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還未過去,天若知道不是感觸的時候。拋開煩惱的思緒,腳下輕輕一蹬,雖然抱著鬼豔,但依然輕鬆自如,躍過了高牆,落到院落中,眼睛快速一掃,看清了周圍情況,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在宅子快速穿梭。
鬼豔眼中有些驚疑,她看到天若在敗落的府邸中,左轉右彎,走的輕車熟路,完全不是亂闖亂撞,於是暗想天若一定來過此地。
一件普通的瓦房,與周圍的深宅大院,精心搭建的亭臺格格不入,雖然這個府邸敗落的不像話,但始終不是一見普通的瓦房可比,可是天若偏偏帶著鬼豔來到了這間瓦房避難。
一進房內,周圍簡單規整的佈置映入眼簾。與天若在小峰派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這是當初他第一次來王都時,關燕知道天若不喜歡奢華,親自打理佈置的,其中心思,令天若不禁感動,當時還想著有紅顏如此,還有何求。
可是時到今日,一切都好像南柯一夢般,美好的卻有什麼也留不住,天若乍看這裡的一桌一椅,想起往事,心中百感交集。那一夜他抱著關燕,臉紅心跳,無法入眠,還被關燕嘲笑他心跳得像打雷。
佳人的一顰一笑還在腦海,她的話還猶在耳邊回想,可是回首都已經逝去,這一刻天若一陣黯然神傷,像是丟了魂一樣,怔在原地。
“喂,小子你想就這樣抱著本姑娘一輩子嗎?”在天若懷中的鬼豔笑著道。
聞言,天若面色一窘,趕緊將鬼豔放到牀榻上,動作和神色都顯得有些慌張。
看到天若這個樣子,鬼豔反倒笑得樂不可支,豔麗的臉一笑比百花盛開還美。讓天若看得一陣恍惚,真的有一種魂要被溝去的感覺。
就在天若失神之際,一雙玉臂再度鬼使神差般纏住了天若的脖頸,天若一陣驚愕,還未徹底回神,就被鬼豔一拉,整個人失去平衡,撲到了鬼豔身上。
看到那張豔麗的臉近在咫尺,身下是軟弱無骨的嬌軀,陣陣芳香勢不可當轉入鼻孔,天若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漸漸有一種迷失的感覺。
鬼豔眼波微轉,盪出萬千風情,攝魂術有意無意得在施展,逐漸將天若的心神給勾了過來,她以眉功見長,見過她的男子,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再被她攝魂術控制心神,成爲言聽計從的傀儡,從未失手。心中不由起傲心,認爲世上男子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然後鬼谷一戰,面對天若,首次嚐到了挫敗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反是大半生縱橫無敵者,但遇一敗,必成心中一根刺,就像林言在武林中,被公認是年輕一輩第一人,所有青年高手向其挑戰,都在他家傳刀法面前敗下陣來。
但自從敗給關燕之後,即便林言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可心中始終對那一敗無法釋懷,奮起練功,將家傳刀法完善到更高境界,希望日後能與關燕再戰一場。
天若是鬼豔至今唯一沒有勾引住的男人,出於心中的自傲,她勢要讓天若和其他男人一樣,拜倒在他石榴裙下。
天若只覺那雙美麗的眼睛,好像深不見底,將自己牢牢吸引,無法自拔,這正是即將被攝魂術控制心神的前兆。
就在天若心神失守的千鈞一髮之際,他突然對這種迷失的感覺似曾相識,然後想起他被關燕心神控制的時候,也是出現這種感覺,頓時心中一寒,人也驚醒了幾分,趕緊咬舌頭。以劇痛刺激神經,讓自己再醒三分,趁此閉上眼睛,使得自己不受迷惑,屏住呼吸不受芳香襲擾。
看到天若再度成功守住心神,鬼豔秀媚一皺,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知道今日若是不豁出去一點,恐怕很難拿住眼前這個傻小子。
“本姑娘跟你拼了。”鬼豔把心一橫,主動送上香吻,兩人相距極近,幾乎鼻尖快要貼在一起,天若閉著眼睛,正在穩下心神,那躲得過著出其不意的一吻。
感覺那溫潤的嘴脣帶來的銷魂滋味,就像一陣電流遊遍全身,天若心神還未徹底擺脫鬼豔的影響,這一吻那還了得,全身就好像被點燃了一樣,只剩下本能在支配身體,雙手一緊,攬住了鬼豔的纖細的腰肢,熱烈會吻著。吮吸著。這下就是鬼豔想退,也晚了。
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衝擊著鬼豔的心防,她雖然勾引男人無數,但只是停留在以眼神交流的境界,別說吻了,就是手都沒讓男子牽過,生平第一次經歷男女擁吻,生疏得不得了,相反天若有關燕和林靜,甚至還有一個莫彩兒,在這方面身經百戰。
鬼豔那是對手。在天若強烈的回吻中,很快敗下陣來,口中不住放出嚶嚀聲,聽的人更加瘋狂,她嘴脣已經被天若牢牢吸住,根本逃不出虎口,雙臂想推開天若,卻反覺渾身酥軟,使不上勁,隱隱也有些享受此刻的滋味,雙峰急促的上下起伏。
天若第二次鬼豔壓在身下,只覺全身滾燙,腦海中只有將對方佔有的念頭,兩隻手鬼使神差般伸進了鬼豔的衣裙中,撫摩著那光滑的皮膚。
鬼豔玩火自殘,知道以自己的美色,對方斷不可能會放過,此刻動彈不得,已經聽天由命,任由天若施爲了,突然天若就像一個受驚的兔子,從牀榻上彈了起來,然後狼狽得落荒而逃,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鬼豔雖然驚愕,但總算鬆了一口氣,心中在不斷自嘲,原本只是想用個吻來撩撥天若的心緒,讓他心神再度失守,趁此用攝魂術將他牢牢勾引住,未料自己反倒自投羅網,差點被人攻佔。
鬼豔雙手放在心口,回想剛剛瘋狂的一幕,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不過天若能在慾火最旺的時候,居然放過了她,這實在出乎人意料。
天若站在空無一人的院落中,看著愁雲慘淡的夜空。心中一陣惆悵,剛纔那一刻,他想起了一個很久不見的人——莫彩兒,那個莫名失身給他的女子,也不知現在過的如何,雖然當時佔有對方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欲罷不能。但事後那雙滿含淚水,羞怒,生不如死的眼神,現在想起,依然深深刺痛著天若。
只是當時,真巧碰到玄劍門攻打莫家,劍晨究極魔攻大成,殺得莫家血流成河,就在莫家生死存亡之際,天若在莫彩兒威脅要告訴關燕下,硬著頭皮出戰,幫了莫家一個大忙,也惹了玄劍門一個強敵,從此莫彩兒再也沒向他追究過失身的事。所有這件事也成了兩人之間的秘密,關燕不會知道,林靜也不會曉得。但天若知道,莫彩兒對他的恨意,不會輕易消退。
天若沉重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自責,想想若是今日佔有了鬼豔,豈不是又傷害了一個女子,又如何對得起林靜一番心意。
再者鬼豔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是這件事一旦發生,又要如何擺平,自己在林靜和關燕只見已經頭昏腦漲了,若是佔有了鬼豔不是自找麻煩嗎?
正當天若憂心忡忡之時,耳朵警覺地反覺了周圍的風吹草動,急忙退回瓦房內,將房門緊閉,嚇得鬼豔花容失色,以爲天若又要來收拾自己了,但看天若凝重的神色,緊緊盯著門縫,知道自己將事情想歪了,正好被天若弄亂的衣裙,飄到天若身邊小聲問道:“怎麼了。”
天若不看鬼豔絕色的面容一眼,彷彿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鬼豔一臉困惑,就聽到屋外一個人飛身而來,劃破空氣的聲音,暗暗震驚,以爲是鬼屍追殺到了這裡。
兩個人透過門縫觀察著屋外的情形,天色昏暗,但見一個體型健碩的人影,肩上還扛著一個人,手裡拎著一把大砍刀,在黑夜中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那個人東張西望,然後猛地將肩上扛著的另外一個人仍在地上,雙手握著大砍刀,緩緩高舉,看到這一幕,天若眼中閃過驚駭,鬼豔也眼睛都圓了,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一幕是什麼了。
那人高舉著大砍刀,狠狠劈了下去,一刀乾淨利落,地上躺著的那個人即可一分爲二,還能看到血花四濺的情景。
血腥味還未擴散,那個人似乎還不滿足,又一刀劈了下去,接著又是一刀,最後是數不清的刀光,朝身下的屍身砍了下去,天若透過門縫可以依稀看到,那一刀接一刀之後,那屍身開始慢慢變扁,變扁,好像要消失了一樣。
在無數刀過後,就這樣好好一個人被砍成了肉餡,天若第一次看到這種殘忍的手法,驚駭失色。
只聽那人痛快得哈哈大笑:“這下又有做很多人肉包子啦。”
鬼豔雖然出自以兇殘聞名的鬼谷,但見到這一幕,也不禁心中一寒,花容失色,呼吸不知覺重了一些。
“什麼人?”那人聽到鬼豔沉重的呼吸,臉色一變,大刀一指瓦房,一股殺氣直衝而來。
行跡被發現,天若也不躲躲藏藏,緩緩推開房門,踏著毅然的步伐,一臉肅然走向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用平靜的語氣問道:“閣下,殺人如麻,跺人屍身,實在是喪心病狂,難道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嗎?”
那人聞言,就像聽了一個大笑話一樣,仰頭哈哈大笑,然後臉色一沉,用極爲冷酷的聲音道:“小子,不知你是哪裡冒出來的,但我告訴你,老子黑屠夫,一身殺人無數,早就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多殺一個也不嫌多,你今日碰到老子,活該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