有幾個人能輕易逃脫他的囧囧呢?

最終,她也只是苦笑了一聲:“算了,你這種人,原本也配不上他。”

或許她是自己放棄了機會,再也回不到那個男人身邊。喬應值得更好的,拋去了這個皮囊,這身光華,沈斂又有什麼了不起呢?

沈斂只是靜靜的瞧著她,臉上的笑意更深:“我甩了他?你和喬應在一起那麼長時間,覺得我有那個本事甩了他?他根本不給我機會開口,連見也不願意再見我。”

程妙然冷笑:“你要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喬應會這樣對你?貼身戴了十年的項鍊,他都肯送給你——”

沈斂打斷了她的話:“我和你不一樣。是,我確實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我認。既然分了手,我也不會求他回頭。只不過——”他看著程妙然,微微一笑,“我不像你,這麼輕易就放棄。我想要的我會想清楚,失去過,我可以再追回來。而你,已經再沒有機會了。”

程妙然瞪著他看了半晌,終於轉開了視線。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還能在她面前拿出這種氣勢。只是隱約覺得,喬應撞在了這人手裡,只怕難以脫身。

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咬住了嘴脣,程妙然站起身來,一把拉開了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沈斂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終於慢慢收斂了那抹笑意,有些虛脫般的坐在了沙發上,將臉孔埋在了雙手內。

他骨子裡同樣驕傲,被喬應再三的無視,又怎可能一再的糾纏上去。

雖然他真的,早已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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