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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天元

弘農(nóng)。

萬里無雲(yún)青空之下,一頭飛禽揹負小閣,自南而來,向山而行。

在天元山脈那浩如煙海的霧氣映襯下,航獸仿若王洋中的一葉扁舟。

坐在窗櫺旁,元昊望著窗外遠處那代表宗盟至高權(quán)力所在之地。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弘農(nóng),

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宗盟魁首天元劍宗的山門。

縱使他早已通過相府內(nèi)參對這天元山脈有過了解,可紙上得來終覺淺,親眼所見其壯闊,元昊那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的雙眸依舊不免讚歎。

這是一片籠罩著整座山脈的霧陣。

而天元山脈,綿延千餘里。

“周公子這是在看什麼?”

閣內(nèi)忽然傳來的清脆女聲驟然打斷了元昊綿延的思緒,回眸望去,卻見是一名身著南疆異服的女子。

女子纖腰裸露在外,仰躺於牀榻之上,臉上蓋著一本翻開的畫本小憩,不見容顏,雙腿微弓,翹著二郎腿,足尖於空氣中輕晃,古靈精怪。

說話之時,

陽光自天窗灑落,女子略微拉開了蓋在臉上的畫本,露出其下一隻瑰麗的淡綠美瞳,略顯好奇的盯著他。

對視一瞬,元昊視線略微左移,看向一旁,除了這南域的苗疆女子以外,小閣內(nèi)還有另外一名著蓑衣的中年漢子。

一條刀疤自眼尾而起,斜著貫穿了他的整張面龐,此刻正默不作聲的抱劍靠坐牆角閉目養(yǎng)神。

三人本陌生,幾日前在安豐城經(jīng)由劍宗牽線,方纔共乘一獸一同趕往天元山脈參加即將召開的天元大比。

以常理,按三人表露在外的修爲(wèi)來算,其實都理應(yīng)享受劍宗那“一客一獸”的待遇,但近來恰逢特殊時節(jié),相府強行通過了那一紙稅法,國師失蹤,作爲(wèi)宗門之首的劍宗自然也需要做出對應(yīng)的調(diào)整。

而無論是收整備戰(zhàn),還是轉(zhuǎn)運物資,都需要抽調(diào)大量的航獸作爲(wèi)運力,不得已下,也只能安排客人共乘一獸。

這不合劍宗的待客之禮,但一切禮節(jié)在存亡之戰(zhàn)面前都得往後靠。

一口黃酒入喉苦澀回甘,元昊笑著收斂思緒,語帶讚歎回道:

“觀這霧山大陣,嘆劍宗底蘊,要知道,天元山脈可足足綿延上千裡。”

苗疆女子訝異問道:

“公子是第一次來這天元山脈?”

元昊沒有否認,反問:

“很奇怪?”

聞言,苗疆女子挑了挑眉,撐著牀榻,坐起了身,長髮自肩頭滑落如瀑,略顯奇怪的說道:

“我觀公子修爲(wèi)和年歲,理應(yīng)不會錯過前兩屆的天元大比。”

元昊怎能聽不出這是對方試探,皮笑肉不笑的反問:

“難道金姑娘你參加過?”

“當(dāng)然。”

“那上場了麼?”

“.”

聞言,苗疆女子淡綠眼瞳之中似有陰影流動,美眸微瞇一瞬,也便慵懶的躺了回去,用畫本蓋住面容,沒再說話。

見狀,元昊眼神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那縮在角落的疤臉中年人,笑著搖了搖頭。

同居三日,他從這二人身上看出了不少東西。

這兩個人都不簡單的,

尤其是這名苗疆女子。

疤臉漢子修的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煞功。

現(xiàn)實中的煞功和那些畫本中描述的邪修有些不一樣,並非是什麼大奸大惡的功法,只是處在大炎律法的灰色地帶。

因爲(wèi)修行煞功雖需要那能影響人心智的煞氣,但卻不一定需要大量殺人,找到一些有生靈死去的地界即可。

比如戰(zhàn)場,比如天災(zāi)之地。

換而言之,

修煉煞功的人能感應(yīng)到他人身上沾染的煞氣,也就是所屠戮過的生靈。

就元昊這幾天的觀察,

受煞功影響心智的疤臉漢子之所以會如此安靜老實,是因爲(wèi)畏懼。

元昊自己暫且不提。

敢隻身來到這即將率軍覆滅的天元劍宗,自然是得了相國大人御賜的秘寶遮掩氣息。

他身上煞氣縱使已然通天,這疤臉男也是感應(yīng)不到的,而這樣一來,此人畏懼的對象便已經(jīng)呼之欲出。

因爲(wèi)那女人。

這很有意思。

看起來三公子在朝堂上的那一封稅法,真的將很多怪物都引到了這天元劍宗。

想到這,元昊輕輕搖了搖頭,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壺劣質(zhì)黃酒,一邊自飲,一邊繼續(xù)開口道:

“金姑娘,你此次前來應(yīng)是爲(wèi)了與會參賽吧?”

苗疆女子見對方再度開口,也便禮貌性的坐起了身,彎眸露出一抹壞笑:

“這是自然,不過周公子同行三日,此刻才提及,不會是想要打探我們蠱族的情報吧?”

大比之上,除非有無解的實力碾壓,不然情報的收集往往便是勝負手的關(guān)鍵,而南疆蠱族常年隱世不出,手段一向成謎,藉機試探摸底倒也並不奇怪。

想通對方話裡含義,元昊啞然一瞬,道:

“周某可沒表面這般年輕,年歲已過,已無法參賽。”

“你居然都這麼老了?”

“.”元昊。

“.”

苗疆女子從牀榻上坐起了身,裸著白足踏著木板來到元昊所坐案牘對面坐下,輕聲道:

“開個小玩笑,此番我確實會參加那天元大比,不過更多的還是受族內(nèi)長輩所託,來爭個名次。”

“願聞其詳。”元昊接話。

苗疆女子指尖託著下頜,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男子:

“臨行前,族佬曾與我交代,說你們中原人總是喜歡將簡單的弱肉強食裝裱得大義凜然,我們想要出世,不能蠻幹,得先在規(guī)則內(nèi)彰顯自己所擁有的實力.”

元昊眼中流露一抹恰到好處的訝異:

“這是想與天下諸宗共品那九鼎羹麼?但金姑娘可知,混亂雖是通往天宮的階梯,但亦可是直達地獄的門票。”

“.”

苗疆女子聞言笑意吟吟,沒接話。

見狀,元昊也便改口道:

“那周某便提前預(yù)祝金姑娘你能拔得頭籌了。”

“難哦.”

苗疆女子也打開話匣子,側(cè)眸瞥著窗外,語帶嘆息:“七年前我確實隨長輩來過這天元山脈一次,光是那劍宗首徒冉青墨,估計都足夠我喝上一壺了,更別提此番大勢驟變,這天下說不清會冒出多少其他妖孽。”

元昊挑了挑眉:

“其餘妖孽?此話怎講?”

苗疆女子瞥了元昊指間的須彌戒一眼:

“每逢亂世都有妖孽出世,往遠了說,傳聞相國府那位三公子三年時間便突破到了蛻凡,只是想來那位應(yīng)當(dāng)沒這膽子跑到這天元山脈來,往近了說,周公子不就是其中之一麼?”

元昊不置可否,只是道:

“金姑娘,我已說過,本人年歲已大,無法參賽。”

“那倒是少了一個對手,不過我所知曉的,便有不下七八人能與我爭鋒。”

“如此之多?”

“如今的天元山脈可是英傑齊聚之地,周公子怕不是小覷了天下人?”

“.”

元昊沉默一瞬,低聲道:

“金姑娘,受教了。”

說罷,

元昊沒再看她,轉(zhuǎn)而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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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再說下去,

自己會忍不住想笑出聲。

修行妖孽

這苗疆女子的言語讓他莫名想到了市坊間新興起“江湖論劍”,這本來是那些泥腿子武徒門派搞出來的字眼,但此刻放在這些世家宗門身上卻絲毫不爲(wèi)過。

爲(wèi)名逐利參與大比。

這很正常。

可問題是,你天縱之資能如何,同階無敵又能如何,等到相府的黑鱗大軍壓境,鐵蹄破城的那一刻,這些舉世矚目的“妖孽”都將會變成引頸待戮的螻蟻。

思緒至此,元昊仿若已然能看到眼前佳人化作一具枯骨的模樣,有些興奮。

不過轉(zhuǎn)瞬又意識到不妥。

對方的言語倒也不無道理。

小覷不可取,戰(zhàn)陣無小事,面對這些即將化爲(wèi)敵人的世家宗門,他需要給予足夠的重視。

隨著坐下航獸的臨近,遠處山脈激盪翻涌著的霧靄於窗櫺外快速放大,衝雲(yún)而起,仿若通天,在日光下散射著五彩虹光。

不時,

航獸一頭扎進了那仿若無垠的霧牆,廂房開始受力震盪,霧海四周一片漆黑,猶如在雨夜穿梭烏雲(yún),淡淡熒光亮起在室內(nèi)。

以元昊的修爲(wèi)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霧海中的陣紋脈動,

有些類似四小姐曾在盛山縣佈下的那陣法,範(fàn)圍大了千百倍,整體的威能很弱,僅有少許的迷幻功能,最多隻能防備外界凡人,與零散武徒,成建制的兵陣,百人規(guī)模便能在其上鑿開一個口子。

腦海中快速閃過這些信息,窗櫺外的視野便豁然開朗!

那從山外看去仿若無垠的霧氣,實則僅維繫于山脈最外圍。

一經(jīng)通過,

視野所及,

千里山脈青蔥翠綠,如瀑日光絢爛灑落!

“唳————”

坐下航獸發(fā)出一聲嘯天長鳴,飛行高度開始下降,航獸貼地飛行,向外來者展現(xiàn)著屬於宗盟魁首的底蘊。

時間於靜默中點滴而過,

沿著起伏的山林深入,可俯瞰大片林海傾塌,以大修爲(wèi)改造出的梯田坐落於起伏不定的山巒,天元山民勞作其中,周遭屋舍儼然,裊裊炊煙,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無數(shù)此般山村星羅棋佈的點綴于山脈林海。

而在其中一條條盤山蜿蜒的道路則一同向內(nèi)延展,直至航獸掠過一片山巒.四座環(huán)繞著主峰的巍峨山城赫然入目!

從天空之上俯瞰而下,城門樓前,螞蟻般密集的車馬人流爲(wèi)這四頭饕餮巨獸吞吐著自山脈內(nèi)外運送而來的物資,內(nèi)裡建築羣落依山而建,起伏不定,一眼不見盡頭。

注視著這天下獨有的山景,元昊忽然發(fā)覺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因爲(wèi)他即將帶兵將這美麗的仙鄉(xiāng)屠戮一空。

但也在這時,

元昊忽覺一隻溫?zé)岬睦w手搭在了他的手背。

“很美吧。”

“.”元昊。

收斂神情,古怪回眸,元昊瞥著那纖細柔荑:

“金姑娘,你這是?”

苗疆女子笑吟吟的瞇了瞇眼,瑰麗綠瞳盯著元昊:

“你們中原人總是這般守舊,我可沒有佔公子便宜的打算,相逢即是緣,而且我也有預(yù)感以後我們還會相遇,一點小禮物,就作是紀(jì)念咱們的初次相遇了。”

說話間,

隨著航獸開始下落,苗疆女子也將手挪開,露出其下一枚琥珀。

橙黃的晶體內(nèi)則包裹著背身四翅的復(fù)足蠱蟲的澄澈。

元昊卻感應(yīng)到源炁波動。

這琥珀似乎是從這女人體內(nèi)分娩出來的。

“蠱族之人以身養(yǎng)蠱,很奇怪麼?”

似是注意到元昊眼中的古怪,苗疆女子纖手於元昊眼前拂過,一邊起身一邊解釋道:

“四翅千足玉,隨身攜帶可溫養(yǎng)神魂,周公子若是有需要,將其捏碎,跟著內(nèi)裡蠱蟲便能尋到我。”

元昊眼神閃爍片刻,道:

“有些貴重了。”

苗疆女子搖了搖頭,道:

“不瞞公子,我此行來中原除了參與大比以外,還是爲(wèi)了結(jié)交你們這些青年才俊。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們這些山野蠱民想要融入進你們中原,光靠實力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此禮也算先結(jié)個善緣。”

元昊聞言立刻笑了:

“善緣?金姑娘的想法倒是與我不謀而合了。”

自主軍一方後,元昊便向來有個好習(xí)慣,就如同那下九流中的賊道在犯事之前總會先行踩點,他在率軍覆滅一地之前也會視情況先去當(dāng)?shù)毓涔洹?

一是親自踩點能更瞭解當(dāng)?shù)厍闆r,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

二便是爲(wèi)提前結(jié)下一些緣分。

有了緣分,便有交情,等戰(zhàn)爭來臨,屠殺這些有交情之人能讓他更興奮.

苗疆女子眸子彎成兩條月牙:

“看來周公子所在世家也需要盟友,那我們興許會有很多話說了。”

“那是自然,不過周某來劍宗山門還有宗門之事需要處理。”

元昊沒有否認,笑呵呵將蠱蟲琥珀收入懷中,道:“此物周某便在此謝過了,至於還禮便等我二人下次見面,如何?”

苗疆女子頓感眼前之人有趣,彎眸笑道:

“那小女子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

元昊半瞇眼睛,盯著女子看了兩息,森白的牙齒微露,笑道:

“放心,屆時還禮一定讓金姑娘滿意。”

“.”

二人說話間,座下航獸已然來到了主峰南側(cè)山腰一座巨大的落禽臺上方,這是劍宗專門用來接待來客的地界。

從窗櫺向外望去,鳳啼漫天,可見各類航獸在其中起落,且不時便從落地的航獸中走出一兩個氣息不俗的修者。

一同下了航獸,疤臉男直接逃也似的離開了,空餘元昊與金姓女子二人同行。

出了落獸臺,深秋時節(jié)的滿山紅葉極爲(wèi)瑰麗,而在這林海中可見一條階梯,一邊向上通往劍宗,一邊向下通往山城。

於此地站定,

元昊瞥著身旁女子,問:

“金姑娘你是隨我一同下山,還是直接去劍宗下榻?”

苗疆女子捋了捋自己的長髮,道:

“族內(nèi)長輩囑咐,讓我到了劍宗地界先去拜會他的幾個老友。”

元昊眸露遺憾,笑道:

“周某倒是喜歡熱鬧,便暫時在此分別吧。”

說罷,拱手一禮,便要轉(zhuǎn)身。

“金屏越。”

“.”

元昊腳步略微一頓,回眸對視一瞬,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問名字後,也便笑著道:

“周琛。”

說罷,縱身一躍,消失於林海。

元昊他來此天元山脈可不止是爲(wèi)了結(jié)緣,需要做的正事有很多。

隨著相國府這個龐然大物戰(zhàn)爭機器的齒輪開始初步轉(zhuǎn)動,黑鱗衛(wèi)很多伏埋了數(shù)十年的暗子也開始被啓用,他以江南世家長老的身份來此,除了收集劍宗守備情況的本職工作以外,黑鱗衛(wèi)那邊有囑託,三公子也有交代。

只是在他離開之後,金屏越依舊俏然立於原地。

陽光透過滿山紅葉的撒入林間,光影斑駁,一陣令人牙酸的“咕吱”聲打破山林成績。

貌若謫仙的苗疆女子左眼瞳孔有陰影蠕動。

一點墨色暈染,快速轉(zhuǎn)變,隨即“咕吱”一聲,整隻左眼因蠱蟲而猙獰凸起,它死死盯著元昊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

“如此之重的煞氣,倒是個煉煞蠱的好材料,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也就在此時,

一道輕柔的腳步落在了金屏越身後,低沉的男聲帶著質(zhì)詢:

“於此地運轉(zhuǎn)煞蠱,你這丫頭的膽子真的很大。”

金屏越回眸望去,見到是一名髮鬢斑白的俊朗老者,其左眼中蠱蟲快速收縮,歸於正常:

“劉叔你也別生氣,越兒只是獵物欣喜而已。”

俊朗老者瞥了一眼元昊離去的方向,蹙著眉頭道:

“什麼意思?”

金屏越垂首捋了捋長髮,遮住方纔化蠱的左眼,笑意瑩然的說道:

“那人是個邪修,身上的煞氣比我還重,正適合作我突破蛻凡的餌蠱。”

俊朗老者聞言輕哼一聲:

“那相府一封稅法,還真是把什麼妖魔鬼怪都引到這天元大比之上了。”

話落,

俊朗老者看向女子眼神變得柔和,問:

“可需老夫出手相助?”

金屏越聞言歪了歪頭,道:

“劉叔你作爲(wèi)劍宗二長老,在這天元大比的時節(jié)貿(mào)然對來客出手,若是暴露,應(yīng)該會引起不必要麻煩?”

“.”

俊朗老者聞言沉默少許,道:

“抱歉。”

金屏越淺笑著擺了擺手:

“劉叔你還在爲(wèi)當(dāng)年的事情而內(nèi)疚?”

“.”俊朗老者。

“葬村的覆滅是那相國動的手,默弟的死也是因那許長天設(shè)計謀算,相府勢大,你礙於身份無法插手,越兒能夠理解。”

“那是因爲(wèi)冉劍離”

俊朗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他一味的對朝廷綏靖,不然當(dāng)年相府意欲覆滅葬村的行徑,是可以被攔下的。”

話語至此,俊朗老者忽然笑了: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朝廷的刀已然徹底出鞘,我們宗盟不可能束手待斃,丫頭你的仇很快便能報了。”

“.”

金屏越聞言某種眼神略顯複雜,隨即忽然出聲問道:

“劉叔,我來時聽聞你們那劍宗首徒與許長天有染?”

說起這個,

俊朗老者眼底立刻閃過一縷陰霾:

“這件事情剛剛纔在長老會上才討論過,青墨的身份與立場讓我們劍宗變得極爲(wèi)被動。”

金屏越黛眉微挑:

“因爲(wèi)那些隱宗?”

俊朗老者擡手指了指上山的階梯,一邊向上走去,一邊說道:

“是,劍宗本是宗盟魁首,宗主和這首徒竟搞出這一檔子事情,讓很多的宗門都在質(zhì)詢我等的立場,若是放在以前這些宗門沒得選,只能跟隨我劍宗的步伐,但如今宗盟內(nèi)部多了一個監(jiān)天閣。若非宗主在北狩一事上下落不明,恐怕我們整個劍宗都會跟著被質(zhì)疑。”

金屏越緩步跟上,行於滿山紅葉之間,嘆息著聲音清幽:

“許長天的身份太高了,又親自呈遞了稅法,其他宗門會藉此發(fā)難並不意外,劉叔你們可有解法?”

這個問題讓俊朗老者安靜了片刻。

走出數(shù)十丈,方纔慢悠悠吐出一句話:

“有兩個。”

“能說說麼?”

“無外乎主動澄清和潑髒水。”

“什麼意思?”

“宗主夫人方纔在長老會上說,監(jiān)天閣聖女也和許長天有染。”

“.”

“.”

樹林寂靜。

半晌,

“啊?”

“你沒聽錯,洛薇已然放出風(fēng)聲,讓我們反客爲(wèi)主,先行在天元大會上發(fā)難。”

俊朗老者顯得頗爲(wèi)無奈:“此事的可信還不低,監(jiān)天閣聖女活動的軌跡基本能與許長天吻合,而且西漠事變之上,很多人都看見監(jiān)天閣聖女在護佑許長天。”

金屏越細長的眼尾抽了抽。

宗盟兩大宗門的繼承人都和相府嫡子有染。

這場戰(zhàn)爭該誰來領(lǐng)頭牽線?

聽說鎮(zhèn)西事變時還有一名隱宗聖人出現(xiàn),能一手策劃顛覆鎮(zhèn)西府,其手中勢力想來不弱,但真的會有人認可信任她麼?

天元劍宗與監(jiān)天閣一個是現(xiàn)行宗門秩序的維繫者,另一個更是在宗門天下橫壓人族無數(shù)年的存在,二者所擁有名望與信用根本不是其餘任何宗門可比。

心緒略顯混亂,金屏越輕疑出聲:

“那監(jiān)天閣有反應(yīng)麼?”

俊朗老者腳步略微一頓:

“這纔是我擔(dān)心的事情,監(jiān)天閣在昨日已然表明了態(tài)度,他們會派遣那位聖女親自與會,屆時一切謠言都將真相大白。”

金屏越被老者的話語弄得有些迷糊,遲疑著問:

“可劉叔你方纔不是說,那聖女與許長天之間的關(guān)係已然被坐實了麼?”

俊朗老者嘆息一聲:

“越兒,衍天決能將人的七情六慾完全剔除。”

金屏越提出質(zhì)疑:“此事我有過耳聞,可這也不能改變她過去曾做過的事情.”

“事情不是這麼算的。”

俊朗老者打斷了金屏越的話語,嘆息道:“尋常人都知曉兩者相害取其輕,那聖女能因功法而無情,只需要一次恰當(dāng)?shù)臋C會,她便能洗清身上污泥,可冉青墨行麼?不可能行的,那丫頭太單純了,許長天幾句話便能將她哄得團團轉(zhuǎn),但現(xiàn)在洛薇是代宗主,她一心護著冉青墨,我們這些長老也無法僭越規(guī)矩。”

金屏越蹙眉問:“那劍宗就由她兒女情長?”

俊朗老者沉默了少許,擡眸順著向上的山路看往山巔玉宇,輕聲道:

“自然不可能,但規(guī)矩也不能壞。現(xiàn)在很多峰主、長老都已到忍耐的極限,若洛薇執(zhí)意如此,她這代宗主也就到頭了。”

說到這,

俊朗老者側(cè)眸瞥了女子一眼,肅聲道:

“不過你也別太敵視冉青墨,你們二人都是宗門的未來,那丫頭骨子裡是心繫劍宗,只不過宗主和洛薇將她保護得太好了,好得完全不食人間煙火。

“只要讓她明白國仇家恨無慕艾之時,她便能不負我劍宗首徒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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