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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零六章 天意

對於許元而言,天夜就像一朵綻放於夜晚的黑色薔薇,神秘、美麗、而又危險。

她是一個瘋子,但卻是一個擅長將自己真實的目的掩藏在明面歡愉之下的瘋子。

她確實沒有騙過許元,但她每次的真話都只說一半,只把她想讓他知曉的真實告知,從而達到她的目的,以及追求的歡愉。

幻境中,許元曾以爲她是真心想要殺他,但到頭來那不過是她爲他精心編織的一場貓鼠遊戲,其中放的水已然能激流成海——爲了通過他與天衍逃離那片虛假的幻境。

現(xiàn)實裡,許元曾以爲天夜已然放下了一切責任桎梏,只想當個旁觀的樂子人,但結(jié)果就是他被她狠狠的擺了一道。

若非西漠事變中各方角力橫生的變故太多,許元他此刻恐怕已經(jīng)成了天夜掌心那供她歡愉的玩物。

而此刻,許元這爲她提供歡愉的玩物徹底跳脫掌控,甚至開始反過來操縱自己,怎能不讓天夜破防?

從這一點來看,許元覺得自己和天夜某種意義上還是挺像的,因爲愉悅不會憑空消失,只會轉(zhuǎn)移到另一人的身上。

看著天夜破防的樣子,許元竟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病態(tài)快感,對方一直癡迷於折磨他的理由似乎被他找到了.

這種快感確實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可能是出於報復,可能是被天夜感染,也可能是出於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陰暗,許元想要看到天夜因他而更加破防的樣子,想要看到她這朵妖冶的黑色薔薇在他的掌心痛苦掙扎。

我大概瘋了.

許元壓下心底的亢奮,如是想到。

無論愛恨情仇,人的情緒在大勢滾滾向前的車轍下都顯脆弱。回到許府之後,帝安城內(nèi)各個區(qū)域便立刻傳來了各種不一而足的軍情——女皇未登午門的宣位發(fā)酵的速度比預想中的還要更快。

雖然對於絕多數(shù)人來說,局勢尚且籠罩在迷霧看不真切,但依舊有人從中看出了皇相意圖再次合作。

有人想要破壞這場皇相的合作。

用先斬後奏的方式,自下而上的裹挾頂層決策。

有相府的人,但更多還是皇族那邊。

在那條將帝安劃分南北的分界線上,短短數(shù)個時辰便爆發(fā)了數(shù)百起“械鬥”,試圖讓那一夜戛然而止的戰(zhàn)火重燃。武成侯與宗青生嘗試抓出這些內(nèi)鬼,但直到傍晚時分二人也只是抓到一些憤怒的底層士官,再往上便無任何線索。

經(jīng)過七日的發(fā)酵,兵變戰(zhàn)火帶來的仇怨在底層兵卒之中已然蔓延,無數(shù)朝夕相處的手足同袍在那一夜被對方所殺,於那對壘戒嚴的前線街區(qū),只要些微煽動的火星便很容易被徹底點燃。

清晨時,讓黑鱗軍撤至許家府邸以南的軍令在此刻發(fā)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多出的數(shù)十里緩衝區(qū)讓這些落下的戰(zhàn)火尚未開始燃燒便沒了柴薪,但許元卻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在李清焰將弘農(nóng)戰(zhàn)役徹底終結(jié)之前,皇族那邊會有無數(shù)人來破二人之間的這場合作。

談不上什麼背叛。

立場不同,看待事物角度自然不同。

從李姓天家延續(xù)的角度來看,許家的威脅確實要遠遠勝過宗盟,所以這些人想要替那位被“矇蔽”的女皇做出決斷的底層邏輯其實無可厚非。

不過這些都只是暫時,等到弘農(nóng)軍情陸續(xù)傳回,等到當朝女帝回到她忠誠的皇庭,雜音自然消散。

來自弘農(nóng)的第一封軍報是在傍晚時分傳至的帝安,未登午門的女皇前往了天河,御駕親征,鏖戰(zhàn)一日,攻破宗盟防線,於天河以南初步建立灘頭營寨。

“所謂兵貴神速大概也莫過於此,哈哈哈哈哈。”

許家府邸,鳳源琴拿著來自宮中傳出的消息,大笑著走進了內(nèi)院書房,向內(nèi)裡的外孫通報著喜訊:“長天,那女娃領(lǐng)兵當真有兩把刷子。”

許元負手站在窗櫺前,望著室外沒有立刻回話。

鳳源琴緩步走到近前,順著對方目光望去,卻只看到被夕陽染紅的天空,略帶疑惑:

“看什麼這麼出神?”

“沒什麼,外公。”

許元收回視線,笑著搖了搖頭,遊弋在天際金色斑點在急劇的增加,但他卻並不知曉何時是那‘天意’匯聚的極限,轉(zhuǎn)身接過信箋,笑道:

“黎明興兵,傍晚告破的確很快,有了這消息,皇黨內(nèi)部應當會消停一些了。”

祖孫二人分別落座,

在許元瀏覽密函時,鳳源琴自顧自的爲這外孫煮起了香茶,他這把老骨頭除了這身修爲以外,便只剩這當年被稱作茶聖的手藝,伴著山泉沖泡的水聲,他低聲提醒:

“長天,快歸快,但你最好不要高興得太早。”

“哦?”許元挑眉。

鳳源琴略微斟酌用詞:

“你也知道,周先林死後,爲了維穩(wěn)老夫暫且接過了文殊院長一職,今日去調(diào)閱文天河防線相關(guān)文獻才發(fā)現(xiàn)渡河的成功其實是一種必然。

“因爲你父親與先帝在興建天河防線之初,便修築了大量用於反攻、橫渡天河的陣紋與器械,宗盟那邊佔據(jù)天河以南不過月餘,根本沒有時間修築起對應的工事,猝不及防之下是根本守不住的。”

說到這,

鳳源琴斟茶的動作略微一頓:

“換而言之,李清焰渡過天河後,弘農(nóng)戰(zhàn)役纔算正式開始。”

許元挑眉擡眸:

“外公還懂兵法?”

鳳源琴得意的咧了咧嘴:

“過往大炎哪個大世家的家主沒上過戰(zhàn)場?”

許元想想也是。

大炎一向武德充沛,自立國戰(zhàn)爭便從未停歇過,無論對外擴張,還是對內(nèi)平叛幾乎可以說是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徵。

當然,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打仗就是打錢。

因爲這份武德,朝堂財政逐漸陷入惡性循環(huán),而爲了彌補這份虧空,每一代的炎皇都不得已做下各種承諾,去換取宗盟仙門的支持,以至於對方不斷坐大至先帝登基。

收攏心神,許元問道:

“所以外公覺得此戰(zhàn)勝算幾何?”

“十成十。”

鳳源琴不假思索,說道:“勝是必然的,但斬獲的戰(zhàn)果能有多大,便得看當今那位女皇的如何用兵了。”

對視數(shù)息,許元微微一笑:

“此地就只有你我祖孫二人,外公不妨直言。”

鳳源琴神色有些不自然,將第一杯斟好的香茗推到許元面前,低聲道:

“.長天,以我之見戰(zhàn)果是不會太大,每一次用兵調(diào)度都是雙方統(tǒng)帥之間的博弈,在這個節(jié)骨上禁軍突然出兵渡河,宗盟將帥只要不傻便能夠推測出皇相準備合作,而相府要開出何等的確定性價碼,才能讓李清焰令禁軍渡河?

“天河之所以被譽爲天塹,便是一旦浮橋冰棧被毀,橫渡的兵馬完全沒地方騰挪,這可以說是背水一戰(zhàn),但更大可能直接成爲甕中之鱉的場所。”

“.”

縷縷縹緲茶香也逐漸散溢於書房每個角落,許元拿起茶杯輕泯一口:

“外公覺得宗盟能想到秘境藏兵?”

“這個倒不盡然,但他們必然會立刻後撤。”

許元吹了吹瓷杯泛綠的香茗,熱煙晃盪:

“呼我倒是覺得他們不會撤。”

“爲什麼?”

“外公你方纔不是說了麼,宗盟亦有能人。”

“.”鳳源琴不解。

許元方纔瓷杯,輕笑了一聲道:

“外公你可能有所不知,李清焰是個很特別的女子,也是一個很特別的將帥,比起坐鎮(zhèn)大營統(tǒng)攬一切,她更喜歡率軍陷陣。”

“忽然說這個作甚?”鳳源琴遲疑。

許元將杯中香茗一口飲盡,香氣在味蕾迴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那傢伙的龍纛旌旗是第一個橫渡天河的。”

“.”

鳳源琴怔了少許,隨後聲音揚起,甚至帶上了一絲驚意:

“胡鬧!完全在胡鬧!!”

“御駕親征就夠離譜,那女娃作爲當朝帝君居然要以身爲?zhàn)D?!萬一她死在了弘農(nóng),死在亂兵之中,長天你佈置的一切,皇相的合作,乃至於她皇族本身可就都全完了!!”

許元顯得不急不緩,道:

“外公你說得對,但她是李清焰。”

鳳源琴眼角跳了跳,但卻知曉這孩子已然拿定主意,只得輕嘆一聲,笑著支開了話題:

“長天,我剛纔看到進這書院之前,在內(nèi)院裡看到了兩個女娃,其中一個好像是你當初帶來見我那個,另外一個也挺俊,她是.”

“來殺我的。”

“.”

鳳源琴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太老了,老到已經(jīng)完全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蒼老的聲音都有些磕巴:

“不是,她要要殺你,你怎麼還帶回家啊?”

事到如今,許元也沒了隱瞞的意思:

“她很強,是和我父親一個層級的強者,且興許隨時能突破聖人之上。”

鳳源琴知曉這是這孩子爲了打消他的殺心而故意說出的話語,略微思忖,道:

“她便是你那麼著急殺李昭淵的原因?”

“算是。”

“算是?”

“因爲她背後還有一個強者。”

“.”鳳源琴。

這位曾經(jīng)鳳家暴君感到了心累,但看著那面色依舊平靜的外孫更多的卻還是心疼,纔到加冠不過數(shù)載便揹負起如此重擔,讓他隱隱有些窒息。

“.看來你也是在以身爲?zhàn)D,外公有什麼能幫你的麼?”

“暫時沒有。”

“好吧..外公先下去了。”

鳳源琴有些疲倦的起身,似是想起什麼,又低聲道:“對了,那個叫許歆瑤的養(yǎng)女似乎沒離京。”

“啊?”

許元平靜的神色第一次有了波瀾。

鳳源琴倒是不以爲意,他所在乎的只有直系血親,所謂養(yǎng)女不過是下人的一種,隨口道:“她藏在格物院那邊的地下研究室裡不知在鼓搗些什麼。”

那個白癡。

許元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

看樣子應當是前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爲引起這小四的注意了,所以想要拼命的將那名爲“魂石”跨時代造物搞出來。

當許元帶著鳳源琴一同趕到格物院下方將這丫頭從實驗室內(nèi)強行拎出來時,許歆瑤還滿臉的怨氣,魔怔的想要向他推銷她那摻雜了‘化龍晶’的半成品。

“哥,雖然現(xiàn)在只有一成的把握成功,但如果成功,肯定能直接終結(jié)這場戰(zhàn)爭。”

“而且三哥雖然你不告訴我,但父親那麼強都去世了,那等強者三哥你自己怎麼面對?”

“這‘魂石’肯定會派上用場的。”

“別拉我,再給我點時間。”

“三哥你再逼我離開,我就..我就直接引爆了啊,你別過來,我..我是認真的.”

“哥哥..歆瑤求你了。”

“砰!”

許歆瑤被打暈了。

將這小四,連帶著將實驗室裡器械材料一同打包,並拜託鳳源琴將其送出城後,許元便有些心累的回到了許府。

考慮到歆瑤的性情,許元對她封鎖了戰(zhàn)爭開始的消息,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牆,無論是父親逝去,還是其餘的一些蛛絲馬跡,都讓這個聰明的少女推測出了外邊發(fā)生了什麼。

然後,

許歆瑤很自然的陷入了魔怔。

與《滄源》中的直接背叛不同,這一次她將所有希望寄於‘魂石’武器化,來達到以器止戈的目的。但可惜現(xiàn)實不是童話,技術(shù)無法一蹴而就,客觀的規(guī)律不會因爲你著急而改變,研究進展更不會因你的著急而變快。

‘魂石’終究是未在戰(zhàn)爭到來前造出,也未在天意降臨前造出,甚至能否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前現(xiàn)世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

當處理完所有公務走出書房,漫天繁星已高掛黑夜,許元剛一推開自己的院門便見到一名沐浴在星光下的少女。

是天夜,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天空。

許元一邊走近,一邊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天際那已然將要凝實的金色斑點,但他還是問道:

“在看什麼?”

自清晨破了大防之後,天夜便陷入了自閉,問她什麼都直接裝死,也因此許元以爲對方不會回答,但出乎預料的,天夜此刻已然恢復了常態(tài),回眸笑吟吟的回道:

“在等你。”

“我問的是你在看什麼。”

“唔那就是看祂現(xiàn)身的進展。”

聽她那輕佻的聲線,許元壓下心底的病態(tài)情緒,輕笑道:

“哦?到哪種程度了?”

天夜聳了聳肩,彎眸笑道:

“本來還有一段時間,但誰讓你早拒絕我,所以我把祂降臨的時間提前了。”

“.”

夜風拂過院內(nèi)那因過去附庸風雅而建的水榭亭臺,於池面掀起陣陣漣漪,許元一時無言。

天夜應當沒開玩笑,他卻未做好準備。

他不知道‘天意’的降臨方式是以當初毀滅皇陵那般攻擊,還是類似奪舍繼魂的受肉,亦或者直接凝聚新身。

直到現(xiàn)在爲止,許元對‘天意’都知之甚少,就更別提這位前人降臨後具體的實力能達到何等程度。

“怎麼,絕望了?”

天夜淺笑著問,她脣角的笑意讓他胸膛中那股剛覺醒的病態(tài)洶涌:

“比起因他拒絕而提前降臨,我更傾向於是你等不起了。”

“.”天夜。

許元神色靜默,聲音平緩:

“皇相的準備合作破壞了你的預期,一旦李清焰搬師回朝,面對百萬軍陣,天意再強也得死。”

在短暫的沉默後,天夜莞爾一笑:

“人家倒是不否認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李清焰搬師總需要時間,我提前這個日期更多還是你把人家的心傷了~”

許元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走到亭臺內(nèi)坐下,看著星空:

“所以接下來會發(fā)什麼?”

天夜跟著坐到了他的身旁,看著他彎眸:

“你是想聽原本的,還是現(xiàn)在的?”

“都可以說說。”

“喔你還真是貪心,不過也無所謂了。”

天夜調(diào)侃一聲,將腦袋靠在了他肩頭,淺聲細語:

“原本我準備讓祂先降臨在天衍的身上,那傢伙修爲太弱,無法承載祂的力量,和你交手的一瞬間便會燃盡所有,也就是直接死在你的面前,然後再由我與你迎接最終的落幕。”

許元心底抽痛一瞬,側(cè)過眼眸:

“現(xiàn)在呢?”

“我準備跳過天衍。”

“跳過?”

“嗯哼。”

天夜輕吟一聲,笑瞇瞇說道:“之所以等那麼久便是爲了讓天衍能暫時承載祂的力量,而今日我一整天都不說話便是在回撤這些力量。”

說到這,

少女像是一隻狐貍蹭了蹭他肩頭,湊到他的耳旁輕語:

“許元,以我的修爲.祂其實隨時都可以降臨哦.”

許元瞳孔猛地一縮。

而天夜緊接著的話語也應證了他的猜想。

她說:

“.比如現(xiàn)在。”

“.”

“.”

“.”

“.”

“.”

萬籟在此刻俱寂。

變故總是突兀降臨。

盤旋在天際的點點星光驟然綻放出堪比旭日的光輝,猶如星河般朝著二人所在的亭臺下墜涌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生死道域與宙術(shù)道域同時展開。

許元的軍陣功法開始運轉(zhuǎn),

但時間也在此刻陷入了某種詭異的靜止。

第一瞬,

天夜笑吟吟的站起了身,背對著那下墜的金色星河,笑靨的陰影遮蔽了他的面容。

第二瞬,

軍陣功法被響應,許元炁機瞬間被拔高到一個恐怖的程度,他開始能夠強行在這宙術(shù)道域之中活動,一柄長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

第三瞬,

許元裹挾著死亡道蘊的一劍刺向了天夜的眉心,只要刺中,對方必死,但那下墜的金色星河卻已抵臨了少女的身後.

來不及了

這個瘋女人!!!!!!!

清晨時她的話並沒有騙他。

如果那時殺了她,不會有任何後果。

雖然天衍與天夜會死,但‘天意’將會被得到解決。

可如今這一切都晚了。

怎麼辦?

城內(nèi)僅有十萬的黑鱗軍陣能夠抵禦天意麼?

天門山的戰(zhàn)場已然說明這大概率行不通。

那就只有求援。

可問題是,現(xiàn)在的皇黨會幫忙麼?

武成侯應當會幫,但如今城內(nèi)大多都是禁軍,並非武成侯的嫡系北封軍。禁軍統(tǒng)帥王時禮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保皇黨,在李清焰未能平定弘農(nóng)之前,對方大概率不會向威脅到天家延續(xù)的許家施以援手,多半會隔岸觀火,等到他被殺死再起兵陣伐天。

那麼要撤麼?

就像當初預案的那般。

直接撤走,將‘天意’交給皇族來應對,皇族不可能任由‘天意’這個禍害存世。

絕對不行。

如果撤走,皇相的合作的希望將會徹底覆滅。

萬千思緒在腦海一瞬閃過,

許元喉頭上下滾動,

隨著劍刃的逐步接近,隨著金色星河快速下墜,他在她那雙瑰麗的湛金之瞳中看到了一種所未有的病態(tài)愉悅。

但也就在這時,

隨著那金色星河的不斷靠近,許元在自己的識海深處察覺到了一抹異樣。

這是衍天神魂?

‘天意’的降臨似乎是以衍天神魂爲媒介,

而很巧的是,

他這個永夜劫難好像也有這東西。

心底掀起一陣波瀾,沒有任何思索的時間,許元解除了軍陣功法,身形瞬間消失原地。

踏虛斬。

待他再度出現(xiàn)已然來到了天夜的身後。

在龐雜的金色星河映照下,

他俯瞰著那回眸往來的她,淡聲低語:

“天夜,你這一生我許元要了,未來如何還輪不到你自己做決定。”

語罷,金色星河直接了當?shù)睦@過了他。

“.。。。。。”

許元。

天夜美眸翻著白眼,無奈嘆道:

“傻子,臨終前你還要逗我一次麼?我怎麼可能想不到你的衍天神”

只是她的話音未落,

一股令許元熟悉的道蘊波動驟然再那金色星河間綻放。

那是大炎宰相臨終的手筆。

一個黑色漩渦。

它強行扭轉(zhuǎn)了‘天意’的下落軌跡,將其倒向了自己的孩子,並將某個埋頭修煉的墨衣俘虜扔了出去。

嗡————————

當金色星河涌入許元體內(nèi)一瞬,無盡的偉力直接毀滅了整個相國府邸,狂暴的風壓四散著朝著整座帝安巨城橫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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