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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不堪回憶

小孩媽咪

“老闆,兩碗牛肉麪!”小穗熟門熟路的向著大排檔的屋子大喊一聲,模樣像極了經(jīng)常到這裡光顧的老客人,南風(fēng)謙略微詫異的看了一眼麥小穗,深邃眸子裡聚集了絲絲笑意。

她,似乎總帶給他出其不意的舉動,而且,每一次都給他耳目一新的感覺。

“坐下啦,很快的。”小穗見南風(fēng)謙傻傻站在一邊,便走過去拉住他的西裝袖子硬拽人家坐到大排檔門前的塑料椅子上。南風(fēng)謙的確很少來這種地方,但剛纔的“傻傻站在一邊”,只是因爲(wèi)他在發(fā)呆而已。小穗?yún)s想當(dāng)然的理解爲(wèi)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有點不知所措了。

很快,大排檔老闆端上來兩碗熱乎乎的牛肉麪,小穗看了一眼上面瞟著的幾小塊牛肉,垂涎欲滴,顧不上搭理南風(fēng)謙便自顧自的吃起來了。

南風(fēng)謙看著小穗狼吞虎嚥的俏皮可愛模樣,嘴角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卻並不動筷子。

好半響,埋首在大海碗間的小腦袋才意識到對面坐著的人兒的異樣,擡起頭來,好奇張望面前的俊臉,倏地吮吸了一根麪條,才騰出小嘴巴發(fā)問:“南風(fēng)謙,你怎麼只看不吃啊?”

“我……”

南風(fēng)謙猶疑著該怎麼向她解釋,不料小穗?yún)s打斷他的話,“很好吃的。你以前一定沒吃過這樣的牛肉麪,湯汁又濃又稠,麪條也勁道得很,尤其這幾片牛肉,別小看它們哦,特香的。在別家店都吃不到這麼地道的牛肉麪呢。快嘗一嘗看啊,我保證就喝一口,你就愛上他的味道了哦。嗯,嚐嚐看。”

面對小穗的極力推薦外加熱情的讚美,南風(fēng)謙略微遲疑片刻,終於拿起了筷子,慷慨就義般的伸到碗裡,幾乎是微微顫顫的夾起一塊牛肉放到自己的嘴裡,下一刻,臉色卻霎時變了顏色!

一股浪潮在胃裡波濤洶涌般的泛濫翻滾,平靜的臉色逐漸變得灰紅,強自壓下胃裡的極度不適,南風(fēng)謙勉強綻開微笑,輕柔啓齒:“小穗,這餐自己吃好不好?我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必須先走。別擔(dān)心我。”話剛說完,南風(fēng)謙就站立起身,向遠處的車子跑去!

他不能嚇倒小穗!

他怎麼忍心在小穗面前顯露自己痛苦扭曲的樣子?

小穗注視著疾馳而去的賓士,怔怔的站在哪裡,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南風(fēng)謙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難受起來?難道他有什麼難治的病,而他不想讓自己知道,更不想讓自己看見他發(fā)病的樣子?

對,一定是這樣的!

賓士車在公路上飛快的行駛,南風(fēng)謙的臉色也由原來的灰紅色變成了蒼白色,“吱!”地一聲,猛踩剎車,高大的身軀踉蹌著走出車來,趴到一處垃圾箱處,便立即狂嘔不止!

往事一幕幕,瞬間像電影回放一樣,支離破碎的畫面在腦子裡不斷涌現(xiàn)!

嘈雜的背景,混亂的槍聲,哭泣的孩子,絕望的男人,以及女人的屍體,餐桌上被鮮血淋透的牛肉……

這麼多年。他以爲(wèi)自己已經(jīng)忘了的,或者,至少不會再讓那些畫面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可今天……

呵呵,南風(fēng)謙無謂的擦擦嘴角,大笑出聲。笑聲中夾雜著幾多滄桑,幾多無奈,彷彿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讓人聽了,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又去吃牛肉了?”柳雲(yún)遞給他一片紙巾,示意他擦擦自己的嘴角,熟練得從藥架上拿下一瓶白色的藥瓶,放到臉色依舊蒼白的南風(fēng)謙面前,低下頭飛快的開出處方,淡然啓齒,

“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隨便吃牛肉嗎?自己的情況自己又不是不清楚,爲(wèi)什麼非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你不顧惜自己也得要顧惜一下自己的老爸吧,嗯?”

做南風(fēng)謙的私人醫(yī)生這麼多年,對南風(fēng)謙的過去,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此刻,面對再次拿自己身體不當(dāng)一回事的南風(fēng)謙,她關(guān)心中夾雜了生氣,語氣也變得不怎麼友好。

因爲(wèi)兒時的可怕經(jīng)歷而在兒童幼小心靈留下陰影的案例,數(shù)不勝數(shù),可像南風(fēng)謙這樣嚴(yán)重到影響自己身體健康的,還不多。

每次他發(fā)病,她都會給他開一種有著安眠和鎮(zhèn)定作用的**,是藥三分毒,長期飲用,對他的身體當(dāng)然極爲(wèi)不好。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帶他看過無數(shù)的心理醫(yī)生,效果總是失望。

心病還需心藥醫(yī),他心裡的那個結(jié)打不開,怎麼做都是徒勞。

“呵呵,柳醫(yī)生,沒有你說得那麼嚴(yán)重吧。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知道,再活個七八十年也是小事一樁。搞不好,還拿個世紀(jì)老人獎?wù)履亍币桓膭偫u的悲涼情緒,南風(fēng)謙反而戲謔一笑,大大咧咧的開起了玩笑。

柳雲(yún)看了南風(fēng)謙一眼,眸子裡裝滿了心疼,無奈的搖了搖頭。

“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去接童蛋蛋,好不好?”小手笨拙的幫親親老公把領(lǐng)帶整理好,小穗擡起頭來,滿懷期待的瞅著一張帥得不像話的男性面孔,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記憶中,他們倆好像從來沒有一起去接過童蛋蛋放學(xué),童蛋蛋雖然也沒有特別要求過,可是這次他生病,小穗總覺得自己欠他好多母愛,而歐陽逸辰做得似乎也不太好,那晚他不是就沒及時趕回來嘛,所以,小穗決定今天下午他們倆一起去接童蛋蛋放學(xué),給他一個驚喜。

低首垂眸,小穗渴盼的眼神令歐陽逸辰心裡微微一顫,這麼多年,她都已經(jīng)25歲了,可那單純純真的模樣還是沒有變,甚至,連詢問他問題的語氣都和當(dāng)年如出一轍。

歐陽逸辰俯身輕擁那抹嬌小柔弱的軀體,額頭一記輕吻,嘴角不禁莞爾:“阿穗,你怎麼總是長不大。”

小腦袋從溫暖結(jié)實的胸膛前探出來,好奇的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顯然不明白“一起去接童蛋蛋放學(xué)”和她“總是長不大”二者之間有什麼聯(lián)繫,突然意識到環(huán)抱著自己的大暖爐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它的主人正拿起衣架上的西裝熟練的往自己身上一套,明顯是要馬上離開的意思,小穗終於反應(yīng)了過來,追著前面疾步而下的高大軀體,一路小跑,絮絮叨叨:“你還沒回答我呢,是好還是不好啊?要是好的話,下午你讓小黑來接我,要是不好,那咱們就約下次好了,反正我想童蛋蛋不會介意的,你說……”

看著那抹高大身影徑直跨入車門,似乎絲毫沒有聽到自己剛纔的“語重心長”,小穗懊惱的撇了撇小嘴巴,揪住一支冬青葉猛地一拽。

哼,歐陽逸辰,你拽什麼拽!

“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菜……”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小穗從包包裡掏出自己的卡哇伊手機,摁下接通鍵:“喂……”

“小穗,是我啦,范姜庭。好久不見羅。”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還蠻愉悅的。

“哦,小庭啊,有什麼事嗎?”如果是在以往,在她沒有無意間聽見她和歐陽逸辰的對話之前,她一定會熱乎的跟范姜庭說個沒完,可現(xiàn)在,小穗?yún)s直接開口問她有沒有什麼事,潛意識裡並不想和她多說話。

“是這樣的啦。我今天下午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可能沒有辦法去接晨晨,我好怕她等不到我會傷心哦,你可不可以幫我先把她接到你家?等我辦完事,就到你家接她,好不好?”

語氣誠懇,理由充分,讓小穗找不到拒絕的藉口。

“那,好吧。我?guī)湍憬映砍炕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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