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鳩佔鵲巢(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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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言希像往常一樣,叫念恩起牀。念恩自己穿衣服洗臉刷牙,有條不紊。她在廚房弄早餐。??
早餐之後,一大一小兩隻手牽在一起往小學裡走去。
“媽媽,大叔的車子還停在那裡。”
言希側頭瞟了一眼,淡淡嗯了一句,意料中的事,但沒有多少喜悅,反倒多了一些惆悵。
居被這個男人記掛並且找到,她不知道是件幸事還是不幸的開始。既然被找到了,想必監視是免不了的,這纔是他的性子。
愛過一次,傷過一回,時間淡去某些恨過的痕跡,有些事情可以原諒,但心卻縮進了殼裡。
看著念恩進了教室,她悵悵然地站在槐樹下。很多時候,她都喜歡坐在這棵老樹下發呆?;虿抛谛≡鹤拥捻F韆椅上冥想。
赭“眼圈這麼黑,昨晚沒睡好?”王婷走到跟前,笑得有點意味深長。
“可能吧?!彼o靜地望著天空,一夜失眠,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以爲自己會鎮定自若,沒想到還是亂了心神,到底六年還未能夠修煉成仙。
“他都找到你了,跟他回去嗎?”王婷很是認真地望著她。
言希搖了搖頭,忽又一愣,她怎麼知道,但轉念又一想,村子就這麼點大,一點風吹草動的事都能傳遍,那麼拉風的車,瞞不過人眼的,只是......
“別告訴我,他找到這裡來,是你告的密。”
要不然,那男人怎麼會突然從天而降,沒有半點徵兆。
“別這麼看著我,與我無關。我估計是前陣子到這裡的幾個驢友的問題,念恩的照片現在在網上漫天飛,他應該是尋著這個找過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言希搖了搖頭,平時除了工作需要,她上網其實不是很多。支教只是她安居在這裡的一種身份,事實上,她另有工作,要不然,也不可能支付每年帶著小念恩兩次外出爲期不短的旅遊的高額費用。
與此同時,小院牆外,金風透過木門往裡瞧。
雲少凌已翻牆,輕然落在牆的另一側。
金風將手按在門板上一推,輕巧而開,院子不大,但花草樹木齊全,兩棵樟樹下有繩索垂吊而成的鞦韆椅,自成一個小世界,倒也有幾分溫馨感。
“凌少,門沒關,不用偷偷摸摸。”
雲少凌狠狠颳了他一眼,想他在外面名氣響噹噹,今天竟然要做起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兩個人的手裡都拿著麻醉針,弄不死那幾個畜/生,弄暈它們拖走總可以,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
多多和一二三四五本在院子裡打鬧,忽見陌生人入侵地界,其中一個還是昨天撕打過的,不禁又豎起了毛髮,低嗷著露出兇光逼近。
金風丟下數塊浸了麻過麻藥的肉和骨頭,多多湊過鼻子聞了一下,又退後,仍舊低嗷,弓起了背。
“還挺有戒備心的?!彪吷倭栉⒁还疵?,也不知道那女人跟臭小子是怎麼養的,竟然這麼聽話。
他與金風迅速對過眼,兩人默契點過頭。
同時,犬們撲了過來。身形躲閃之間,那針管準確無誤地刺進它們的身體,將藥物注入。
藥效很快發作,兇猛的動物四肢漸軟,趔趔趄趄地趴倒在地,多多望著它們兇光不滅,卻提不起身上的力氣,眼神裡透著幾分絕望和憤恨。
都說狗通人性,更何況是這種驕傲的物種,自是不甘被人這樣欺/辱。
雲少凌在多多面前蹲下身體,摸了摸他的頭,“你叫多多?希望以後能和你成爲朋友,不過,暫時得委屈你和你的夥伴們一下。”
立即,有身強力壯的兩個男人走進來,擡著已入安眠之境的狗們身體裝進院子外車子的鐵籠裡。
“金風,你跟他們一起回去,找個馴獸師好好照顧它們,不能有閃失?!比羰怯卸↑c閃失,那小鬼還不得跟他拼了命去。
“我知道了?!苯痫L點點頭,這兩個人的感情事,還是得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他一個外人,最多是打打下手。
就在這時,外面的男人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凌少......”
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叫兩個人微微蹙起了眉,“什麼事?”
“那個,言小姐......”
雲少凌大步走出院門,金風緊隨其後。
只見言希站在車前,一張冷冽的臉此刻凍結有如寒霜來臨。
“言言......”
“你把多多和一二三四五怎麼了?”言希推開鐵籠邊的男人,打開籠門,想要抱下多多的身體。
雲少凌將她拽開,“言言,它們沒事,只是睡一覺?!?
言希甩開他的手,“凌少爺,我知道你本事大,今天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多多和一二三四五弄走,接下來是不是準備把我們母子倆也綁架了去?!?
“如果可以,我很樂意。”雲少凌很認真地說,可是現在的他不敢。
金風一個眼神,旁邊的男人立即關了鐵籠門。正要上車時,言希冷冷道,“站住,把多多和一二三四五弄下來。”
幾個人將詢求的目光投向雲少凌。
雲少凌抱住言希,“言言,跟我回去,念恩肯定捨不得他的這些夥伴,所以我先找人運回去。”
一個手勢,車子迅速開走。
言希推開他,想要追,兩條腿哪跑得過四個輪子,何況身後還有他,兩步將她追捕回懷裡緊緊地抱著,不讓她掙脫。
“我說了要回去嗎?”她怒吼,看著遠去的車子,頓生一種無力感。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不顧她的意願,支配著她的生活。
雲少凌拽著她,將她拖進院子裡,反手關上門。
“言言,難道你要在個破爛的小村子裡住一輩子?念恩那麼聰明,難道你捨得讓他窩在這個地方浪費一生?言言,你不爲自己想,也該爲兒子想想將來,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自不自私還用不著你來評判,你給滾。”言希甩開他的手,退開兩步,冷冷地看著他,憑什麼六年之後,她的生活還要由他來指手劃腳。
雲少凌眉色微斂,扯過她將她按在院牆上,“言言,你不走,我便不會滾,你是我的女人,念恩是我的兒子,我的女人和兒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可以不回去,但是,想趕我走,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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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鬆開她,轉身朝屋子裡走去。
屋門是鎖的,他三下五除二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就將銅鎖打開來,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房子是鄉下的佈局,一間正堂屋,兩邊各一間側房,後面是間小廚房,旁邊是浴室間,所有房間的擺設極爲簡單。
正堂屋裡除了幾把木製的手工椅,幾乎是空的,木椅漆跡斑駁。一間側房空置,裡面僅有一個空架的老木牀。另一間側房爲臥室,一張牀,一箇舊衣櫃,兩張書桌,一張上面放著老式21寸電視,一張上面疊著一些書,旁邊有個座式電話機。如果說這個房間裡還有一個比較先進的值錢的一點東西,就是丟在牀上的那臺筆記本電腦。
雲少凌看得眼睛發酸,每一年她寄給他的照片,背景都是那樣的鮮豔明亮,他也一直自以爲地沒有他的日子她跟兒子過得很好,可是現在他都看到了什麼,這些都是什麼?
他覺得難過,覺得胸口堵得慌,他無法想象這六年她跟念恩是怎麼過來的。
言希氣急敗壞地跟在他身後,“雲少凌,你給我出去?!?
爲什麼六年過去,他依舊沒有一點改變,從來就不知道要尊重一下她,就這樣直衝衝地在她的生活裡橫衝直闖,他愛怎樣就怎樣,全憑他的喜好和心情。
雲少凌轉過身,盯著他,眼裡有疼痛在漫延,“你就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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