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捉磨不透

預料中的暴風驟雨，在走進公寓的那一刻開始。

燈未開，言希就被他壓在牆上，濁熱的氣息帶著憤怒的喘息啃咬在她的脣上。

洛城這麼大，她不知道他怎麼就能這樣準確無誤地找到她。就好像，她是他籠中的鳥，怎麼也飛不出他劃定的天空，自由遙遙無期。

“疼......”她低嗚出聲，是真的很疼。

他也真的下得了力，那麼狠，咬得她的脣皮出了血。那些血沫腥子順著牙齦漫過她的舌根，浸染了她的味覺。

“不疼，怎麼能讓你記住。”黑暗之中，雲少凌的聲音殘冷如冰，那落在胸上的手掌，擰著毫無憐惜的力道。

言希繃著身體緊貼著牆，只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以他的性子，她閉上眼睛都能想到將要發生事情的步驟。

可偏偏他卻突然地放開了她。

燈光驟亮。

雲少凌已撇下她朝客廳的沙發走去，隨意地坐了下來，一隻手臂閒散慵懶地搭在沙發背上，脣邊勾著一抹似非笑地表情，彷彿剛纔的粗魯暴怒不復存在。

言希捉磨不透他的心理，傻愣愣地站在那裡，身上凌亂的衣衫提醒著她，這個男人，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過來。”他淡淡地，聲調裡沒有起伏。

言希有些惶惑，感覺難受得緊，如果逃得掉，她真想轉身就跑，打開那張門，瘋狂地跑。可是，她卻在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後，聽話地朝他一步步走去。

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千斤，呼吸緊窒。

她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嗯？”雲少凌眉頭一皺，不滿她刻意保持的生疏。

言希無奈地起身，識相地在他再次動怒前，不情不願地坐到了他的身邊，但仍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

他似乎也不再有意見，只是說，“把煙給我。”

言希皺了皺眉，伸手的動作而已，他卻偏讓她去拿。儘管不願，她還是認命地從茶幾上拿起煙盒和打火機遞給他。

他卻只是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叨在嘴上，那神情像是在說，給他點上。

言希無法，只得打著火機伸到他面前爲他燃上。有那麼一瞬間，她惡毒地想，如果這簇火苗，燒在他的臉上，她會不會感覺比較爽。

雲少凌雖然在抽菸，但她臉上劃過的那些細微表情，卻是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甚至覺得有趣，知道她表面馴服，內心裡其實正在罵著自己。

這女人，一向倔。一有機會，就試圖逃離自己的掌控。他微微地瞇起眼睛，不知道她的犟還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