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和汗王都在厲兵秣馬。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正當草原戰雲密佈,王都這邊,也有人在暗渡陳倉。
誠王府中,血老只會在黑夜籠罩下,加上神神秘秘的黑色斗篷打扮,纔敢進入誠王府,這次草原之行,連日來的奔波,爲可汗和誠王互通消息,可他累壞了。
書房內,誠王好整以暇,一如往昔坐在椅子上,儘量保持威嚴的生態,和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一臉疲憊的血老,問道:“血老辛苦啦,可汗那邊的合作事宜進行的如何。”
血老回道:“雙方合作,百利而無一害,可汗自然沒有異議。只是手下不敢聲張誠王你的身份,所有那個可汗還是有些戒心。”
誠王不以爲然道:“血老做的很好,本王的身份,當然不能隨隨便便告訴那個可汗,以免他兵敗後,將我們泄露出去,而且本王已經將王庭運送糧食的路徑告訴他,助他得到足夠的糧草與汗王抗衡,這些應該能或多或少取得他信任。”
血老猶豫了一下道:“誠王,那我們這邊,下一步要如何進行。”
“一邊交給你,還有其他江湖人士,相信皇上會幫助汗王,而你們只要幫助可汗,本王再提供情報,這一仗就有的打。”誠王不由笑了起來:“另外一邊,本王要安排人手,進入王都守備軍,趁著皇帝將精力和目光放在草原之上時,正是我們乘虛而入,安插人手的時候,只要草原打得愈久,對我們的大計就愈有利。要是那個可汗真的走狗屎運贏了,那皇上恐怕有的操心了。”
“誠王英明,暗中操控一切,決勝於千里之外,纔是最後的贏家。”血老大拍馬屁。聽的誠王也有些得意:“就算皇帝拿下草原有如何,最後還不是給本王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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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途經草原的小鎮上,莫野,薛義等人,因爲長途跋涉的趕路,人困馬乏,而且如今草原艱鉅的環境,不得不讓他們休整了一天,糧食和水要準備充足,就連狀態也要在保持在最佳,對手可是還未一敗的汗王啊。
汗王的所在,並不是秘密,還未進入草原,薛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相信天若也被困在不遠的地方,只是那裡有千軍萬馬,軍營連綿,他們區區幾人,別說救人,就是找人。也是一件難事。
如何混進軍營,這是眼前首要難題,薛義再快,但在成千上萬的眼睛之下,照樣會無所遁形,就算運氣好,躲過哨兵這道關,實際一點也很難瞞過武功蓋世的汗王耳目。
雖然千守城,薛義相信事在人爲,但這次面對千軍萬馬和武功蓋世的汗王,這樣的組合,給他們一種無力感。
思前想後,就讓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薛義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可以渾水摸魚的辦法,如果成功,不僅可以成功混進汗王的軍營,也能有很大的希望找到天若的所在,得到衆人的一致認可。
計劃敲定,衆人精神一振,正裝之後開始上路,卻意外看到無數馬車從眼前經過,打著應家的旗號,車隊源源不斷,糧草之多無從估計。
正當莫野,千守城等人疑惑之際,一輛漂亮的馬車,駛了過來,突然停在了薛義的面前。裡面傳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這麼你這個小賊也有興致來草原看風景啊。”
應許文掀開車簾,俊秀的面容,掛著從容不迫的笑容,漫不經心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彷彿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一樣,讓薛義心頭猛跳,用哈哈大笑,掩蓋了過去:“這麼應家的公子,也有興趣來草原走上一遭。”
應許文回道:“做生意的,不在乎天南地北,應家做的是天下生意,草原也不例外。”
“對啊,如今草原最缺糧草,那些不能吃的金銀珠寶跟石頭無疑,換糧草當然求之不得。”薛義露出鄙夷的眼神,在他眼裡,應家趁著草原災情打發財,與乘火打劫無異,恥笑道:“看應家的這個架勢,滿載而來,更要閃閃發亮回去吧。”
應許文輕輕一笑,顯得毫不在意。悠悠道:“這個自然,畢竟應家這次幾乎是總動員,就算我們不賺點,也有讓夥計吃飽些。”
“那要預祝一下應家不枉此行了。”薛義別有深意道:“不過這段時間草原不太平,糧價如果太貴,餓急的人恐怕會失去理智,連王庭的糧草都被截了,希望應家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滿載而來,空手而去。”
應許文微笑道:“承你貴言,不過高利益也有高風險。有些事不可避免,草原上不止有餓急的人。”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薛義,莫野等人也聽得困惑,就在這時,一個應傢伙計匆匆忙忙從前頭趕來,神色慌張,一看就知道發生了大事,所有人不禁神色凝重了起來,只有應許文還掛著淡淡的表情。
“少爺不好了,我們先頭的糧草被可汗的人馬給截了。”那夥計甚至驚慌,聲音急促,差點就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聞言,再場很多人臉色一沉,尤其是薛義,他剛剛說完,就應驗了,也不知道這張烏鴉嘴,會不會讓應許文惱了,如今要深入草原救天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應許文好像已經預料到要發生這樣的事,只是淡淡的對著那個夥計回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心頭那些押送糧草的人,受傷了沒有。”
聞言,那個通信的夥計心中一暖,東家不關心糧草損失,反而擔心他們這些夥計,快感動得流淚了,回道:“大家經過一份血戰,都受了很重的傷,但沒有遇害,全聽少爺吩咐,遇到危機,先保命再保糧草。”
應許文點點頭道:“恩,你們已經盡力。丟了命也保不了糧草,無謂犧牲,好好回去陽神吧。”
那個夥計感激了好幾聲,這才退下,看他那模樣,一定對應許文的敬重心有增加了不少,看的薛義心中發寒,從應許文那淡然的模樣來看,他是知道,糧草很有可能被劫,要夥計保住性命,當然是從最大利益考入,既然糧草保不住,那再死夥計,損失就不是那麼點了,人命可要被糧草貴對了,一筆撫卹金可不菲啊,應家身爲天下最富,出手如果小了,那麼會被人唾棄的。
可偏偏應許文做出一副關心夥計的模樣,失了糧草但賺了人心,日後的美名必定傳天下,商場如戰場,打天下,需要民心,做生意亦是如此。
“不知,小賊你要偷向何方。”應許文目光轉向薛義,臉色平靜,一點也不受剛纔那事的影響,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更似一點也不在乎這點損失,問道:“我正要去拜會汗王,不知這一路上,是否有同行的一段路。”
“這……”薛義心中一動,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汗王正和可汗打仗,爭奪草原最高的地位,汗王雖然兵多將廣,但糧草不濟,相信應許文的到來,一定欣喜若狂,以禮相待,要是跟著應許文,那混進汗王的軍營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只是這與他們的原定計劃不符,不知道那個更好,應許文的突然邀請,打薛義一個措手不及,一時來不及思考,不知如何回答應許文。
這時,莫野輕輕拍了一下薛義的肩膀,低聲道:“原定計劃由我和那五個買東西的傢伙執行,你和千守城跟著應家進入汗王的軍營。”
聞言,薛義點點頭,知道莫野心中所想,事情未必會像想的那麼順利,他怕一個計劃不保險,雖然人是分開了,但救出天若的機會反而更大。
情況有變,薛義微笑著答應了應許文同行的要求,道謝道的十分起勁,當心裡有些發涼,因爲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內心的變化,心情好壞,和所想所思,從未在臉上表露過,應許文的心防,彷彿無懈可擊。
莫野沒有同行,雖然出乎意料,但應許文沒有任何反應,平靜的臉色,根本無法讓人看透他。
在臨走前,莫野打聽了一下,被劫糧車的去向,然後帶著千守城招來的援手,追了下去,並非要替應家追回被劫的糧草,而是計劃中的其中一環就是想要拿可汗的人開刀。
前幾天纔剛剛回合一處,現在又匆匆分開,薛義突然心緒不寧,不是因爲莫野這個強大的援手不在,而是待在一個無法看透深淺的人身邊,只怕應許文太會做生意,把他賣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小賊,我問你一句。”應許文顯得饒有興致,似笑非笑著:“你來草原,到底是偷錢,還是偷人。”
應許文說的含糊其辭,但薛義聞言,心中一怔,雖然草原上烈日如劍,但他背脊一直在冒涼氣,看著應許文平靜的臉,不詳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不久後這種預感應驗了,因爲應許文真得把薛義給出賣了。