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蒙鈺的眼神太過繾綣,從來沒有過這樣感情的年宵難得也軟了心腸,她伸手輕輕撥弄一下那小小可愛的珍珠,然後才擡起頭來望著蒙鈺輕笑,“阿鈺,我很喜歡……”
或許是爲了配合蒙鈺溫柔的眼神,年宵的話落尾也就說的溫溫軟軟,刺激得蒙鈺一下子就懵了神,“那,那我給你戴上吧。”
話剛一說完,蒙鈺就冷靜了下來,心裡面有點後悔,他當然很想這樣做,但是是打算以後成親了再說,本來他們也很快就會成親的吧。
沒想到一個沒注意就說出了口,萬一,萬一年宵又當他是輕浮了可怎麼辦?
蒙鈺小心翼翼地望向年宵,當看到她的眼神裡沒有排斥後,才放下了心,剛想解釋自己剛纔是一時說錯了的蒙鈺,就聽見了年宵帶著害羞笑意的話。
“好。”說完,年宵就微微地偏了頭,露出耳垂的同時,也展露了那一片雪白的脖頸,直直的弧度引誘著人,又讓真正心動的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蒙鈺強迫自己只把視線放在那圓潤白皙的小耳垂上,他慢慢地坐了過去,擡起手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些顫抖時,臉上不由得苦笑,但他沒有絲毫的退縮,也不介意被年宵發(fā)現(xiàn)他的緊張。
他略微顫抖著手從年宵手中的小盒子中拿起其中一個耳環(huán),在小心翼翼穿透耳洞的同時,蒙鈺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想別的事情,但他想不起任何和年宵無關的事情,最後他想,幸好今天宵兒沒有戴耳環(huán),否則他一定會緊張得冒汗的。
往旁邊側著的時候還算輕鬆的,當這邊的耳環(huán)戴上,該戴另一個的時候,蒙鈺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自制力真的一點兒都不好。
因爲蒙鈺在年宵左側的原因,左耳環(huán)已經戴上,該戴右耳環(huán)的時候,蒙鈺本打算自己移到年宵的右側,結果年宵就自然地轉回了臉,因爲之前蒙鈺害怕戳痛年宵,所以靠得比較近好去分辨。
這一下子,年宵的嘴脣幾乎是擦著蒙鈺的臉頰過去的,“哄——”蒙鈺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當他發(fā)現(xiàn)年宵露給他的右耳垂也明顯紅了的時候,他一個沒忍住就伸手輕輕蹭了蹭年宵的耳肉。
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孟浪時,蒙鈺已經沒辦法譴責自己了,因爲那一瞬間被刺激到的年宵不小心發(fā)出了一聲“嚶嚀”,聲音軟糯中帶著一絲嬌意,讓蒙鈺心中的火苗一下子蔓延了開來。
或許是也覺得不好意思,害羞的年宵剛好就把頭枕到了蒙鈺的右肩上,她的呼吸時有時無地可以灑在蒙鈺的脖子上,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真的靠得太近了。
蒙鈺又輕又緩地嚥了一口口水,渾身僵直,某處甚至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異動。
但是他捨不得讓年宵離開,他覺得他幾乎是用了畢生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做多餘的事情,然後微微側頭看向依舊暴露在他視線裡的年宵的右耳垂,因爲位置和姿勢的原因,原本因爲僵硬而直視前方的時候,蒙鈺和年宵還有一點距離可言。
而當蒙鈺下定決心要做正事的時候,他不過是小小地一歪頭,臉就靠上了年宵白嫩的側臉,這樣子的他們,即使蒙鈺自己看不見,他的腦海裡也立時浮現(xiàn)出一個詞,耳鬢廝磨。
馬車軲轆一圈一圈地轉動,不知不覺間已經出了城去,呼吸交纏著的兩人才剛剛結束甜蜜又苦惱的動作,蒙鈺有些失落地看著紅著臉的年宵從自己身邊挪開,雖然只挪了一點點的距離,可是失了身邊姑娘溫度的蒙鈺卻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要空了。
可是隨著城外並不平整的路,年宵體輕,隨著馬車的抖動而晃動著,衣裙下的腿雖有意控制,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隨著晃動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蒙鈺。
因爲分開而產生的失落,就隨著這輕微的觸碰而消散了,蒙鈺看著不知所措的年宵,心裡下了好大的決心纔開口道:“我,我拉著你吧,免得路上太陡,撞到了什麼。”
說完,蒙鈺便一把握住年宵擱在腿上的手,他也不敢太過用力,只是虛虛握著放在自己的腿上,因爲還沒聽到年宵的回答,他也收著力,若是年宵不願意,可以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來。
當察覺掌心的小拳頭動了起來的時候,雖然已經有所擔心,但是蒙鈺還是小小地遺憾了一下,本想幹脆地收回手,讓年宵不介意的,可沒想到手心裡的小拳頭並不是要逃離,反而只是舒展開來,然後反轉了一面,略有停頓後,小手貼上了蒙鈺的大手,細長的手指又沿著他大大的手指間插入縫隙,然後堅定地合攏起來。
蒙鈺驚喜地低頭看著在自己腿上雙手交握如此親密的模樣,然後才鄭重地也緊緊地握住了年宵的小手。
過了一會兒,年宵輕輕搖了搖被蒙鈺握住的手,在蒙鈺看過來的時候,她認真問:“阿鈺,你來找我,是因爲之前我跟,嗯,跟那個你說的事情嗎?”
蒙鈺早就和她仔細說過這件事的,雖然沒有明確說出自己的態(tài)度,但是年宵還是能發(fā)覺,他並不是很喜歡蒙欲的存在,他們和她們都是不一樣的。
說到正事來了,蒙鈺也不再是那樣愣頭小子的模樣,他點了點頭道:“嗯,他告知我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距離那日已經過去了三天了,這三天年宵和蒙鈺並沒有私下聯(lián)繫過,所以年宵雖然有一定把握,但是也不會排除意外的情況發(fā)生。
看著年宵有些緊張的模樣,蒙鈺趕緊解釋:“我沒有不答應的意思。只要你願意嫁給我,無論是因爲什麼,我自然都是願意的。你知道我的,年將軍對我有恩,一直關照提拔著我,在我看來,他等同於我第二個父親。我是不想隱瞞他的,只是事關於你,我總是想再穩(wěn)妥些。所以我並沒有直接向年將軍開口,而是想著先旁敲側擊一下,我或許還能做到更好。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問,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年將軍並不是沒想過這些,他當我也算半個兒子,言語間有向我訴說出,他既不希望你如皇家,也不願意你進入什麼高門貴家。他心裡面恐怕只想找個老實可靠的人,把你託付給他,因爲他說,這是你母親的遺願。”
蒙鈺越說臉色越苦,他不怕年橫城的要求高,因爲在他看來,能配上年宵的人,要求再高都不算高,可是萬萬沒想到,年橫城居然不願意年宵嫁給朝廷上能幹的人家,只願意找個穩(wěn)妥的,更加無法質疑的,這偏偏又是年宵母親的遺願。
無論是盼著兒女大富大貴,還是平平安安,這都是母親的愛。
就算蒙鈺心中發(fā)苦生疼,他也能理解,“宵兒,你母親應該是不願意你以後有太多的宅門裡糾葛,那些夫人們間的暗涌也很是累人,她該是很愛你的。”
這天下哪個母親不愛孩子呢。
只是蒙鈺看著自己身側的姑娘,這是他牢牢放在心裡的人,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鄭重地握著年宵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請求道:“你相信我,我雖然沒辦法放棄我的責任給你一個安穩(wěn)平靜的未來,可是我一定會盡全力護你周全心安,外面怎麼樣我不能保證,可是內院裡咱們府上,只會有你一個女主人。除了你,我的妻子不會有旁人,我的妻子也絕不會和別的女人分享我。宵兒,你信我。”
年宵看著蒙鈺這般著急的模樣,心裡卻回想起那個模糊的身影,母親嗎?她其實沒有印象,她覺得她可能從沒見過母親,對她的那點模糊印象都只是從方媽媽那裡聽來的。
小白兔年宵因爲蒙鈺的話已經抽抽搭搭起來了,年宵盯著蒙鈺,卻開始懷疑起他話中的真僞,她願意裝的時候就僞裝著,半真半假,不願意裝的時候,便鋒芒畢露。
“你可是在向我承諾,娶我以後絕不納妾?”年宵沒有了害羞的模樣,她平平靜靜地睜著一雙乾淨透亮的眼睛望著蒙鈺,一定要問個究竟。
蒙鈺立刻點頭,還補充了一句道:“娶你之前,我也不會有旁人的。”
年宵盯著蒙鈺的眼睛,她知道他是認真的,至少此刻的他是認真的。本就是一半爲了謀略一半爲了佔有,年橫城在這件事上的地位實在不算重,她的夫君自然是要自己來決定的,年宵很快就做下了決定。
“我父親既然這樣說,我也放心了。我本也不用擔心婚事了……只是,我當初那話說的也不完全是爲了避免皇家,你要能通懂便懂好了。但是你要一輩子記得你給我的承諾,若是有一日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我不會給你任何改正的機會,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你明白錯了就是錯了。”
年宵掙開了蒙鈺握著她的手,轉而自己伸手半捧著蒙鈺的臉說話,她這當然算是有傷風化了,就算是對方是未婚夫君也是不好的。
可是作爲當事人的蒙鈺卻沒有半分不願,只是由著年宵這樣放肆,整個人都沉浸在得償所願的愜意中,“好,我會記得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